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花開花落，就有多少聚散離合
有多少花開花落，就有多少聚散離合
——再讀史鐵生《合歡樹》
文/春江暮雪
合歡樹
心理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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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翻到朋友圈裡發來的一篇散文，史鐵生的《合歡樹》。好像曾經是讀過的，至於是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已經不記得了，我想那時候，也只是為了讀書而讀書吧，也或許只是想多一些炫耀的資本：我可是讀過史鐵生的文章。所以記憶並不是太深刻，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了。今天重讀此文，各種悲苦瞬間湧上心頭，淚水模糊了雙眼，才知道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心境才會有不同的體會啊！
曾經以為，生離死別都是別人家的事情，與我很遙遠，我會為了別人一聲長嘆，也會充滿同情和惋惜，一時過去，也便煙消雲散，所以對文字的斟酌只是不求甚解，泛泛而過，絕沒有什麼深刻的體會。如今經歷的多了，才真正讀懂了《合歡樹》字字句句都是淚，那些隱藏在文字深處的悲與苦，情與愁，無奈與酸辛。年年歲歲，合歡樹花開花落，只是物是人非，生死茫茫，還有多少遺憾，多少辜負，多少思念與悲戚！
我們家姊妹多，經歷親人離別的次數就多一些，傷心的次數自然也就多一些。記得幾個姐姐出嫁的時候，我那時還小，看著鑼鼓喧天，人來人往，煞是熱鬧，高興的跑里跑外，可是卻見母親每次都在偷偷地流淚。母親是個很堅強的人，總是在姐姐們走出家門時，慌慌張張地去找事情做，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竭力掩飾著內心的悲傷，然而我卻看見她時不時跑到一邊，拉起圍裙擦眼睛。我出嫁的那天，幾個姐姐圍在我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有意說著笑話，逗我開心，可是我卻看見她們臉上牽強的笑容。直到我走出家門，我沒有看見母親，我想，她可能躲到哪兒獨自傷心去了。母親看著自己精心「侍弄的花兒」一個個離開了自己，那種心情可想而知了。
自小聰明伶俐的二姐是母親最牽掛的女兒，也是母親最多災多難的孩子。2012年七月十五日夜裡，我怎麼也睡不著，從這頭翻到了那頭，我預感到了什麼。凌晨兩點多鐘突然接到二姐夫從醫院打來的電話，他說：「你快來吧，你二姐恐怕不行了」。我和大姐立即聯繫車輛趕了過去，但還是晚了一步，二姐已經走了。母親拖著病痛也來了，來送二姐最後一程。母親沒有哭，只是理了理她披散到床下的烏黑的秀髮，拉了拉她的手和腳，就走了出去。我知道，母親的花兒凋謝了一朵，連著母親的心一起死了。第二年冬天，一個漫天大霧的早晨，積勞成疾的母親，飽受思女之痛的母親永遠離開了我們。從此我知道了什麼叫生離死別，我知道了什麼叫萬般無奈。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你眼睜睜地看著親人漸漸離去，而你卻無能為力！從此，我只能在夢中呼喊，在冰天雪地里，在懸崖峭壁邊，就在我追上她們的一剎那，我從噩夢中哭醒。從此我不能聽到哭聲，從此我不敢看到花落。
這樣過了兩年，我似乎一點一點淡忘了，我又回到了從前的歡聲笑語。可是2018年1月4日，那個漫天大雪的日子，我以為這場大雪給我帶來的只是歡欣與愜意，只是早晨我還在雪地里漫步逍遙，晚上卻迎來了另一場「大雪」，大姐在醫院裡查出了大病，我不敢相信，我那無私奉獻的大姐，我那辛勤勞碌的大姐，她怎麼會有這種病，我一直以為她會活很久很久呀，她會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她會樂呵呵地坐在大門前等著孩子們回家。可是我看著醫師那一臉認真而悲戚的表情，那簡單明了的化驗單，我又不得不信。看著她憔悴地躺在床上，我怎麼也抹不幹眼中的淚，更讓我傷心的是，對我們的謊言深信不疑的大姐，卻還有著諸多天真的想法······
窗外又是一個凄寒的夜。我想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還有多少人在為生計而奔波，還有多少人備受情感的折磨？但是這些，又都算什麼？人生如夢，歲月無情，富也好，窮也好，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唯有生命不可辜負！夢中的合歡樹花開又花落，人間還有多少悲歡與離合?願世人多珍重！願世間少一份苦痛！願時光安好，歲月無恙！
本文作者本名韓英，是靈璧農業局一位園藝師，安徽省散文家協會會員，宿州散文家協會會員，靈璧家園網著名作家，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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