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死亡的先兆

許多朋友問你身邊為何那麼多的靈異故事？我其實只是個故事販子，批發商就是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我喜歡和他們交流，因為對我而言，他們每個人都是一部厚厚的書籍，隨便從這些書中摘取一段，都足夠我用很長時間來閱讀品味！他們信鬼神的存在，而且非常信，為什麼？這源於對死亡的恐懼，因而他們寧願生命有輪迴！每當想到這些都不禁黯然神傷。他們就象一台嘎嘎響著運轉的微機，隨時都有報廢的可能。現實世界幾乎已沒了他們存在的價值，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每天只能閑坐枯等死神的光臨！他們又不是微機，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有高於年輕人的豐富閱歷，有血有肉有情感；但他們沒有享受生活的條件，他們不知道互聯網，不知道如何用手機，更不知道坐飛機是何樣的感覺！我們曾為生活的一時困頓而悲傷，曾為伴侶的率意任性而哭泣，但我們可以找現實或虛擬世界的朋友訴說，他們受了傷找誰哭訴？常聽到他們說：今天閨女帶了一箱速食麵看我來咧，真好吃；或那天坐了趟王八蓋子車（轎車），坐著就是舒服！聽者滿臉艷羨！於他們而言，偶爾吃頓速食麵，或能坐上回小車，那就是天堂般的生活！

浪痞孤王

常在門前閑坐的75歲的根爺卻連小轎車也沒坐過！好幾次都說：哪天我要能坐回王八蓋子，死了都值！去年春天閑聊，說我這幾天老夢到我娘，夢裡有時是笑著，有時是哭的，我娘是不是接我來了?我是不是大限到了？旁邊的幾個老人就勸：別胡思亂想，好好活著吧，世道越來越好，舒坦日子在後頭呢！根爺說不是，這幾天我養的那黃狗夜裡叫的挺睨枉（音），八成是看到什麼了；而且家裡煙囪也潮了，我感覺挺不好！在農村，陰了煙囪是極為不祥的預兆。一個星期後我回家，看到的是根爺擺滿花圈的新墳！就在和其他幾個老爺子交流完他的夢的當天晚上，很安詳地死在了自家炕上。

根爺去世後連續一個多月，我沒在家門前的據點看到其他老人出現。我們身邊如有熟悉面孔走了，我們只會感嘆世事無常，而這些老人的體會更深切。誰下一個走，怎麼走？他們羨慕根爺，死的不痛苦；他們想念根爺，給了他們友誼；他們留戀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他們還沒接觸過！他們是小人物，沒有纏綿悱惻的愛情，沒有可圈可點的豐功，他們在平淡中度過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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