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為別人而活」
讀對話的前提是,對於對話人一定的了解。《十三邀》第二季第9期。嘉賓:李誕(蛋蛋)。
許知遠和《十三邀》因這一季第一期與馬東的對話被營銷號居心叵測地利用而收視率大增。
李誕和馬東對自己身份的一個很大認定都是藝人。與平常所稱的藝人不同,我認為將自己認定為藝人是把自己姿態放得很低的表現——我是不重要的,我想要表達什麼是不重要的,我喜歡怎樣的表達方式更是不重要的;屏幕前的你,才是重要的。
自己已經那麼不重要了,自然一切都無所謂了。95後的池子還會堅持,不想拍這樣那樣的廣告,李誕會把一沓錢放在眼前,誘他不得不拍。李誕世俗嗎?一點也不。他早已過了不屑功名利益,投身於米蘭·昆德拉的年紀,正是因為自己不再重要,堅持自己不再重要,才明白追求理想、潔身自好,不比功名利益重要(即二種都不重要,自然無孰高孰低)。大多數人終其一生放不下功名利益的重量,少數人放不下追求理想、潔身自好的重量,然而李誕和馬東說,都不重要。
我並不認為這樣的價值觀就是對的,因為價值觀本身就無對錯可言,也不認為這樣的價值觀就如何優於其他價值觀。我只是概括一種新的思路。新能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
許知遠也認為功名利益不重要,但他認為活得不累是重要的,用自己喜歡的方式表達是重要的,於改變世界有益是重要的。對比李誕和馬東,許知遠無疑更令人敬佩。
李勸許不要說真話,許的質疑
但我是悲觀主義者+完美主義者。我是年輕人。消解式的語言與逃避的自我態度是年輕人的通行證。所以我會對馬東李誕更有共鳴。當然不曾經歷滄桑不會有真正的豁達。(我)不曾得到過錢,思想上再認識到錢的不重要,也不會覺得錢不重要,自己已經那麼不重要了,也沒有停止裝逼(追求深刻)。也就是姿態該不夠低。這一點,從我至今拒絕化妝可見一斑。我真的是化妝取悅不了自己的人。李誕以前也特別抗拒化妝,如今的態度也是輕輕的一句「化唄」。我猜馬東也是。也許再往前走,我是可以說出「化妝啊?化唄」,以及「我就是想活在淺薄里,我不希望說我還有什麼更深刻的東西」「我就是希望活得流於表面,人是為別人而活,我希望給人帶來快樂,我不想給人添堵」的。
「任何時代笑都重要」
大家迷戀「幽默」迷戀「笑」,有個現在最公認的解釋,叫「恐懼解除」。比如過山車,在上面「啊啊啊」大叫怕得要命,下來以後「哈哈哈太好玩了」,恐懼就解除了。還有一個解釋,「新知」。笑是對人自己的一種獎勵,通過意外的手段也好,通過前後鋪陳的反轉也好。初級的理解是一個意外讓人笑了,其次深層的、生物上的動因是,你獲得了一個新知。
但為了笑傳播傷害是本末倒置的。現在有多少這樣的節目是不自知的。其實無論追求什麼,不擇手段都是本末倒置的。比如「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本身特別正確,只因太多資本積累帶血,才讓人聞「求財」色變,讓「求財」成為不能大大方方說出的詞。但馬東和李誕的節目就很好地平衡了「笑」和「有道」,李誕說「至少看了不會讓人變壞」,我覺得還是謙虛了。看了以後不僅能開懷一笑,還不會讓人迷失,偶爾甚至能有所啟發的節目,就是好節目。(當然《十三邀》這種有追求的「綠洲」節目,更是好節目。)至於「綜藝節目值不值得看」等問題,就牽涉到個人時間比例、理解能力、生活方式、價值態度等因素了,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全集可以感受到李誕對許知遠的保護(側面可見許知遠被罵得多慘),包括勸他不要用「女人」這個詞,不要說真話。不知道那些罵許知遠的人,看到這些感不感受得到這其中莫大的諷刺。李誕對危險是及其敏感的,其實馬東也是。他們能非常下意識地感受到危險,及時終止談話,戲謔地拐彎。他們用他們的敏感保護許,可終究敵不過庸眾洶湧的,由愚昧和看到差距引發的惡意。
最後分享一個可愛的地方。
即使知道作為藝人的自己不能在鏡頭前走心來過癮,面對善良單純的許知遠,李誕也會說出「算了,走吧,無所謂」。更動人的是,李誕這樣說以後,許知遠不會想著:「太好了,我就是想走心,你終於能走心了」,而是生出憐愛之心,意識到要求談話那樣進行只是他這一方的一廂情願,卻需要李誕打破他的保護殼。這是不公平的。然後就不再那樣引導談話。
在我看來,這是真心對真心、善對善的效應,是人性至善時刻。
至於我為什麼寫上面這玩意兒
一、「年輕人哪能不寫詩?甭管寫得好寫得壞,不想寫兩筆嘛」(李誕)「25歲之前都應該是個詩人」(許知遠);
二、據說寫作可以讓人安全地享受刺激、構建戲劇化的生活。我知道我不會停止「作死」,所以我要學會安全地「作死」;
三、輸出是最好的輸入,再不厚一把臉皮就老了。
Ps:雖然我是出於安全地「作死」的目的寫東西,但我在學著不那麼小氣,我沒有將寫作僅看成自己的,我對觀感是有要求的。因此,歡迎批評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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