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篇（四）雞鴨鵝
我發現一個小秘密：只要是去了一次超市，我就能寫出好幾篇文章！這次也不例外，是由超市裡的雞鴨引發的思緒。
雞
1
小時候，只要萵苣稍大一點，就會有下鄉賣小雞、小鴨、小鵝的了。毛茸茸的小黃雞，很是可愛，每年都會買這些小傢伙，剛開始是在紙箱子里養，很快就得放養了，長得很快！
留到最後的一般都是母雞，是為了讓它們下蛋的！公雞難逃被殺吃的命運，或者成了走親戚的禮品。
有些公雞會被專門留下，等到過年時賣給那些準備給兒子說親走禮的人家，大公雞是備禮必需品之一！說親過禮，每年不斷，所以每天早上還是能聽到從各處傳來的公雞打鳴聲。
我對大公雞沒啥好感，漂亮歸漂亮，就是愛「鬥雞」，就是和其他公雞打架！而且，我被公雞叨過，覺得那公雞太不講理了！
誰家要是殺了只公雞，那漂亮的羽毛，就成了女孩子的最愛，公雞羽毛縫的毽子夠我們踢一個大冬天，說來慚愧，我應該是女孩子中踢的最差的女生了。
但我卻收藏了很多漂亮的公雞羽毛，不是用來縫毽子，就夾在書本里，不知老家的書本里還能不能找到？
2
我喜歡撿雞蛋，一聽到有哪只母雞咯咯的「報喜了」，就趕緊到雞窩裡收雞蛋！
當然，會給下蛋的，不下蛋的母雞們撒上半盆小麥或玉米，算是一種獎勵吧。小學時，還因為雞蛋和從西頭搬來住的鄰居吵過架！
有天中午放學回家，老遠就聽到我家的一隻母雞咯咯的大聲報喜，而且它都跳出來了！竟然不在院子里，而是屋後的柴垛邊。
那鄰居麻溜出屋，比我都快，在柴堆里拿走了雞蛋，竟然無視我的存在，準確來說，她就沒看到我！
我大喊：「那是俺家的雞下的蛋，你怎麼跑到我家柴垛來撿雞蛋？」她回答的好像是要幫我家撿雞蛋……我當時說了很難聽的話，讓她很難堪，現在想想，自己真不應該得理不饒人……
後來她經常給我家送菜，我也裝作忘了她撿我家雞蛋的事情！心裡常常在想：她到底拿過我家多少雞蛋？也怪不了別人，我家好幾隻雞都不在雞窩裡下蛋，凈瞎跑！
後來我家到爺爺那邊的房子住了，之前的房子再也沒住過，那邊應該少了很多隨意下蛋的雞了吧？
3
初中時，有兩隻母雞，是我家最後的雞！爸媽都到了常州，媽媽心疼我一個人在家，就專門給我留下兩隻母雞。
她想的是：這兩隻母雞每天都下蛋，我半月後從學校回家就能收很多雞蛋！電話里她還很滿意自己的做法，還說糧食都給它們備足了。
大冬天的，我從學校回家，下了校車就直奔院子，明知家裡沒人，但還是蠻期待撿到一窩雞蛋呢！更有個小想法：會不會孵出小雞？
當我打開大門，院子里蕭瑟一片，積滿了落葉……我喚雞，沒有任何回應，看到走廊里仍有一堆留給它們的糧食，好像沒動過的樣子！找了半天，還以為他倆飛出院子或者有人跳到我家院子把它們捉走了！
最終，在櫻桃樹下發現了它倆，頭還扎在枯葉里，用手摸摸，硬邦邦的，乾巴巴的……我瞬間抱怨道：為什麼沒人到我家偷雞，把你們偷走該多好？要是都送親戚也好……
雖然很傷心，但還是把它們拎起來，天呢，怎麼這麼輕？難道，它們是餓死的？
各種徵兆表明：它倆的確是餓死的，看到走廊下夠它們吃一冬天的糧食，我很是無奈！這麼多糧食都沒找到？內心凄涼……
畢竟，你想的，只是你想的樣子！很多事情都是這樣！
小學語文課本上有描寫「北大倉」的冬天，野雞都把頭扎在雪堆里，人們像拔蘿蔔一樣，把它們拔出來！冬天，大雪後，我領著一群夥伴，「走，咱們找野雞去！」沒找到野雞，我還很納悶：冬天它們不把頭插雪堆里？
畢竟，我想的，只是我想的樣子！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
鴨
我家養了很多鴨子，收鴨蛋固然可喜，但是它們會在院子里隨地大小便，這點讓人很苦惱！白天放到村裡，它們在河裡坑裡倒還好，只要它們回家，就會趁路過大院的時間「方便方便」！
