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那麼喜歡蕭景睿?
15年的9月,一部《琅琊榜》橫空出世。網上一片讚美,新聞通稿遍布,而且在這媒體營銷號瞎吹亂噴的年代居然有「褒」無「貶」,當然得去湊個熱鬧。看完劇版的,馬上去搜了原著小說,實在是精彩。第一遍看完了覺得先前看的時候落了一些細節,於是又倒著看;完了又覺得電視劇更有畫面感,把50多集的劇也倒著看了一遍。17年在家的時候,覺得時隔一年多了可以再來一遍。有時候就會這樣,看過一部好劇或是一本好書,就不願意再去看其他的,覺得都是將就。
《琅琊榜》屬於權謀類小說,裡面的每個人物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性。這部小說的魅力也在於對人物的塑造上,不論是主要人物,次要人物,還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刻畫得非常真實生動,沒有為了突出主角的光芒而將其他人臉譜化。不是所有人非黑即白,非正即邪。正面角色有多重特性,狠辣與善良並存(如梅長蘇),既正直又刻板(如靖王);反派人物身上也有讓人動容之處,謝玉的深情與無情(對長公主的深情,為了權位陷害赤焰軍的無情);梁帝,最無情是帝王。但是每次看到最後都有一種心疼的感覺,特別是當他對梅長蘇說出那句:「朕抱過你,帶你騎過馬,陪著你,放過風箏」。
當梅長蘇說出 「從此以後,你我永不相見」,並且決絕離去的背影里,他屈膝跪下。這一跪,是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君王,在日暮西山,失去王權的時刻,突然發現自己這一生除了孤零零的龍椅以外,竟是一無所有,拚命想抓住原本不屑一顧的東西。這一刻他只是一個孤獨的老人。這一跪,跪盡了一個帝王內心的軟弱與孤獨,也跪盡了對人生百態的頓悟。
小說里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獨特的面貌。江左梅郎、言闕、豫津、譽王……但是真正符合「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唯有蕭景睿一人。
蕭景睿,兩姓之子賜國姓,侯門長子母親出身皇室,江湖俠少背後有天泉山莊,躋身琅琊公子榜第二。書中是這樣描述的:蕭景睿從小就知道自己與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同,要同時滿足兩對父母的期許。謝家重文,卓家重武,謝玉想讓兒子掌握將兵奇謀,卓鼎風要求兒子通曉江湖歷練。雖然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但蕭景睿總算不負眾望,表現得甚是優秀,論文詩詞驚翰林,論武能拔劍江湖,再加上天生一副瀟洒俊美的好皮囊,按他最好的朋友言豫津的說法,就是「完美成這樣也就夠了……」
蕭景睿在劇中第一次出場時,是作為一名「身份顯貴且不涉朝政」的世家公子與言豫津一同去廊州接梅長蘇入京的。他耐心地陪同豫津逛街,還在一邊想早點見到梅長蘇。他說:「聽聞蘇兄身體患有舊疾,我想這廊州天氣陰冷,我便寫信給他,讓他來金陵小住」。
景睿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清朗、體貼。與他一同的是言家的「小浴巾」,一個沉穩,一個歡脫;一個敏感善良,一個聰明豁達。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焦不離孟。我非常喜歡言豫津的性格。景睿生日想邀請蘇兄,但又不敢,小心翼翼問蘇兄是否會參加,言豫津聽罷脫口而出:蘇兄當然會去啦」,與人交往絕不扭捏。此人放在以後再細講。
梅長蘇來京暫住景睿家中,當時的他還沒有顯露出參與朝政的意向。但是景睿的弟弟謝弼在譽王麾下做事,想讓梅長蘇去面見皇后,替譽王招攬這個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蕭景睿雖然不涉朝政,但是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謝弼的用意,於是在梅長蘇未開口之前就果斷回絕:
「我邀蘇兄來京,說好只是休養,那麼,保他平白不受紛擾,便算是我的諾言。我知道,二弟平日里一人打理侯府上下,一向辛苦,我也沒有幫過你什麼。但無論如何,我不能這樣對朋友。」「如果不是因為蘇兄江左梅郎的身份,皇后娘娘替譽王招攬示恩,你讓蘇兄如何應對?再者,若娘娘再有什麼超乎尋常的恩重賞賜,你讓蘇兄接還是不接?無端陷朋友於兩難之境,絕非道義作為。」
這一點讓我開始欣賞蕭景睿。他為人溫和,寬厚,對弟弟更是有求必應。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對於傷害朋友的事斷然回絕,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弟弟。以梅長蘇的應對能力未必不能應付來自皇后的招攬之意,但景睿他站在蘇兄的角度處處為他設想,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任何的不愉快。他把自己放在了前面,避免了弟弟和蘇兄的衝突。
讓觀眾真正記住蕭景睿這個角色的,應該是在金陵城外與蘇兄的那段對話:
——我能怪蘇先生什麼呢?我母親的過往,不是由你而起,我的出生也不是由你安排,謝侯那些不義之舉,都是他親自所為,不是你慫恿策劃的。我能恨你什麼?你只不過是雙揭開真相的手而已,真正讓我痛心無比的,是真相本身,我不會遷怒於你的。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用了最殘酷的方式,揭露了所有的真相,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和我們之間的友情。
——是,我曾經因為你這麼做,非常難過。可是我畢竟已經,不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孩子了。我明白了,凡是人總有取捨,你取了你以為重要的東西,捨棄了我,這只是你的選擇而已。若是我,因為沒有被選擇,就心生怨恨,那這世間,豈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諒之處。畢竟誰也沒有責任要以我為先,以我為重,無論我如何希望,也不能強求。
——你我相識以來,你對我一片赤誠,可是,可是我卻如此對你……
——我之所以這麼待你,是因為我願意。若能以此換回同樣的誠心,固然可喜。若是沒有,我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這番話是多麼透徹,曾經的他非常在意自己在蘇兄心中的位置和分量,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的知己,經過大喜大悲之後,不再糾結於這些小情緒。即便是梅長蘇在他生日宴上揭開了殘酷的事實,雖然痛苦,仍能站在對方角度思考,保持理性。
景睿身上有很多閃光點,令人動容的,是景睿在梅長蘇來到金陵,日漸捲入權力鬥爭漩渦之後的態度。
「梅長蘇唇角含笑,將目光慢慢移開。放眼整個京城,除了那些明白他真實目的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在知道他已捲入黨爭之後,態度上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哪怕是言豫津和謝弼也不例外。若論始終如一赤誠待他的,竟只有一個蕭景睿而已。」
「在別人眼裡,他首先是麒麟才子蘇哲。而在蕭景睿的眼中,他卻自始至終都只是梅長蘇。無論他露出多少崢嶸,無論他翻弄出多少風雲,那年輕人與他相交為友的初衷,竟是從未曾有絲毫的改變。他堅持著一貫坦誠不疑的態度,梅長蘇問他什麼,他都據實而答,從來沒有去深思「蘇兄這麼問的用意和目的」。此非不能也,實不為也。包括這次生日賀宴的預邀,梅長蘇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年輕人亮堂堂的心思:你是我的朋友,只要你願意來,我定能護你周全。」
溫厚親和,霽月清風,不外如是。
我為什麼那麼喜歡蕭景睿?因為他的「至真至善至誠,至寬至厚至達」。當然,演員對角色的拿捏和英俊的外表也是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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