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和平之燈」努力照亮中日關係

1月26日，日本對華友好人士、92歲高齡的自民黨前幹事長、前內閣官房長官野中廣務先生去世，日本政界一些人士表示「痛失一位偉大的前輩」「一盞和平之燈熄滅」。這位熱衷日中友好的老人離去，也引發我的無限回憶與沉思。從上世紀90年代初我被任命為上海市副市長，再到後來任國務院新聞辦主任和全國政協外事委員會主任，30年來，我和野中先生多次交流，成為忘年之交、跨國知己。

1998年野中廣務率當年參加侵華戰爭的老兵訪問南京，他後來告訴我：「有日本老兵坐在南京的城牆上，回憶過去，思考未來，對當年的所作所為表示真誠懺悔。其中，有人說，踏上城牆，突然有昏暈感，身體異常不適，這大概就是自己當年作孽的報應。」野中說，這些日本老兵都承認當年發生南京大屠殺的事實，並對此追悔不已。

野中先生因為這次帶隊到南京，回日本後還受到右派的兇狠攻擊。但他不改初衷，始終堅持促進日本與中國的合作。得知中國在考慮發展高速鐵路時，野中先生幾次表示日本有新幹線的成功經驗，應藉此與中國合作，深度發展日中關係。他提議，採用日本政府優惠貸款，甚至日本先在上海和崑山之間修建一段高鐵，作為中國考察和試驗之用。

2002年，發生朝鮮「脫北者」突闖日本駐瀋陽總領館，中國武警應總領館要求把闖入者請出來的事件。當時我正在日本參加中日互聯網傳播論壇，一些日本媒體借該事件大做文章，要求中國「道歉」，甚至有日本政客表示，中國武警把「脫北者」帶出日本總領館就是「入侵日本領土」。當日本記者在論壇新聞發布會上追問此事時，我表態說：「中國武警忠於職守，堅決果斷地保衛日本總領館的安全，應向他們致敬才對。如果有日本人不這樣認為，可以照會中國外交部，以後中國武警可不再強行阻攔闖入者。但請日本有關方面考慮好，需要準備足夠多的房間接待連續不斷的闖入者。」野中先生專門與我會面，態度明確地表示十分理解，他說：「中國武警戰士在這件事上做得對，不該受到指責。」

在釣魚島問題上，野中廣務多次向我表示，當年建交時，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跟中國領導人確實達成擱置爭議的共識。針對日本出現的各種非議，他多次強調，日方不應就該問題跟中方爭執，那些說三道四的日本政客實際上是藉機撈取個人資本，應受到譴責。

2013年，野中先生再次到訪中國時曾表示，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訪華，看到在中國有這麼多人努力改善日中關係，他感到放心，並說「日中友好發展才是唯一出路」。

記得有一次野中先生得知我到日本訪問，他專程由京都家中趕到東京與我交談，大家都很動情。當中國客人離開時，他帶著多位日本老朋友走過長長的巷子，一直把我們送到路口，並頻頻揮手告別。回顧往昔，今天我彷彿又看到野中先生站在路口，依依不捨地向我揮手，彷彿這位為中日友好奔波幾十年的老朋友在向人們告別，也是在提醒大家要為中日長期友好繼續前行。(本文由中國翻譯協會常務副會長黃友義獨家整理提供  作者趙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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