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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把藝術活進生活

墨白

80後藝術家

niwo-第163位受訪人物

文 / 鶴子(niwo特邀作者)

前言

近年來,「文化自信」是一個高頻辭彙。何謂文化自信?簡言之,是「對自身文化價值的充分肯定和積極踐行,並對其文化的生命力持有的堅定信心」。

作家汪曾祺在十年動亂時期下放農科所勞動,被派去畫馬鈴薯圖譜,卻在這清苦寂寞的工作中自得其樂。「坐對一叢花,眸子炯如虎」,每畫完一塊馬鈴薯就扔進火里烤熟吃掉。後來,他還在散文里自誇:「我敢說,像我一樣吃過那麼多品種馬鈴薯的人,大概不多。」——這或許就是一種「文化自信」:對世間萬物懷有欣賞和慈悲,以詩意和幽默應對生活的殘酷和苦難,無論身處何種境遇中,都不放棄對美的追求。也因此,無論顛沛流離還是饑寒交迫,都不喪失內心深處的底氣

在80後藝術家墨白的身上,我們能看到這種自信。從出版社辭職成為獨立藝術家,堅定自己的美學主張,選擇自己所愛,而不是屈從於世俗 ……她說,「藝術對於我而言,一直都在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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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是落日里發獃的一頭石獅,看到夜色四合,看到繁華匆匆逝去,不發一語。 --蔣勛 《吳哥之美》

Love and Aesthetic

父愛與美育,

一生溫暖幸福的起點

墨白的父親也是藝術家,在她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就要求她練習書法。「每個寒假,大家出去玩,而我必須在家寫字「,小時候的墨白不明白練字有什麼用,頗感迷茫和痛苦。

她寫了一封長信表達對父親的反抗,說自己的志向是文學而不是書法。「反抗」並沒有奏效,第二天墨白被父親揪到書桌前繼續寫字,一直堅持到高中。

當墨白決定報考中國美術學院時,父親才開始教她一些繪畫的基本法:梅蘭竹菊應該怎麼畫?起筆怎麼起?……墨白髮現,自己拿毛筆十多年,對這些東西有一種天然的熟悉感,自然而然地比別人學得更快、更順利。「所以後來很感激童年時對我的『強迫』。」

童年的書法訓練帶給墨白的不僅僅是技法的嫻熟,還有內心的自律和性情的沉澱。

一個人的書法是和他的本性相關的,寫的時候會發現自己和他有聯繫

早年臨摹顏真卿,後來是黃庭堅、褚遂良……她通過毛筆和墨汁,和這些大師進行著跨時空的對話:「一個人的書法是和他的本性相關的,寫的時候會發現自己和他有聯繫。」墨白說,她最喜歡褚遂良,筆畫之間靈動的感覺符合自己的秉性,寫起來就會很舒暢很有節奏感。

墨白高三那年,母親因病離世。墨白無法回憶那段時光是如何熬過來的,但藝術作為一種內在的力量,隱秘而緩慢地治癒著她。儘管青春期承受了感情的巨大缺失,墨白的性格里卻並未留下偏執、激烈的痕迹,這得益於父親對她成長過程的高度參與。

*蒸發畫展

母親去世後,父女二人度過了將近兩年的磨合期。父親性格開明,管理方式「抓大放小」,允許墨白打扮得比較出位、追求自己喜歡的文化,他並不給予過多的限制。儘管父女二人也有大大小小的爭吵,但更多的是親密和互相信任。

父愛的滋養,讓墨白變得更為自立、自知、自醒,「釋放個性之後,我會慢慢把自己收回來」。後來,墨白考上中國美術學院,開始獨立創作。父親從不會擺出權威的面孔指手畫腳,而是始終如一地給予支持和鼓勵。

*墨白家人的合影

寬鬆家庭氛圍里長大的墨白,溫和篤定、疏朗大氣,這樣的個性讓她更投入地和藝術發生關聯。

Follow your heart

追隨內心 畫出不同

中國美術學院畢業後,墨白來到北京,在一家做藝術類書籍的出版公司做書籍裝幀。剛入職的時候,她「像一塊海綿一樣」,異常辛苦地工作,但也能學到很多東西。她做了很多風格時尚、有靈氣的設計作品,也接觸到大量出色的藝術家和他們高清的畫作。這樣過了一年多,墨白開始覺得「被掏空」,工作開始陷入固定的套路,而她有些厭倦了這種重複。

墨白的愛人——傢具品牌「梵幾」的創始人古奇鼓勵她辭職做獨立藝術家,但墨白不確定辭職之後的收入狀況如何,也不確定自己的畫會不會有人買。於是她做了一個嘗試:在決定要辭職之前的兩三個月,嘗試白天上班、晚上畫畫,立志要創作出一個新的系列。

