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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軼君:法國回來了

法國總統馬克龍在達沃斯一番講話無遠弗屆。我的一位歐洲朋友,看完直播後聲音顫抖地打電話過來:「我想加入馬克龍的政黨!」他可不是法國人,沒資格。但令這位朋友激動的,是馬克龍在英語與法語間無縫切換,講出了「歐洲人」聲音

達沃斯年會是世界政治與經濟最高層人士對話場所,通用語言固然是英語。但馬克龍很清楚,歐洲精英通曉英、法、德三門語言是基本功,真正的美國精英——通常這種人在美國被稱為「更像個歐洲人」,也能聽懂至少一門歐洲語言。達沃斯現場有即時翻譯,英法切換的關鍵不在於語言本身,而是語言傳遞的姿態:我是法國人,歐洲人。應和馬克龍的開場白「法國回來了,回到歐洲的中心」。達沃斯,過去是美國人主宰世界的微小縮影,如今吹起濃濃法蘭西風。

如果說馬克龍從一個無名小子,突然成功競選總統是一場逆襲,法國從第一世界邊緣,重回達沃斯焦點,堪稱一場復仇。馬克龍的時機極好,英國出局,美國亂局,德國忙著組(聯合政府的)局,動人的法語填補了世界領袖的空窗。馬克龍上任八個月來,「法國」一詞明顯在各國外交電報中的出現頻率激增。他是黎巴嫩總理投靠的對象,伊朗核協議的維護者,他一口氣去了非洲五趟,而自2013年就不再有英國官員踏足這片曾經的英法殖民地。

馬克龍被媒體冠以「外交大師」。他到中國送高頭大馬,給英國人送貝葉掛毯——講述威廉1066年征服英國的歷史,也就是今日英國起源的圖畫故事集,950年來第一次離開法國,借給英國展覽五年。這是想告訴英國,你們老祖宗是德國來的,今天脫什麼歐呢,還是要重申不論如何歐洲一家親?馬克龍送這些禮物的心思,已經夠媒體猜上幾個版面、若干頭條。

這是不是說,馬克龍就是一個善於抓住媒體、鼓動人心的領袖而已?馬克龍的國內政策至今褒貶不一,但法國企業的信心因他大增是事實。而在對外層面上,馬克龍亦有自己的理論:「現代政治生活,必須重新發現『象徵主義』,我們需要政治上的『英雄主義』,需要再次創造『偉大的敘述』。」

這些雄壯瑰麗的詞語,真的很適合用法語,而不是英語說出來。英國人的犬儒與實用,會在這些詞面前紅臉、翻白眼。但馬克龍說對了時機,用對了語言。

只是他的前任奧朗德、薩科齊也不是沒有試過對外擴張法蘭西影響力版圖,卻終究影響甚微。馬克龍飄渺的大詞,還需要看德國人忙完組局之後,是不是跟他一起賦予實際的意義。而對於歐洲之外的聽者,要記得馬克龍的複雜性。他反對右翼保守,可是他的終極理想是「一個歐洲,保護歐洲人的歐洲」,已經減少了對法國的移民數目。他講求國際合作,但歐洲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我有時願意把他理解成舉止優雅、人品可親、不吃漢堡、面向歐洲精英階層的特朗普。他們兩個都很愛發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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