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故事——周穆王與西王母
原標題:歷史故事——周穆王與西王母
唐代詩人李商隱有詩曰:
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
八駿日行三萬里,穆王何事不重來?
這首名為《瑤池》的七絕,是一首以神話傳說為背景寫成的詩。詩里寫到了兩個很不一般的人物,一個是西王母,也就是中國老百姓熟知的王母娘娘,一個是周穆王,此人可稱得上是歷史上一位著名的「驢友」,他一路西行到了據說是黑海和裏海之間的曠野之地。這兩個人一個是天上神仙,一個是人間君王,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故事呢?
在人們慣常的想像中,西王母是一個風姿綽約、雍容華貴,但也有些多管閑事的女神。其實,在最早記載西王母的《山海經》中,她「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是個神、人、獸合體的怪物。有專家推測王母娘娘的原型是青海一帶游牧部落的女酋長,只是後來在人們的傳說中才變成美麗迷人的東方女神,並成了玉皇大帝的老婆。
東漢西王母拓片
周穆王也不簡單,他是周朝第五代王,姓姬,名滿,是我國歷史上最富於神話色彩的君王,傳說他活了一百零五歲。他年輕時就喜歡修鍊成仙的道術,一心要學黃帝乘車馬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他當國王時已經五十歲了,當時周王朝國力強盛,喜歡遊山玩水的周穆王四處巡遊,尤其很熱鬧地搞了一回「西遊」。傳說他坐著八匹駿馬拉的車,一日能行三萬里。為他駕車的是當時有名的馭(yù)手造父,周穆王這個首席馬車夫的家世頗為顯赫,可以一直追溯到黃帝的孫子顓頊的孫女——女修(傳說,她吞玄鳥之卵,生下兒子大業。大業就是伯益的父親,所以,她是嬴姓族人的老祖母,秦國君主和趙國君主共同的祖先。)造父的祖上有好幾位都是周王的馬車夫,為了讓周穆王的西遊更有派頭,造父專門跑到桃林,即那個追趕太陽的夸父死去的地方,為他挑選了八匹駿馬。
周穆王如此興師動眾地西遊,除了他本性喜歡遊山玩水外,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去拜訪西王母。他們二人是否在瑤池共度良宵並無文字可供探究,但他們一個是西陲邊地神秘的母系女王,一個是中原大國權傾天下的父系男王,英雄美女,惺惺相惜,有那麼一些愛慕之情也很正常,因此這個人神之間、英雄與美女之間的神話故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周穆王鄭重地確定了黃道吉日,帶上貴重的白圭玄璧和華美的絲織品去見西王母了。西王母在美麗的瑤池設宴招待這位貴客,此中歡娛之情,不必多說。臨別時,含情脈脈的西王母作歌贈之曰:「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毋死,尚能復來。」大意就是今天人們熟悉的那首情歌:跑馬溜溜的山上,跑馬溜溜的雲喲;跑馬溜溜的人啊,你還會再來看我嗎?面對西王母的一片深情,周穆王擺出了帝王之尊,拿國家和人民當借口:「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復(返)而野(您的疆土)。」意思就是說,我的使命是治理國土上的百姓,使萬民平均,只有到了那時,我才能回來看你,時間大概是三年吧!這樣的回答不免令人失望,而且其中有句潛台詞就是,三年後我要是沒有來,你就不要等我了,倘若你不嫌道遠,當然也可以來找我啊!
西王母聽了周穆王的回答,女人的柔情轉眼變成了女王的尊嚴:「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為群,烏鵲與處。嘉命不遷,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將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大意就是說,我所居住的西土,雖然虎豹成群,但我是天帝的女兒,要守住他賜予的土地,不能隨便離開。你為了你的人民要離開了,這是你的使命,你好自為之吧!話說到這個分上,二人等於是訣別了。不過周穆王還是很懷念這段感情的,他在一座山上栽下一棵槐樹,並題字曰「西王母之山」,以此來紀念自己與西王母的這段感情。只可惜周穆王回去後不久就死了,難復諾言了。不過也有傳說西王母到底還是難忍相思之苦,果真來中原看望周穆王,並與他雙雙飛升入天宮。
周穆王與西王母的故事,本來就是神話,所以不免誇張。不過,在記載周穆王西巡的歷史古籍《穆天子傳》中,也記載了這個神話。書中說周穆王曾坐八匹日行三萬里的駿馬,西遊至昆崙山,遇到西王母,西王母在瑤池設宴招待這位貴客,臨別時二人以歌相贈。書中還記載,穆王南遊,在去黃竹的路上,遭遇雨雪嚴寒,途中有凍僵的人,此景觸動了周穆王,於是他作《黃竹歌》三章以哀民。
造父是因有祖父孟增的功德,成為周穆王的親信隨臣。造父與周穆王的歲數相近,都愛收養天下名馬,擅長狩獵。周穆王封造父為御馬官,專管天子車輿。造父的祖先中,有數人都是御者。到了蜚廉和惡來,父子倆在殷紂王(帝辛)的朝廷中同朝為官。《史記·秦本紀》載:「惡來有力,蜚廉善走。」惡來力大無窮,容易理解,而蜚廉的「善走」是一項什麼本領呢?不由人不聯想起夸父,夸父也是「善走」,甚至「善走」到能逐日的地步。但不同於夸父的是,夸父為的是測量大地,蜚廉卻應當是信使,替紂王傳遞消息。因為「善走」,消息傳遞得及時,因此蜚廉又稱「飛廉」———飛行著的蜚廉。周武王擊敗了紂王,飛廉殉國自殺,天帝為他的忠誠感動,用石棺掩埋他,並使他成為風神。至此,造父家族的兩大傳統本領就顯現了出來:御者和信使。而如果要做一個稱職的信使,毫無疑問也必須是一個稱職的御者,因為「善走」不是步行,而是對馬匹的駕馭能力。所以,御者和信使其實是合二為一的,即御者必為信使。造父顯然繼承了家族這一傳統,一身而兼御者和信使之職。同時,這一職位也造就了中國史上一個著名的詞———「御用」。御用,即用於御,用為王的御者,為王前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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