這個系列創作出來之後,墨白在父親的畫廊里做了小小的畫展。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的作品竟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大部分都被買走了。這讓墨白獲得了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生活的收入,也讓她下了辭職的決心。

*墨白的畫室

成為獨立藝術家,除了需要勇氣,還需要有自己的規劃

墨白坦言自己不是一個對金錢有概念的人:「掙多少錢我是不能決定的,但工作量我是有規劃的。」她給自己定的目標清晰單純:每年做一個展覽,創作一個專屬於自己的系列。

每年去日本旅居,墨白都會購買一定數量的絹,規定自己每年的作品數量。1月1日,把計劃寫下來。到年底,12月31日,做一次年度復盤,看看自己的目標是否得到了落實和執行。

對於一個獨立藝術家而言,形成自己的藝術風格也很重要。

墨白喜歡旅行,和大自然的聯結為她的創作帶來了滋養。三四年前,墨白和父親一起去希臘,住在父親朋友的家裡。每天出門,都能看到蔚藍而遼闊的大海。那段時間,墨白用度假和休閑的方式看了很多海和山,回到住處就揮筆作畫。

*希臘之旅

回國後,墨白把作品整理出來給朋友看。朋友們紛紛表示讚賞。中國山水畫有一些套路和技法,墨白不是學山水出身,反而另闢蹊徑,選用花鳥的技法來畫山水,於是營造了特別的繪畫質感。

在色彩的使用上,墨白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比如大量地使用白色和水,突破了白色慣常的「脂粉氣」印象,營造出一種若有似無的遙遠和朦朧感。

對於顏色,她有自己的認知,「每一種顏色都有無限可能,但如果你預先給它設限,就很難畫出理想的效果。」大膽創新、堅持自我,讓墨白逐步形成了極具辨識度的個人風格,也促成了她著名的「邊藍」系列畫作誕生。

每一年,墨白不斷做出新的探索。

2017年,她嘗試更鮮明的筆觸,探索更粗糲的風格。12月,墨白在梵幾客廳舉辦了個展「蒸發」,「主題是水和雲,我想連接它們之間最直接的關係就是蒸發。」清透且純粹的繪畫風格,就像墨白的性子,簡簡單單。於她而言,看到什麼畫什麼,想到什麼畫什麼,畫畫同生活一樣,是自然而然的表達。

墨白疏朗清淡的性格,讓她和主流的藝術圈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可以說整個人是處於圈外的,對藝術圈很多人的名字都不太知道,了解到的信息也特別零散。」收藏墨白畫作的人,以圈外的老百姓為主,源於內心真正的喜愛才會買。

墨白並不太清楚自己在藝術圈收藏圈的知名度如何,也不太了解圈內人對她的評價。這某種程度上會讓她有些被動,但也並不影響生活和創作。對她而言,按照自己的規劃,做自己喜歡的事,完成自己的目標,才是最重要的。

Aesthetic standards

確立審美標準,

就是建立一種自信

2018年1月,墨白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母親。在微博上,她曬出了一張照片「老父親的笑容」,畫面上,古奇俯身凝望著寶寶,笑容充滿愛意。

墨白和古奇的愛情,在藝術圈是一段佳話。說起二人的愛情,卻是「相識於微時」。大學畢業後,墨白來到北京工作。春節,她去廈門度假,遇到了在廈門開咖啡館的古奇。兩人一見面就覺得有很多共同話題,輕鬆又合拍。

是不是靈魂伴侶,見第一面就知道了」,墨白說,靈魂相似的人,不需要溝通成本。當時古奇還在剛剛辭職創業的起步階段,兩人又身處異地,在世俗的層面來看,其實有很多困難需要克服。但墨白認為,「想要這個人,就不要管別的」。兩個人心無旁騖一起努力,後來就越走越順,終於一起在北京安家立業。

文藝青年,往往被世人認為「不食人間煙火」。墨白卻讚賞這種「不世俗」:「文藝青年對待愛情往往比較純粹。需要合適的人和合適的感覺。在確立了自己的審美標準之後,更能夠找到互相欣賞的人。」

對人對事,墨白都有自己獨特的判斷標準。去美術館看作品的時候,她不太會關心藝術家的名氣、地位、生平經歷,「只是單純地欣賞這個東西的好,就可以了。不要被外在的東西所束縛,而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後記|Afterword

對於藝術家而言,審美是終身伴隨的事。那對於普羅大眾而言,會不會要求太高、太難達到?墨白說,其實藝術無所不在生活之中,「你使用的電腦的弧度、本子的材質……我們看上的一切都和審美有關。漸漸地你會發現,什麼才是自己內心真正喜歡的,什麼才是符合自己秉性的。

某種程度上,建立自己的審美標準,就是建立一種自信。這讓人在各種世事的判斷上坦然、淡定,而不是隨波逐流。

*本專訪照片來源於受訪人及畫展機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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