鴨子容易生病，還容易傳染，要是誰家養的鴨子生了病，其他人家的鴨子真會跟著遭殃。曾經村裡的鴨子趕上「瘟疫」，給鴨子吃藥，打針是常有的事。
我曾拿著爸爸匯好的針葯給鴨子打針，一不小心，扎在了鴨子的骨頭上，呃，想想就知道它會多疼……
後來，我再也沒用其他鴨子做過實驗，沒再給任何小動物打過針。我倒是想學扎針，動物吧，我不忍心！給人吧，沒有任何人願意當我的「實驗品」！
有鴨子生病，就會有鴨子死掉！我家要是有鴨子死了，是不敢吃的，一是因為「得病死掉的鴨子」對人身體不好，二是因為怕這死過的鴨子不埋起來對活著的鴨子不好！
村西頭有我爸所謂的兩位「好朋友」，我家的鴨子死了也要來我家喝酒。從小就不喜歡他們，本能的不喜歡！
前年，其中一位要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我妹妹。
我直言不諱：「我從小就不喜歡他家，俺家死了個扁嘴子也要到我家喝酒！」（扁嘴子就是鴨子）當他家人面我也說過，是不是挺沒禮貌？
後來，我妹妹還真和他家兒子談了戀愛，哎，今後不能亂說話了！再後來，因為這個親事，給我妹妹，甚至給我們一家都帶來「困擾」！
從死鴨子都能「預知未來」，難道我有「先見之明」？
鵝
小學就學過「初唐四傑」之一駱賓王的《詠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據說，這是他七歲時寫的一首五言古詩；王羲之愛鵝的故事從小就聽過，李白還將此寫進《王右軍》一詩；後來發現豐子愷也挺喜歡鵝，也寫過有關鵝的文章。
我就尷尬了，沒有那般的高雅情懷……關於鵝，我有過兩次「尷尬」的經歷。
第一次是小時候被家裡的一隻大白鵝追著跑，還伸著脖子要叨我，我明明沒有招惹它。覺得鵝老愛「沒事找事」，不怕人，不怕狗，有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可能是我見的鵝不太「溫順」，喜歡鵝的讀者，我可沒有詆毀鵝的意思！
據說，鵝的眼睛有特殊構造，使它看到的事物會比真實的事物小很多。也許，因為這個才使得它「天不怕，地不怕」吧？
鵝大多是隔天下一個鵝蛋，雖然鵝蛋個頭很大，但我覺得還沒有鴨蛋好吃，鴨子是每天下蛋，兩個鴨蛋加在一起肯定比一個鵝蛋大了吧？我小時候常這樣比較，現在也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比較？
還有，我甚至覺得鵝肉也沒有鴨肉好吃，那是小時候的觀點，我現在沒有吃過鵝肉，甚至連鵝都沒見過！見到的都是天鵝！
我從沒見過「黑色的鵝」，概念里鵝就是白色的，或者灰白相間的。第二次的尷尬就是，我對著黑天鵝感慨了一句「哇，好大一隻鵝呀！」
第一次到常州時，老家已經不養鵝了，但鵝還是我最熟悉的家禽之一呢！在紅梅公園的一處，看到好多人圍在一起，好奇的我擠進去，有那麼多黑色的鵝呀，我驚喜地叫道：「好大一隻鵝呀」！
頓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好久，好久，雖然不是惡意的笑，但我還是很窘迫。
原來這是一隻黑天鵝！呃，我的概念中天鵝都是白色的，《醜小鴨》中的天鵝是白色的，電視上的天鵝也是白色的，我就默認為：天鵝，就是美麗的白天鵝！
真是巧了，我後來在不同的城市見到天鵝，多是黑天鵝！曾在揚州看到一群黑天鵝，在一旁還看到一位父親帶著女兒，小女孩看黑天鵝的樣子，真像我！我猜，她肯定不是第一次見到黑天鵝，比我第一次見到黑天鵝淡定多了！
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就是「好大一隻鵝」嘛！看來我童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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