他的書法立意高古文人氣十足,臨終作9首詩預言今後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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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是晚清有影響的學者。他長於經學和詩詞、小說、戲曲的研究,所作筆記搜羅甚廣,包含有中國學術史和文學史的珍貴資料。善詩詞,工隸書,學識淵博,對群經諸子、語文訓詁、小說筆記,撰著頗豐,一生著述不倦,主要著述有《小浮梅閑話》、《右台仙館筆記》、《茶香室雜鈔》等,輯為《春在堂全書》,凡500卷。光緒三十二年(1907年2月5日),俞樾八十六歲,以"美名"謝世,葬西湖三台山東麓。臨終前作留別詩10首,代訃辭行
人物軼事
摺疊廢除中醫
俞樾被認為近代中國主張廢除中醫的第一人,他提出"醫可廢,葯不可盡廢"的觀點。他在治經之餘,對中醫藥學也有所研究,且能處方治病。在《春在堂全書·讀書余錄》中,有"內經素問"篇四十八條,乃俞氏校讀《素問》所做的札記,也是他用考據學方法對中醫經典著作《黃帝內經》進行"探賾索隱"、"辨訛正誤"的結晶。基於對中醫的理解,為他的"廢醫存葯"思想的產生埋下理論的根苗。這一思想主要體現在他的兩篇論著《廢醫論》和《醫藥說》中。《廢醫論》和《醫藥說》基本涵蓋了俞樾的醫學觀點,即"醫可廢,葯不可盡廢"的結論,實際上構成了近代"廢醫存葯"思想的濫觴。家庭的不幸成為俞樾憤而議廢醫的直接原因,而晚年的病弱和無助又是促成他撰寫《醫藥說》的重要動機。[4]
家庭變故
俞樾書碑俞樾19歲與姚夫人成親,二人一生恩愛,伉儷情深,育有二男二女。然而,這個本該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一連串的病患而蒙上悲涼的陰影。大約從1860年開始,疾病和災難就接踵而至。先是大女婚後不久,丈夫便突然病故,1864年遺嫁王氏。1866年次子祖仁又染重病,幾近成廢。1872年,時任福寧太守的俞樾的長兄俞林又愕然病逝。不幸並未就此停息,而是愈加瘋狂的襲擾這個家庭。
最讓俞樾遭受重創的莫過於姚夫人的去世、長子早亡和次女綉孫的突然病逝。1879年四月,夫人姚氏病故,先生"奉其柩仍至俞樓,悼亡歌哭,有"月到舊時明出,與誰同依欄干"之感"。他將夫人歸葬杭州右台山。自己在墓側築室三間,和夫人日夜相守。惓惓之情,不以生死有殊。從此以後,他"精神意興日就闌衰,著述之事殆將輟筆矣",唯"雜記平時所見所聞,以銷暇日"。清光緒八年(1882年)俞樾作《雙齒冢志銘》。又作《雙齒冢詩》,表達了對亡妻的無盡思念。長子紹萊在任直隸省北運河同應、英年早卒。兩子一死一廢,未能繼承父業不說,給俞樾帶來的創痛不可謂不深。
1882年俞樾最疼愛的小女綉孫又突然病逝。綉孫聰穎超群,十歲能詩,深得老父鍾愛。子女相繼命喪,尤其是小女病逝以後,俞樾悲傷交加,幾近崩潰。俞樾一連寫下15首催人淚下的悼亡詩。這些詩句無不清晰地表達了俞樾的悲愴之情。妻離子散,哀歌陣陣,很難想像一個花甲老人能夠承受一連串的打擊。他在《哭孫婦彭氏》一詩中寫到:"老夫何罪又何辜,總坐虛名誤此軀,泡夢電雲十年內,鰥寡孤獨一傢俱,自知佳世應非久,竟不忘情亦大愚,轉為痴兒長太息,從今誰與奉盤盂。"流露出人生的哀嘆和無奈。
