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隻筷子也不要緊

你在終點等我

陳一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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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隻筷子也不要緊

今天的早飯，是妻煮的米糕。兩隻碗，女兒碗里有調羹，我碗里有雙黑色的筷子，我們端到車上吃。

天還蒙蒙亮，開車門時，擱在碗邊上那雙筷子，碰到拉開的門邊上，其中一隻筷子掉落在烏漆嘛黑里，看不見，找不著了。

只剩下一隻筷子了。

發動汽車，暖車的間隙，我捧起了碗。喝湯沒問題，嘴湊到碗邊就能喝，從湯中露出的糕片呢，怎麼吃？我試著拿起剩下的那隻筷子，用筷子頭一戳白白中帶有點點果粒的糕片，再輕輕一提，呵呵，糕就到嘴裡來了，甜甜的，吃下去，產生暖意。

我在30多年前，只奢望活到40多歲，也就是現在這個年紀了。

為什麼把命想得這麼短呢？因為我比健全人少一個器官，我的左腎在年少時因外傷沒有了。就像一雙筷子，我只剩一隻了。不知是掌握壽命的特意眷顧我，還是自己的生命出奇地頑韌，活在40多歲里，就靠著一隻筷子，居然飲食起居沒有一點問題，而且有時精神勃勃。前幾天，我在單位路邊的風中起跳越過路邊的繩帶時，有幾個同系統的女同事笑得咯咯，說我像個小夥子。

人，總是會因各種緣由聚到一起，也會因各種原因而分開，是聚是散，有利益，有見解，有心理使然。

聚在一起，就像一把筷子，有時還緊緊的，裡邊有長者的關切，領導的鐘愛，同事的欽佩，朋友的祝福，始遇者的讚歎，常伴者的堅守……但走走，有的就走散了，走走，還有異樣的目光，走走，聽見小聲嘀咕的聲音。在筷子越來越少的時候，自己不妨想一想原因，修繕一下自己，調整一下前進的步履，還有相處的藝術之道。

如果，這一切，都真誠地做過了，即使筷子不斷地失去，也要堅定地往前走，哪怕只剩下一隻。

那是堅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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