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玉:《紅樓夢》中小人物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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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衣襟
清衣襟
楚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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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慧蓉
【作者簡介】張慧蓉,筆名讀紅塵,四川綿陽人。喜歡讀書和隨心塗鴉,用文字書寫生活放飛心情。在文學的土地上躑躅而行吸取學習,相信心的荒原有文字的滋養總會駐守一片綠洲。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紅玉是怡紅院寶玉房裡的三等丫鬟,原名「林紅玉」,是榮國府管事林之孝之女。因為名字中的「玉」字犯了寶黛之忌諱,被王熙鳳去掉「玉」改名小紅,大家都叫她紅兒。
封建社會階層等級分明,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像紅兒這樣的身份被壓在賈府最下層的人之中。但她卻是個有個性有志氣的姑娘,不甘心身卑位賤,她要與命運抗爭為自己爭取,出人頭地做有尊嚴的人。正是她不同於常人的脾性,後來成為賈府中最幸運的丫頭。分析她之所以成功有如下幾點。
一、善於應變不甘平庸
紅兒知道,像她的身份要改變命運必須傍上一棵大樹,眼前的大樹就是賈寶玉。但是對於一個做粗活的丫頭,談何容易。再難都要搏一搏!她努力地尋找機會。碰巧有一天,寶玉從外面回家,疲乏口渴想喝水,呼喚了幾聲竟無一人應允,正準備去親自倒茶,紅兒來了:「二爺,還是讓我來給你倒吧,怕燙了你的手。」寶玉很詫異,上下打量,只見面前的丫鬟生得纖巧幹凈,長得也端莊,穿了一身半舊的衣裳:「你是我房裡的丫鬟不成,怎這般面生呢?」紅兒盈盈道:「我是外屋的,二爺不認識的丫鬟也多,豈止我一個。從來我又不端茶遞水,拿東拿西,不在二爺面前走,哪裡認得呢?」
紅兒的回答不緊不慢口齒清楚且句句在理。寶玉見這般伶俐乖巧丫頭竟干粗活,心裡喜歡也有一些憐惜,對她有了許多好感。終於找到好機緣接近了寶玉,紅兒心裡也暗自歡喜。
接下來,尷尬的場面出現了,秋紋、碧痕兩個比紅兒等級高的丫頭,給寶玉打洗澡水回來,正好撞見紅兒在寶玉屋裡,於是質問她進來做什麼?紅兒不慌不忙答應:「我找丟失的手帕,到這裡剛好聽見寶二爺呼喚倒茶水,所以我就進來了。」可見紅兒在強勢面前處變不驚。不管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安排了這個巧遇,都無可厚非。因為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改變自己,要麼甘願被壓在最底層做人下人,要麼與命運抗爭做人上人,她就這兩條路。
紅兒的成功還在於她不認死理,不一條道走到黑,「此地不留人自有留爺處。」她知道變通,知道進退。鬼心眼子頗多的秋紋、碧痕兩丫頭看出了紅兒的心思,對她輪番批判:「沒臉下流的東西,支開我們,就是想接近二爺。」「也不拿鏡子照照,你夠得上那端茶倒水的活兒嗎?」其實她們說紅兒的心思不也是她們自己的心思嗎?此時,紅兒知道寶玉面前的丫鬟個個能幹,皆都伶牙利爪,她下不去手,所以徹底斷了接近寶玉的念頭。
二、善於抓住一閃而過的機遇
