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被俘虜後的悲慘生活
「土木堡」之變,明英宗成為也先的階下囚,此間僅有一個叫袁彬的錦衣校尉始終跟隨明英宗,不離左右。
為何被俘虜之後,相伴僅有一人?史稱:「英宗之出也,備文武百官以行。六師覆於土木,將相大臣及從官死者不可勝數」。一句話,隨行文武大臣死得精光,幸運逃脫的寥寥無幾,能在生死存亡之際依舊忠心不二的也只有袁彬一人了。
起初也先以為奇貨可居,把明英宗當槍使。在滅掉大明六師精銳之後,也先帶著明英宗進攻大同、宣府,京城,但是都被明朝廷一一化解,沒有佔得一絲一毫的便宜。俗話說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大明一國之君成了俘虜之後,處處仰人鼻息,在帶著明英宗進攻大同、宣府,京城時,也先沒有派人照顧明英宗。這個沒吃過一天苦的昔日天子,跟隨也先的部隊行軍,上下山坂,涉水溪澗,吃盡苦頭。
沒撈到一絲一毫便宜的也先退入漠北之後,更是沒正眼瞧明英宗,給明英宗只發了一件破帳篷,配一車一馬,以備四處轉徙,飲食起居,只有袁彬一人而已。漠北天寒地凍,也先沒有給明英宗取暖的物質資料,所以白天袁彬負責明英宗的飲食,晚上與明英宗同寢,就是為了給明英宗暖腳。為了照顧明英宗,袁彬看盡白眼,吃盡苦頭,受盡恥辱。
度過了最初的動蕩不安後,有一個叫哈銘的蒙古人自願跟隨明英宗,這個叫哈銘的人是個翻譯,在替明英宗和也先溝通的過程中,成了明英宗的粉絲。這樣,在苦局漠北的歲月里,有了兩個忠心耿耿小臣不離不棄,這從雲端跌到深淵的日子也算有了一點顏色。
史稱:「帝獨居氈廬,南望悒鬱。二人時進諧語慰帝,帝亦為解顏。」
即便如此,在漠北的生活也是危機四伏,險象環生。
因為一個叫喜寧的太監時時想取袁彬、哈銘性命。
這個叫喜寧的太監在「土木之變」後成了也先的心腹。這個認了新主子的太監急於建功以取悅也先,其核心策略是留著明英宗以謀他圖。
也先曾經對明英宗許諾:「只要明朝廷派使者來,你就可以回去」。明英宗回答:「你自己送我回去就可以了,幹嘛叫使者來回跑?」喜寧聽說之後大怒:"欲急歸者彬也,必殺之。」,認為是袁彬唆使明英宗急歸北京,這等於斷了喜寧的進階之路,於是對袁彬起了殺心,欲殺袁彬而後快。
在帶著明英宗進攻大同、宣府,京城未獲重大利益之後,喜寧獻計也先,鼓動也先進攻寧夏,搶奪當地軍馬,然後帶著明英宗直攻南京,這計策不可不謂大膽和毒辣。知道喜寧這個計劃之後,袁彬、哈銘對明英宗說:「天寒道遠,陛下又不能騎,空取凍飢。且至彼而諸將不納,奈何?」
明英宗有了先前的大同、宣府,京城教訓,深知這個策略其實就是拿他做人情,於是想方設法打消了也先南下攻取的念頭。這再次激起了喜寧的殺心。史稱:「寧又欲殺二人,皆帝力解而止。」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喜寧鼓動也先,將妹妹許配給明英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喜寧心想,以往高在雲端的明英宗在虎落平陽之後,對於這伸過來的橄欖枝,一定會接受。
拒絕這番好意,也先極有可能翻臉,這翻臉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測。
怎麼辦?
那就不拒絕好意,可以娶也先妹妹,但是必須要明媒正娶啊,明媒正娶那就得回北京之後隆重按照禮儀再辦。
也先一聽,對啊,就應該這麼辦。
一場風波化解於無形。
但是過幾天也先想想不對啊,這不是明擺著推辭嗎?這時候,喜寧火上澆油:「這一定是袁彬、哈銘二人的主意」。至此,袁彬、哈銘二人終於上了也先的黑名單,旦夕生死之間。
一日,也先下令將袁彬綁縛曠野處死,明英宗心急如焚,親自騎馬急救方才刀下留人。至此之後,明英宗要求袁彬不離左右寸步。
明英宗居漠北多年,將袁彬視為骨肉。有一次袁彬受了風寒難以治癒,明英宗十分擔憂,最後想出一個辦法,史稱:「以身壓其背,汗浹而愈」,史書是說明英宗用自己的身體壓住袁彬的背,讓袁彬出汗得以病癒。這恐怕是為尊者諱,因為除了用抱住這個方法之外,是沒其他辦法將一個受風寒的人捂出汗來的。
患難見真情!
明英宗回京之後,景帝當然不待見袁彬,僅授袁彬錦衣試百戶。有著神奇經歷的明英宗復辟成功之後,袁彬與明英宗的友誼得到了回報。史稱:「帝眷彬甚,奏請無不從。內閣商輅既罷,彬乞得其居第。既又以湫隘,乞官為別建,帝亦報從。彬娶妻,命外戚孫顯宗主之,賜予優渥。時召入曲宴,敘患難時事,歡洽如故時。」
從九五之尊到異族之囚,回京之後又成了擔驚受怕的階下之囚,一夜之間又重回雲端,這大喜大悲的人生經歷,千年以來也就是明英宗一人而已。能不忘患難之交的,也是大徹大悟之後的超脫。
袁彬,江西新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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