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暹粒-1：從前慢

這篇關於暹粒行的稿子已經拖了一個月，不為別的，只因我從前寫稿子慢，現在也慢，以後說不定還會更慢。

這並不是一篇傳統意義上的遊記。至於到底是什麼，請聽我細細道來。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Day 1, 3:00 p.m.

—

我很清楚地記得，飛機降落在暹粒的那一天，太陽離我是那麼近，天空也那麼近。機場的柏油大道是平坦的，甚至那只有一層的機場感覺起來都很平坦的樣子。於是，我能看到更寬廣的天地，那麼親近的天空和太陽，而我自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一粟。

太陽是熾熱的。我抬起頭，很快又低了下去。我只好抬起手，放在額頭上試圖擋住那熱情而純粹的陽光。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終於開始喜歡這個國家了。

直到臨行前，我都在試圖掩飾自己對柬埔寨的排斥。於我，想到柬埔寨，最先想到的就是恐怖的「紅色高棉」。

我的無知讓我以為，我會去到一個遍地危機，滿目瘡痍的衰敗地帶。

然而，暹粒卻拿出自己最溫熱的陽光，最湛藍的天空，最寬廣的大地來迎接我，擁我入懷。

我對這個暹粒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慢。

從機場到酒店用了二十來分鐘。暹粒不大，路途並不遠，但是這裡的車速很慢，走走停停。

路上有很多的tuk tuk, 是中國上世紀老式的三輪機車。車夫後有個小棚子供乘客遮風擋雨，裡面大概能寬敞地坐四個人。街邊還有那麼多等著旅客的車夫，他們聚在一起聊天，一副融洽的樣子。他們急著拉客賺錢，卻不急著搶客。心很慢，所以日子也很慢。

所以，這些機動車為了迎合他們，也慢了下來。我想這是個善解人意，樸實善良的地方。

於是，隱隱約約地想起了木心的那句詩，「從前慢，車 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Day 1, 9:30 p.m.

—

每個民族文化都有令她發光的一面，因而源遠流長，繁衍生息。於高棉民族，在我所了解的不多的高棉文化里，很多是關於微笑，關於勤勞質樸，關於虔誠信仰。在四面佛永恆的微笑的浸潤下，孕育了整個民族的眼神里閃爍著的溫潤而堅定的光芒。

無知如我，竟從不知這個民族竟有如此史詩，卻只知從外族人那了解的「紅色高棉」。

吃飽飯，看完了一場講述高棉史詩的演出。他們微笑著，朝我揮手。我也回過頭，向他們招手。前面的兩三位演員注意到了我，一下笑了出來，眼睛亮亮的。

此時的夜裡冷風習習，多少有些家鄉秋夜的意味。我裹緊了外套，抬頭看見了點點明亮的星星，低頭看見路邊還擺著小吃攤。恍惚間，似乎幼時也常常見到這樣的，推著車子的小吃攤。然而只知趕路的我太快了，還沒有來得及融入這氛圍里的慢。

浮躁的心被宗教沉澱下來後，我認真地看著這些遠處的樹與樹影，近處的光與光影。我的影子打在地上，和其他旅人一樣，和當地的高棉人一樣。就像一個個幼時夢裡的秋夜，有涼風沁人，有光與影子，有點點明星。我行於夜中，卻想像著夜其實是溫暖的。

在那些稚嫩的夢裡，日子都很長，很慢。

待續。

文字微安本兔原創

圖片源自微安本兔的手機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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