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山下女兵連（二）
54年前，有這樣一批女戰士，在武漢市的伏虎山下演繹了一段軍旅青春，抒寫了一首壯麗詩篇。她們就是原武漢軍區空軍通信團有線電話連。
1964年至1985年這20年中，武空女兵連為祖國建設，國家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些女兵中最小的14歲入伍，最大的也就20多歲，她們把自己的青春，軍旅生涯獻給了祖國的發展建設，獻給了武漢卓刀泉的伏虎山這片神聖的土地。
本公眾號從今天開始推出系列講述《伏虎山下女兵連》。邀請當年伏虎山下女兵連的部分戰士，來述說自己的故事，重溫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
以下是1961年入伍、曾擔任女兵連指導員的劉孝芳帶來戰友們的故事：
劉孝芳
在錄音
女上士
殺豬記
不記得那年是過「八一」節還是什麼節，連隊要殺豬改善伙食，代司務長已經與維護連商量好了，請他們幫忙殺豬。
早飯後，該殺豬了。咱連除了炊事班的人員外，還去了一群幫廚的。看咱連一大幫女兵站在那兒，維護連、站直食堂的炊事兵們開始叫了，「快殺呀，你們快殺呀！」 「怎麼殺？」咱連的人問。「你們把它摁住，不就可以殺了嗎」男兵就開始捉弄咱女兵了，也有人幫腔起鬨了:「快！快上！」 「按住腿！」「抓住尾巴！」 「抓耳朵！」男兵們七嘴八舌的亂指揮，咱連的一幫女兵，也還真的按他們說的去做，按腿的按腿，抓尾巴的抓尾巴，膽大的去按住頭，揪耳朵，把豬圍了個嚴嚴實實，代司事務長趙長榮見了也湊趣點將：「你去殺！」她指著炊事班的一個大個子女兵，「哦，我不敢！」 他又指著又另一個女兵「那你去！」 「不不不……」這個女兵邊後退邊搖著頭說，「那誰來？」他用眼睛掃了一圈女兵們，對上士說「你上吧，上士！」 「上就上！」連雞都沒殺過的女上士此時硬著頭皮答應著，心裡默默地為自己打氣：「怕啥，不就是殺頭豬嗎」。上士從司務長手裡接過殺豬的刀，這下要動真的了。這時，男兵中有人叫了「快來看吶！快來瞧！女兵殺豬了！」拿著殺豬刀的上士馬上又愣住了，問道「捅哪？」男兵們哈哈大笑起來。當時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真讓女兵殺豬，男兵們也只是說著好玩，鬧一鬧開開心而已。司務長走過去，指著豬頭下的氣管處，說「捅這。」這時，我們的上士，拿著殺豬刀，走到豬跟前，那隻豬本來一直就在叫喚，此時似乎知道死到臨頭了叫得更凶，顯得更凄慘。本來有些淡定從容的上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邊上的男兵起鬨了「快呀快呀，動手啊」「怕了吧，女兵就是女兵啊！」「歇著吧，還是我們來！」 咱連女兵一旁打氣「勇敢點！」「你就把它當敵人，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 也有人關切地小聲說「上士，行嗎？」這時上士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神，鼓足勇氣，一咬牙，用盡全身力氣，雙手端著刀拼刺刀似的向豬脖子捅去「啪啪啪啪……」這時一片掌聲響起，可惜用力不到位，沒有捅到豬的氣管，而是捅到骨頭上了，受傷的豬叫得更凶，拚命垂死掙扎，四肢亂蹬，有人被踢倒，按豬的也快按不住了。上士拔刀準備再捅，力氣小了點兒，拔刀方法又不對，刀拔不出來，代司務長見狀，立刻幫忙拔出刀並補了一刀。大家七手八腳的終於把豬殺了。
接下來就是給豬吹氣。受到上士的鼓舞，女兵們紛紛上陣，輪流上前吹。接著刮毛，開膛，剖肚，終於把殺豬的事兒搞定了，男兵們看到咱連女兵這樣潑辣能幹，也佩服了，「電話連的女兵，還真不簡單！」
這位上士，名叫王彥華，1964年的兵，她一米五幾的個子，皮膚微黑，身體微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很有神，平時總是無憂無慮。她喜歡笑，她的笑聲很有感染力，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跟著笑，大夥親昵稱她「胖子」。「胖子」能吃苦，平時幹什麼都很潑辣，自行車騎得可棒了。她是咱連的第一任女上士，主要負責日常生活用品的採購，協助司務長安排好連隊伙食。她，一個出生於幹部家庭、成長在首都的年輕姑娘，在家是老幺，爸媽的寶貝疙瘩。在連隊竟挑起解決百十號人供給的重任。連隊每個班排都種了蔬菜，但遠不夠自給自足。購買米面油倒很簡單，通信站里派輛卡車便解決了，可蔬菜還得天天去買。剛當上士時，司務長帶著她往菜場跑，以後她獨自跟隨各連上士一起跑，越干越熟練。那時物資供應緊張，蔬菜品種不多，精細品種更少，採購人員去了要搶，她也學會了搶。菜場一開門，她就尋找需要的蔬菜。時間一長，菜場的同志既欣賞她吃苦耐勞的精神，又看到了她力量的不足，慢慢掌握了她的需求規律，默默地關照著這個來採購疏菜的唯一女兵，經常幫她把時令的、精細的菜放在一邊，留給她去拿。
當上士很辛苦，女同志幹這一行更辛苦，颳風下雨，酷暑嚴寒沒有難倒她，卓刀泉到連隊的長長一段上坡路沒有嚇到她，她在平凡的崗位上不斷前行、成長。
我忘不了她，特別是忘不了她開創了咱連女兵殺豬的先河。有了她這個榜樣，後來咱連王菊珍等不少戰友都殺過豬哩。
前不久，我們在微信中，一起回憶她當年殺豬的一些細節後，她告訴我在連隊有了這樣的一次殺豬經歷，還真讓她長了膽，出國執行任務時還發揮了作用。她說：「1971年2月，單位派我到國外援建坦贊鐵路隧道隊當電話員，不久與我們住在同一地的我國援坦醫療隊要撤離，他們走之前要把一頭活豬送給我們，隊長不敢要，因為沒人殺過豬，我說『隊長，沒問題！只要你們幫忙，我來殺！我在部隊殺過豬』。隊長欣然接收了豬，在大家的幫助下，這次我一刀就把豬殺了，我們隊里的同志都說『沒想到，小王這麼能幹，連殺豬都會，還是部隊能鍛煉人啊。』在一旁看到我們殺豬的黑人朋友，不住地說『奇納媽媽（中國女同志）沙哇沙哇（好，真棒）！』」從她講話的口氣里，我聽出了她的自豪和驕傲，我也為有這樣一位潑辣能幹的好戰友感到驕傲。
劉孝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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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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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湖北之聲《老年天地》
製作：胡云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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