造物弄人,命途多舛。百般不幸頻頻照臨,家境的災難,中醫藥的無助,使俞樾不得不哀嘆人生噩運,懷疑甚至遷怒中醫。在經受接二連三的重創之後,俞樾步入情感生活的低谷,在撰寫《俞樓雜纂》時已感"意氣頹唐,衰病交作"。在這種對生活幾乎失去信心的無奈心態下,作者有感而發,專列"廢醫"一章,"憤然"提出廢除中醫中藥,是情緒化的自然流露。[5]
夫妻情深
俞樾與曾孫俞平伯在世人的印象中,俞樾是紅學家俞平伯的曾祖,是革命家章太炎的老師,更是寫下五百卷煌煌巨著《春在堂全書》的大儒。可是這樣一位大學者,他其實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而他背後的那個女人,可敬可愛更是不遜芸娘。
俞樾的結髮妻子叫文玉,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姐,1839年,俞樾十九歲,他與這位打下就定下娃娃親的童年夥伴成了婚。兩人雖然情深意重,但無奈輾轉流徙多年,家境窘澀,俞樾不得已和妻子住到了岳父家。沒能力給妻兒一個真正的家,俞樾滿心愧疚:文玉卻善解人意安慰他,"吾終當與君創造一好家居耳。"
考取功名前多年,俞樾一直四處教書,文玉在家侍奉老人,撫養孩子,她每次給俞樾寫信都說家裡一切都安好,讓他照顧好自己,從不寫一點難處和壓力。1850年,在得知丈夫部考第一的喜訊後,文玉在信中回了一首詩,"耐得人間雪與霜,百花頭上爾先香。清風自有神仙骨,冷艷偏宜到玉堂。"既是恭喜,又是提醒他要像梅花一樣傲骨錚錚。
然而,仕途剛剛開始,俞樾就因"試題割裂"被彈劾而罷官回鄉,永不再用。沒有一句責怪的話,文玉默默的陪著他,溫言軟語,但求他淡忘胸中的苦楚。
1858年,文玉四十八歲的時候,一家人定居蘇州,俞樾從此再不問時事,一心治學。多年的風餐露宿漂泊艱辛,讓文玉很早就開始掉牙。把妻子的落牙細心包好,俞樾心痛不已。
1874年,曲園建成,這是俞樾和文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憶起當年,兩人相對唏噓。可是,幸福的晚年並沒有持續多久,1879年,文玉病倒了,她與俞樾道別:"吾不起矣,君亦暮年,善自保重。"1881年的時候,六十一歲的俞樾也開始掉牙了,他把落齒與那顆珍藏了多年的文玉的牙齒收到一起,一同埋在杭州俞樓後面,取名為"雙齒冢"。"他日好留蓬顆在,當年同咬菜根來。"憶起亡妻,俞樾眼神迷離,迷離如幼時的青梅往事。[5]
他臨終的情況很有一些戲劇性。據《陶廬老人隨年錄》記載,俞大師在臨終前忽然叫他的兒子把筆墨紙給他,他就寫了九首七言絕句,然後說:「今後兩百年的國家和世界大勢,都在這九首詩中了,第一首是總論,第二、三、四首是前一個100年,後面的五首是後100年。」說完就離開了人世。
歷代成敗與興衰,禍有根苗福有基;
不過循環一甲子,釀成大地遍瘡痍。
無端橫議起平民,從此人間事事新;
三五綱常收拾起,一齊都做自由人。
才說平權便自由,誰知世界起戈矛;
弱者之肉強者食,膏血成河滿地流。
英雄竟逞各圖強,各自分封各自防;
道路不通商賈絕,紛紛海客整歸裝。
大邦齊楚小邾滕,百里提封處處增;
郡縣窮時封建起,始皇廢了又重興。
幾家玉帛幾家戎,又見春秋戰國風;
嘆息當時無管仲,茫茫劫運幾時終?
蝸觸蠻爭年復年,天心仁愛亦垂憐;
六龍一出乾坤定,八百諸侯拜殿前。
人間從此又華胥,偃武修文樂有餘;
壁水圜橋觀廢禮,山岩屋壁訪遺書。
天地原來張弛弓,略將數語語兒童;
悠悠二百餘年事,都付衰翁一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