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精選蛋】晃蕩奪走
When I Get My Rewards
Harry Dean Stanton: Partly Fiction
Harry Dean Stan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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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蕩&奪走
晃蕩
一周里有兩天,我會在五點半前去到大鵬的佳兆業,健身會的操課七點開始,有一個半小時的冗餘,我通常會吃點東西,再晃一晃。
我的生活里充滿著各種計算,覺得轉兩趟公交車也可以,雖然費時但能省點油費,試了一次,回程充滿懊悔和絕望,郊野的小巴收攤早,只能自己爬上山,到家差不多十一點,從此斷了這荒唐念頭。
我不知晃蕩的那個區域的怎麼個叫法,它附近倒是有響噹噹的地名,大鵬所城,較場尾。有人問你在哪健身?大鵬。我只能這樣回答,雖然大鵬絕大多數指代的是一個區,一個躍入大海時沒有剎住腳而伸出去「幾」字形半島。
這裡新舊交替,柏油路面很寬很新,兩旁的綠植也新,路旁有巷子,巷子里是這裡常見的村,一幢幢緊挨著的舊小樓,小院里種著南方常見的植物,陽光好點的種著菜,陌異感與熟悉感相互交織,這裡和我的村,附近的村,附近的鎮無二致,抹去歷史的院落,或許原本就沒有什麼歷史。
一個流浪漢,從一個垃圾桶吃到另一個垃圾桶,用手抓著飯盒裡的剩飯往嘴塞,嘴裡喃喃自語,他故意裝瘋,他刻意迴避所有人的眼神;一個在領口、袖口、下擺和褲腳處綴滿小絨球的女孩,右肩挎著一個竹籃,底下吊著十幾個小絨球;一男一女等綠燈,一陣風來,女孩說著話突然回頭將腿往後抬起看了一眼,絲襪豁了幾條口子。
時間的富裕者允許我將時間拋擲一空,看到千百個不同的人在做不同的事,不過對於他們而言我毫無意義,一如對我自己而言。
沒有目的的晃蕩,就像在一處不知名的海域里仰泳。接近六點半的時候,我上到三樓,在跑步機上原地奔跑,有時對面的山發出黛色的光芒,這時的我,就像在自己身上醒來,而一直浮游著的腳,此時踩到了岸。
奪走
她用小棍子指著牆上的黑點問,這個呢?她讓我指出字母E朝向哪個方向,我想起高中時測過一次,認完最後一排,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同學說,你眼睛這麼好可以去當空軍。
何止空軍,什麼都可做,近可挑谷,遠可移山。那之前和之後,我都做了很多白日夢,甚至覺得選擇太多是困擾而想近視一點,腳踏實地一點。
她根本不指最末兩排讓我猜。1.0。她說。我從以前認為是無限的視力變成了1.0,這不僅僅意味著我失去了一部分世界,更意味著我其實只看到了視距範圍內的,窄窄一條。
同時失去的還有肌肉,骨子裡的鈣,和大多數我再接觸的人對我的記憶,我只能目不轉睛地直面糟糕。時間是如何奪走這一切而什麼都不告訴我的?
(End,年越來越近了,願回家的都買到了票,不回的都有伴一起過年。)
感謝你們的鼓勵,我要努力
懶、急性子,重度拖延、偶爾失眠
假裝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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