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冬吟記趣
記趣
丁酉，大寒，周末。
女兒阿湫隨外婆出遊，我趁機到玄默空間彈琴去——最近覺得這地方越來越有趣，不起眼的小區和門戶，不失人間的熱鬧，卻總有一分自在和安靜。
推門而入，暖烘烘的。隔壁鄰居漆園子老師正在貼剪紙窗花，呼我幫忙看著是否端正；同窗琴友田園，遞一杯溫熱的岩茶過來，算是問好。而玄默空間的主人黃建華老師，正在整理自己書寫的春聯，地上還散列著「福」字；說是今晚「玄默冬吟」的雅集，上台參與者就以春聯和「福」字相贈……我一眼相中那聯「冬去散懷調琴軫，春來臨池仰古風」——大寒是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一個，雖然最冷，卻攜帶著冬將去、春將來的信息；今晚的雅集，有點像是自己給自己的儀式，在琴聲里「散懷」，放下紛擾，作別丁酉年，迎來戊戌年。
一向上台就慌的我，居然也報名，準備彈新學的《歸去來辭》。黃建華老師說，平時好好練琴，這時不用排練，圖個有趣——這倒讓我想起小姨生前也曾說過，她「認識」的第一個杭州琴人徐元白先生，在抗戰勝利後回到杭州，與馬一浮、張宗祥、徐映璞等文人雅士撫琴吟詩作畫，號為「西湖月會」，也叫「蝴（壺）蝶（碟）會」，約定每人攜酒一壺、菜一碟，或登山，或傍水，或寺院，或梅塢，或竹林……這樣的生活，詩意而溫暖，餘韻悠長。
不是表演，自然放下了別人的眼光，有空間往內收，收到只剩自己與琴聲合一。我喜歡彈君寅老師親手斫的古琴，琴聲溫潤，共鳴極好。而此刻的君寅老師，正忙著搬移琴桌，為晚上的雅集布置準備。
「我喜歡你的琴。」
「呵呵，好彈哈！」君寅老師戴著一副眼鏡，似乎總是笑眯眯的樣子，話不多卻透著樸素的質感，說完接著忙活——君寅老師的琴好彈，大概正是因為這份難得的樸素吧。
撫琴間歇，怕我餓著，玄默空間的女主人杜莉萍老師，備著精緻的小點心，還煮了碗湯圓給我——這是今年吃的第一碗湯圓，甜，而不膩。
晚上七點半，「玄默冬吟」的雅集，準點開始。按玄默慣例，大家先靜默一分鐘——給自己一個機會，借這樣一個時空，體會一下《黃帝內經》里說的「志閑而少欲」。志者，或為過去的記憶，如：縣誌、日誌；或為將來的圖謀。而在這個閉目觀息的片刻，提醒自己，把過去和將來都放下，好好享受當下。
當下的琴聲，最能調神，無論是《歸去來辭》，還是《陽關三疊》，或是《湘妃怨》，《酒狂》，甚至琴歌《憶王孫》，都絲絲入心。最喜歡黃建華老師的《流水》，那琴境既能小到滴滴清泉，又能大到汪洋無邊；那「流水」奔流於四野，卻又滌盪於心間。
周國平說，人是需要獨處的。而叱吒商業的佛學博士麥克爾·羅奇格西，在《當和尚遇到鑽石》一書里，也有過相似的表達，大意是：所有的問題，無非都來自我們的心；每天清晨，花一段時間獨處靜默，自我關照，安頓身心，當一個人帶著清澈明凈的心去面對問題挑戰時，才可能跳出潛意識的慣性模式，才會有嶄新的靈感，開創不一樣的局面——從這個角度而言，鬧中取靜，並不是要「避世」，而是要更好地「入世」，而又不丟失自己的心。
在玄默，古琴正是琴人們獨處的方式。我開始慢慢體會到黃建華老師說的「古琴是需要你的心和它交流的，當你真心交流時，每一個樂句都是述說，安靜的述說。」
伴著《歸去來辭》的琴聲，我欣然接受黃建華老師的即興邀請，給大家分享了小姨在其新書《琴·境》里的一段「述說」，一起去感受她所表達的琴之「大徹」與人之「大悟」……在以往的玄默空間，幾乎每一次雅集或琴課，總會有小姨的身影，即便在病中。愛古琴、愛寫作、愛生活的她總是有很多美好的分享。但那時的我，並不能完全理解小姨對玄默的樂此不疲，甚至曾大唱反調：「你能不能不去了，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這是我喜歡的事情，很舒服、很愉快。」小姨不爭，眼裡帶著笑意。
因為心裡揣著對小姨的牽掛，始終犟著一根筋，很長時間以來我都難以真正融入玄默空間。直到她走了，我才逐漸體會到那些喜歡：在她病來如山倒的痛苦裡，還有這樣一個空間，可以「恬淡虛無」，可以「精神內守」——這大概是小姨最後的生命里，最美好的時光，也是直面病魔最有力的支撐。
雅集結束後，我如願所償地得到心儀的春聯和「福」字，略整圍巾，走出玄默空間，安定而舒暢。
玄默冬吟，天寒，心暖。
琴冠眾藝卓然不群
天風古琴以琴文化為核心
積極倡導古琴文化生態
秉承操縵撫按是一種生活方式和生命態度
堅持有琴有調有滋有味
堅持豐富多樣的傳習形式
堅持以古籍善本簡字譜為據
傳習先賢立譜的精義
延續中華體天格物的整體思維
傳承體清心遠的雅和文脈
採取以曲帶功志道遊藝的方式
注重享受生活享受古琴
專門編訂曲目
難易第次循序漸進
促進技藝穩步提升
心植華夏審美之核以理一身性情
稽康《琴賦》雲
「眾器之中琴德最優」
強調因琴結緣德藝雙修
以讀書怡養圓機
不忘初心
撫按有恆
日習不間
撫琴卜靜
貴以成長
一種已近湮滅的生活方式
正在天風人手中延續和傳承
重慶天風古琴院
玄默空間
TAG:重慶天風古琴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