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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執著與擔當 兌現了諾言

昨日下午,魯軍體再次到熊富興的病床前為其做檢查。

秦楚網訊(十堰晚報)文、圖/記者 何利 報道:22日晚,魯軍體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匆匆吃了幾口飯,便一頭倒在了床上,很快進入了沉睡狀態。在過去的220個小時里,這位40歲的醫生橫跨亞、歐及南美洲的5個國家,行程5萬公里,克服重重困難,用執著與擔當,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把在玻利維亞受重傷的農民工兄弟護送回家鄉的醫院治療。

同胞有難,雖遠必救,再難必援。22日15時40分,急救直升機緩緩降落在湖北醫藥學院足球場,本報記者作為唯一一名隨機見證此次救援事件的媒體記者,與等候在現場的醫護人員一起,協助魯軍體將傷員熊富興護送下飛機。跳下直升機的那一瞬間,魯軍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魯軍體說:「生命無價,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

「此行很艱難,但再難也值」

記者:醫院決定派你去完成這次任務時,你有壓力嗎?

魯軍體:說實話,一開始我也猶豫過。醫院派我前去,一方面是因為我曾在華盛頓大學留學,有相關方面的經驗;另一方面,我是中青年醫生,有充沛的體力和精力,而且我的專長和熊富興的病情治療相符,這些都是單位派我去的原因。

記者:出發之前,你都做了哪些準備?

魯軍體:赴玻利維亞之前,我曾和玻方醫生進行過溝通和視頻交流,對熊富興的病情有基本了解。他的傷是複合傷——頭顱做了手術,氣管被切開,有骨折、膀胱尿道損傷、胃腸損傷等,全身多處複合性損傷。

我看到他時,他處於完全昏迷狀態,不能進食,僅靠流食維持,大小便不能自理。所以出發的時候,我帶了一個大急救包,除了常規設備外,還有為此次救援專門購買的電子霧化機、手動負壓吸痰器和電子制氧機等設備。

記者:現在看來,這次行程值嗎?

魯軍體:總的來說,這次行程困難重重,但我覺得很值。救人是醫生的本分,更何況這次行動代表的不僅是我個人。從上月初接到求助開始,我就充分了解情況,知道傷員傷情很不穩定,也查詢了玻利維亞的資料,知道它離中國非常遙遠。既然醫院決定派我去救援,那我就不能只想到困難,而是應該考慮如何克服這些困難。

記者:這麼遠的行程,難度可想而知,是什麼力量促使你決定迎難而上?

魯軍體:熊富興在國外務工受傷,遠離家鄉和親人,玻利維亞的醫療條件比較差,他正面臨生命危險,讓我對他充滿同情。加之,太和醫院給我提供技術和各項支持,讓我有足夠的信心完成任務。

「行程中挫折不斷,但都挺過來了」

記者:行程比繞行地球一周都遠,其間肯定遇到了很多困難吧?

魯軍體:最初,我主要是考慮技術上的困難,做的大多是醫療方面的準備。但行程中挫折不斷,遇到了很多非醫療方面的難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好在都挺過來了。

北京時間18日17時,我們從玻利維亞聖克魯斯機場乘坐飛機飛往上海浦東機場,途中要經過秘魯利馬國際機場,然後再飛往荷蘭阿姆斯特丹機場。在阿姆斯特丹機場遇到了暴風天氣,飛機無法正常起飛,我們被滯留在候機室里,行程延遲了整整一天時間。原本定好的飛往上海的機票過期了,熊富興要在候機室呆20多個小時,對我、對他都是非常嚴峻的考驗。在那裡,我語言不通,舉目無親,真的很無助。

另一個困難也是在阿姆斯特丹機場遇到的。20日下午,航班恢復,22時40分,我們進了候機廳,但機場不準傷員熊富興登機,一度令人絕望。

「眾多好心人的幫助讓我充滿感激」

記者:此行中,還有哪些細節讓你難忘?上述困難是怎麼解決的呢?

魯軍體:最難忘的是路上遇到的眾多好心人。我要感謝我們的國家,感謝太和醫院大後方,感謝所有好心人!

19日晚,我們被滯留在阿姆斯特丹機場,凌晨時分,熊富興的身體出現了危險狀況,亟需處理。凌晨3時,我撥通了太和醫院副院長童強的電話,院領導馬上打荷蘭領事館電話求助,後來又把電話打到外交部,提出相關請求。經過多方努力,機場為我們提供了機場醫務室,我趕緊對熊富興做了吸痰處理,緩解了他的癥狀。

此外,當地不少華人得知情況後,通過各種關係跟機場協調溝通,還有幾位歐美同學會的中國人,在朋友圈轉發消息並尋求幫助,還建立了一個「荷蘭緊急救援群」。

後來,機場的一位華人地勤迅速趕到現場協助溝通,還有人聯繫上了本次航班的機長。機長很通情達理,他說病人滯留在機場也不行,還是應該早日回到家鄉。在眾多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們一行人最終順利登上回國的航班。

「一路高度緊張,總算不負使命」

記者:全程只有你一名醫護人員,既要做醫生,又要做護士,是不是特別忙?

魯軍體:對我身體上最大的挑戰是連續熬夜,責任很重,壓力巨大,每天只能眯兩個小時。聽到患者在旁邊咳嗽,我就像彈簧一樣趕緊跳起來去看,要定時給他喂葯、喂水、換尿不濕。

還好有熊富興的兩名工友隨行,他們也給我幫了不少忙。為了保持清醒,我咖啡、巧克力不離手,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我就跟兩名工友交代好注意事項,自己趴在旁邊眯一會兒。

記者:轉運過程中,病人是如何轉機的?

魯軍體:從玻利維亞回國,途經秘魯利馬、荷蘭阿姆斯特丹。機場轉機時,我和熊富興的兩名工友互相配合,用輪椅推著熊富興轉機,有時也會有地勤人員協助我們。一路上,熊富興只能進流食,大小便都是我們3人幫助他處理。

記者:一路下來是不是很緊張?

魯軍體:一路上高度緊張,還好我沒有辜負這次肩負的使命。回國途中,病人病情有可能隨時變化,壓力可想而知。直到飛機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畢竟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里,各方面都好辦一些。

「我把跨國救援看成是一次出診」

記者:眾多網友稱讚你是英雄,完成這次跨國救援行動,你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魯軍體:我也看了不少網友的評論,稱我是英雄真的不敢當。其實,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平常就是坐診看病。我把這次跨國救援看成是一次出診,只不過路程遠了一些,面臨的困難多了一些。

此行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使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要想做成一件事情,僅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依靠團隊的力量。而且,要有堅強的意志力,人的潛能非常大,在特定的環境下,潛能可以激發出來,最終做成某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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