成功的路上有許多機會,就看你能不能夠發現或者去抓住,紅兒的聰慧在於此。
一次,賈府遠房五嫂子之子賈芸,應寶玉邀請幾次拜訪未果,恰遇紅兒。紅兒可憐賈芸苦等,遂把寶玉的行程、作息安排分析了說給賈芸,要他不要苦等,擇時再拜訪。賈芸欣賞紅兒的靈敏且善解人意,又生的纖巧秀麗,心下也注意了一些。
紅兒見賈芸是本家少爺,長得也標誌英俊,也對他留心起來,臨轉身時還「下死眼釘了賈芸兩眼」。那時候,除了階層分明,還有男女授受不親,青年男女有情也只能意會不便言傳,所以往往以目傳情,紅兒的眼神賈芸肯定讀懂了的。
紅兒從短短的交談中,發現賈芸不論從出生到長相都不錯,這是她善於觀察;她向賈芸分析耐心勸導,這是紅兒不失時機的表現,讓賈芸注意自己;臨走「下死眼釘賈芸兩眼」,是要給賈芸留下深刻印象。
三、主動出擊方得始終
紅兒有紅兒的個性,她不會坐等幸福來敲門,她總是不失時機的去爭取。這一天,大丫鬟襲人吩咐紅玉:「我們這裡噴壺還沒有收拾了來呢,你到林姑娘那裡去,把他們的借來使使。」紅兒往瀟湘館而去。走上翠煙橋,抬頭望見山坡上高處欄著帷幕,想起今兒個園子里有花匠在那兒做事。「賈芸一定在那裡!」心想著連忙爬上高處踮起腳尖朝裡面看,賈芸與一些人在那兒商量著什麼。她想過去可覺得不妥,只好借了噴壺悻悻的回去了。
紅兒不打沒把握之戰,在寶玉被馬六婆與周姨娘用巫術陷害的日子裡,她有了與賈芸近距離了解的機會,她看見過賈芸手裡有根熟悉的帕子,儘管沒有最終被證實,她的心裡有了底。後來,她有意或者無意的在丫鬟們跟前問起有沒有撿到手帕。這就為「蜂腰橋設言傳心事」做了引子。
這一天,紅兒正要到寶釵院子里去,碰見寶玉的奶娘李嬤嬤,李嬤嬤說寶玉讓他去請雲哥兒,紅兒心裡暗喜。於是與李嬤嬤套近乎聊天打聽到了賈芸來大觀園的路線。她故意安排在賈芸的必經之路蜂腰橋的一場「邂逅」,當著賈芸的面,囑咐給賈芸帶路的丫頭墜兒,留意她丟失手帕的事。
賈芸心裡明白原來撿到的手帕是紅兒的,他認為是一種機緣巧合,是上天安排的情"分。後來又找機會托丫頭墜兒「歸還」了紅兒的手帕,紅兒見到手帕並不是自己的,心裡早明白了幾分。於是一對有情人的愛情序幕正式拉開。
四、天資聰穎終於走向成功
紅兒的愛情是她努力爭取來的,接下來她的事業也全憑了自己的靈敏機智。
那一日,王熙鳳需要一個人去平兒那裡辦事,身邊卻沒有合適的人。看見紅兒和幾個丫頭,遂向她們招手,紅兒第一個跑了過去。機會來了,不是給紅兒一個人的,每個丫頭都有,讓紅兒搶了先,可見紅兒的機靈。
(小紅,王熙鳳,巧姐)
從平兒那裡回來向王熙鳳轉述平兒的回話,又充分體現了紅兒的出色口才和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讓王熙鳳都刮目相看。那繞口令般的轉述聽得在場管事的李紈都雲里霧裡的。王熙鳳卻誇讚她:「怨不得嫂子你不懂,這是四、五門子的話呢。」「好孩子,難為你說的齊全,別像她們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這一個丫頭就好,方才兩遭,說話雖不多,聽那口聲就簡斷。」
王熙鳳何許人也,「論才幹,十個男子也不及她一半。」,底下人見了她也是唯唯諾諾,往往屏聲靜氣出聲不得。但她作為榮國府的大當家,她的團隊也需要一幫能幹的人輔佐。她發現了紅兒,她要提拔她。王熙鳳又向紅兒笑道:「你明兒伏侍我去罷,我認你做女兒,我一調理你就出息了。」
終因王熙鳳的慧眼識珠,紅兒擺脫了下等丫鬟的命運,借大丫頭晴雯的話來說,紅兒攀上高枝兒了。天才和勤奮,紅兒都運用的極好,所以她成功了。
(新版林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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