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誰人輕許
第四章
前路漫漫，誰人輕許
其實賈星光也很納悶，任芮恬這姑娘，數理化生的成績一向是班裡的佼佼者，語文勉勉強強也能夠及格，可偏偏就是英語一直學不好。高一的時候還是及格邊緣，後面發現花心思學也提高不了多少後，乾脆撂了挑子，每天上英語課，不是聊天就是打瞌睡。罵也罵了，罰也罰了，效果越來越差。初時被罵兩句還會哭鼻子，後來無論怎麼說，就算是當時淚如雨下，發誓一定好好學，轉身立馬弔兒郎當，半點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她的英語成績也越來越差，150分的卷子，50、60分成了家常便飯,。
陽光照耀下，黑板上細微的粉塵顆粒均勻的散在空氣中，講台上的賈星光氣的臉都發紅了，任芮恬剛開始還辯解兩句，看著賈星光真的發火了，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下面一群學生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安安分分掏出了習題。賈星光看著她一聲不吭的樣子，只得無奈的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下面的同學們紛紛抬起頭來，他略微沙啞的的聲音平靜的說道：「同學們，你們高三了。以前，你們總覺得高考還早，不把每次考試放在心上，老想著多玩一天算一天。我都明白，我在你們這個年紀也是這樣想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看看這牆上貼的倒計時牌，只有300多天你們就要迎來高考了。也許你們其中的一些人覺得，高考不算什麼，即使不參加高考，人不一樣過嗎？」
「是呀，一樣過。」賈星光突然眼睛發紅，爆了句粗口：「可TMD人和人能一樣嗎？我以前不管你們，是我覺得你們懂。上了高三你們會勤奮起來的。可這是在糊弄誰？一張兩張的卷子，你們不做能怎麼樣？我能把你們怎麼辦？你們為了糊弄我有必要費勁抄這幾個字母嗎？」
此時，往日向來溫和的賈星光像一頭髮怒的野獸，他眼睛發紅，雙手捏著講桌，青筋暴起，「我TMD是沒帶過高三，可我也是高考過來的。我曉得你們心裡那些花花腸子。不就是覺得還早嗎？不就是覺得一門兩門，學不好就學不好了。我告訴你們，你們還真沒那個本事，高考塌了一輩子你們就這樣了。現在裝哪門子的英雄好漢，考完哭爺爺告奶奶的都是你們這群兔崽子，你們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他一摔課本，拂袖而去，下面一片鴉雀無聲。
彼時，曲綿綿並不能理解老師們的這些憤怒。直到很久之後，她成為一名教師，才漸漸明白，他們是懷著怎樣的心思，看待這些懵懂無知的學生。
最初，只是孤身一人，走過荊棘叢生，走過狂風驟雨，走過孤寂冷漠，才知人世坎坷，境遇艱難。而最初也曾有過這樣一個機會，讓自己不必那麼坎坷，可以稍稍少點痛苦，只是自己再也無法握住了。
而這些年輕稚嫩的面龐，還是這樣青澀，他們仍有這樣的機會，卻不珍惜，不把握，任憑機會流逝。這是何等心酸與無奈，賈星光們對他們的怒其不爭，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後悔。
但人和人總是不同的，經歷一些事之後心境早已變化了。自以為理解這些學生的散漫，可自己的心難道不是已經變了嗎？它變得容易害怕，早就沒有那麼青春炙熱了。誰沒有年少過呢？年少的時候縱使走過一些彎路也終歸是能回去的，苦難是財富，總會閃閃發光的不是嗎？後來的曲綿綿這樣告訴自己，終歸無法感同身受，不處在那一境地，如何理解他們呢？
雖然彼時的曲綿綿也未必理解賈星光，但她仍是明白他對他們的保護與關心。她也在這憤怒的餘溫下沉靜下來，思考起了自己的未來。
高三的第一個上午便這麼過去了，鈴聲一起，曲綿綿便和任芮恬如箭一般彈射出去。中午的時間向來短暫，一中的學生都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鈴聲停止再跑出去的人，在食堂就只能吃殘羹剩飯了。曲綿綿一向奉行跟著任芮恬有飯吃的目標，下課鈴一響便轉身溜走。她走的太急，並沒有注意到背後顧昭魚注視的目光。
雖然很久沒見，顧昭魚一向明白曲綿綿的心思，看她在賈星光的斥責下迷茫的眼神，他也不禁想起，高考後她會去哪裡？是和他哥哥一樣去加拿大，還是留在國內，又或是就在省內讀一個普通的大學？如果她就這樣離開，那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他隨即又嗤笑一聲，不是看了那信了嗎？她從來都不明白他的呀，即使再見又能如何，不過是彼此裝作不識的陌生人罷了。
他談了口氣，轉身去取車。
「綿綿，我明天要回來了。」
曲綿綿收到黎瓔珞的簡訊的時候，正在聽任芮恬抱怨：「他每次殺雞儆猴的時候，就會拿我當那隻可憐無辜的雞。我憑什麼每次都聽他嘮叨。」
曲綿綿安撫性的看看她一眼，繼續低頭扒飯。
收到簡訊，曲綿綿不由想到黎瓔珞那幅被她要走現在還收在書桌里的素描，畫上少女的臉龐眉目清秀，眸中的迷茫卻那麼重。彼時的她，徘徊猶豫，不知道該跟隨心意繼續學習畫畫，還是聽從老師的安排準備高考。那麼現在，她找到方向了嗎？
生命繁複，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麼走，每次在岔路口時總會有很多人影響你的決定，猶豫徘徊久了，竟連自己也不得方向。其實遵循自己心裡的聲音就好了，即使途中有岔路，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成功的。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