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懸崖峭壁的「懸棺」,那種感覺真的不寒而慄!
在四川南部的崇山峻岭中有個叫洛表的小鎮,這個偏僻的小鎮未經任何現代文明的浸染,古樸的農舍隱在淡淡的薄霧中,人們世代延續男耕女織的原始分工,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在離小鎮不遠的陡峭岩壁上,卻懸掛著一個驚天秘密,那就是被稱為「千古之謎」的樊人懸棺。
站在陡峭的灰白崖壁下,虔誠地仰視這些神秘的棺木,上百口完好的棺木懸掛於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高處,寂然傲視腳下流淌的水月,像是智慧的哲人,指點著生與死的邊界。棺木是頭大腳小的長匣形狀,飽經歲月的雕琢,表面已經呈現黑色,無一例外地自西向東放置,頭部都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它們或架於峭壁凹入可避風處的木樁上,或藏身於岩壁天然的縫隙中,或置身於人工開鑿的岩石洞穴內,歷經數百年的風吹日晒。
棺木由整塊柄木挖鑿而成,長達兩米,風化乾燥後重約千斤,懸掛棺木的山岩高達數百米,連猿猴都無法攀緣。沒有人知道在沒有什麼起吊設備的情況下,古代樊人是如何完成這項艱難的工程。樊人先民用雙手和原始工具拖起了生命的重量,讓一具具沉重的棺木坐落在高高的懸崖上,接受一個百年又一個百年的時光洗禮。眼角悄然濕潤,只為古代樊人不可思議的勇敢和智慧。
這些歷史的懸棺里,藏著永不凋謝的記憶。棺內的殉葬品多寡不定,有陶瓷器、木竹器、鐵器和麻織品,其中以麻織品最多,間或有少量的絲織品。懸棺的崖壁上至今仍存有大量樊人的岩畫,其中以位於洛表鎮西南的麻塘懸棺岩畫最為著名。200多幅岩畫栩栩如生,結構古樸而不失精美,內容豐富而不失繁雜。有太陽徽、太極圖、幾何圖形,也有犀牛、野豬、雀鳥,還有騎射、舞蹈、雜技等,瀰漫著濃郁的生活氣息,遠古先民的影子彷彿就在身邊,歷史的滄桑感驀然而起。懸崖上還有一些印章一樣的圖案,多數用紅色,少數用白色,中間是一些篆體的古漢字,色澤歷經數百年而依然鮮亮。
花開花謝,猜不透棺木的思考;日出日落,讀不懂遙遠的歷史。一個民族永遠滅亡了,一個謎卻永遠誕生了。站在這裡,仰望著峭壁上那殘存的棺樁、數不清的洞穴以及永不退色的岩畫,所有人的腦子裡都是一串巨大的問號;古代的樊人是如何將這麼沉重的木棺放上去的?樊人先民懸棺絕壁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如果說樊人的懸棺方式和陪葬品是一個未解之謎,那麼這個民族的消失更是千古之謎。他們像一滴融入歷史長河的水珠,更像一條流著流著便消失在沙漠的內陸河,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資料中的樊人來自南方沿海,一路沿著長江輾轉遷徒,漂泊到宜賓才停下腳步,並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國家,號稱為「樊國」。樊人生性平和,最終因武器落後被明軍剿滅,變為一塊明軍用來炫耀戰績的平蠻碑。碑面尚未剝落的文字,依稀還留有當年的腥風血雨,那是一個民族的悲傷。也從此「樊」這個字,便只能存在於泛黃的字典和歷史的記憶之中了。
也許是樊人沒有辦法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明亮的痕迹,就找一面絕壁,鑿上幾個孔,把棺木置於其上。只在高高的絕壁上留下一個神秘的懸棺,給後人一些未解之謎。可惜,這只是也許,這只是推測。樊人的文明史還遠遠沒到我們可以隨意解讀的時候,我們現在可以翻來覆去講述的寥寥數語,都是歷史學家們在懸崖上攀爬多年的結果,與早已毀滅了的及尚未探索出來的那一部分相比,只是冰山一角。所以,對於這樣一個全無蹤影的民族的歷史,不要把問號換上慣有的讚美的感嘆號或者是定論的句號,請繼續保留腦子裡的問號,保留一份對歷史和人類文明的尊崇。
螃蟹溪溪水緩緩流淌,山風吹來遠古的硝煙和鼓角,遠處村莊已經是炊煙裊裊,古老的樊鄉依然在延續著自己的故事,絲毫不受外界的侵擾。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昨天的事,歲月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悄然逝去。我們只須靜靜觀看,默默思索,不懈努力,就像執著於要留下痕迹的樊人一樣。
※在幾億年前,興文還是一片海洋,經過了石炭紀,海水中的碳酸鈣變成了石灰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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