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血染沙場,女兒被毒死後方,一句讒言害死精忠英雄
乾啟十三年,越國維域城,秦國大軍壓境。
隨著嘶殺聲越來越近,周青知道,城門已經被攻破了。
守城的將軍是是周青的父親——周衛國。
維域城被維困半年有餘,糧草已盡,周衛國向朝廷發出的求援書一直得不到回復。
越國新主年幼,外戚專權,只顧享樂,不顧國事,盡言責斥的幾位大臣都被尋了各種借定了罪,周衛國這個忠君黨自然也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現在機會來了。
維域城位於秦越兩國邊界,地勢平坦,易攻難守,並不適合做邊防城市。
國舅設計讓周衛國領著一干殘兵敗將來守城,並立下了軍令狀,註定維域要失守,更何況,敵國領帥印的是南征北戰未嘗一敗得二皇子秦翰。
周青知道,父親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維域失守,父親絕對不會苟活於世。
廝殺聲漸漸逼近,中心大街血流成河,百姓們都關門閉戶,不敢出行,偶有幾個不懂事的孩童探頭探腦,透過門縫向外張望也被立刻被大人拽進了屋子,關緊房門。
將軍府並不是非常雄偉,這只是在維域城的臨時府邸,大門有些破敗了,顯得有些蕭條,大門半敞著,府里的人跑的跑,逃的逃,府里的花草也被踩得亂七八糟。
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漸漸臨近,只見一青年男子胯|下青驄馬匆匆而來,金盔金甲,大紅袍,玉束帶,腰掛寶劍,手握銀槍,端的是英武不凡。
疾風鼓起紅色的披風,搖晃起伏。
男子劍眉微蹙,薄唇緊抿,神情焦急,縱馬疾馳到將軍府,勒住韁繩。
「咴——」
寶馬刨著前蹄,打著響鼻,踱了幾步才停穩。
男子不待寶馬停住,跳下馬飛奔進府,直衝到青風院門前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神情猶豫,面色複雜,不復之前的果敢剛強。
透過院門,院內的景緻非常簡單,三間小屋,院中有棵開的正歡的合歡樹,樹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靜靜的躺在躺椅上。
躺椅上的人眉眼細長,櫻口微閉,長發鋪散在躺椅上,如黑緞般柔亮絲滑。
周青睜開眼,漂亮的鳳眼卻暗淡無神。
「秦翰,我知道你來了。」周青睜著空洞的雙眼,頭微微轉向門口的方向。
「青兒。」秦翰輕輕走過來,蹲下身伏在周青身邊輕喚道。
周青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雙唇更是沒有血色,連說話都有些費力:「又調皮,我大你三歲,你應該稱我為姐姐。」
說完這句,周青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幾乎透明。
「青兒,青兒,青兒。」秦翰輕輕執起她纖長細白的左手,放在胸前,固執地輕喚道。
「謝謝你幫我收斂了父親的遺體。」周青虛弱的說道。
神色安然,沒有埋怨,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秦翰的身體微微一僵:「……你都知道了。」
對不起,青兒。
周青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歉意,安撫道:「你不必有所介懷,父親本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你呢?你怨我嗎。」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不怨。」
怎能不怨?
只是,周青自知時日無多,又何必在他心裡留下疙瘩,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和師傅以外最在乎的人。
「我只希望你能給我父親留條血脈,……放他們走吧。」
秦翰知道,她說的是她的母親和她十歲的弟弟周玉:「我答應你就是,明明……她對你並不好。」
是的,母親並不喜歡她,因為她生來就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瞎子。
這讓母親遭受了別人不少的嘲笑,所以在周青四歲之前她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而四歲之後,周青就被父親送走外出學藝了。
直到五年前,二十歲的周青因傷回府養傷,只在一家人吃團圓飯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後周青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除非必要並不外出。
而她的母親也從來沒來過,所以,周青對這個母親也是沒什麼感情的。倒是周玉經常過來,周青對這個弟弟還是比較喜歡的。
「她只是不愛我,但並沒有害過我,而且玉兒他有她照顧比較好。」而且她是聰明人,知道怎樣教育兒子。
周青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流失。
這是毒發的徵兆。
神仙殤,一種很美但卻劇毒無比的花,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連神仙都能毒死!
從這種花中提煉出來的毒素,一滴就可以毒死一頭牛,毒發三天,神仙難救。周青就是中了這種毒,幸而發現得早,否則怕是早就香消玉殞了。
就算周青的師傅是神醫,也只能暫時壓制,研製解藥的主葯是秦國的聖物,有歷代皇帝親自保管,很難得到。
周青中毒五年,期間一直在以藥物壓制,但是終是不能根除,現在發作也在意料之中。
周青知道,秦漢一直在內疚,因為那次投毒的目標是秦翰,周青誤打誤撞救了他,但自己卻身中劇毒。
遇見秦翰是在乾啟元年,那年她十歲,秦翰七歲。
周青一直跟著師傅隱居在山谷里,除了練功就是就是練功,師傅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著她,半大的孩子,正是愛玩的時候,一個人總是很無聊。
秦翰的到來受到了周青的熱情歡迎。
她們一起習武,一起讀書,周青看不見,秦翰就會描述給她聽。
周青知道秦翰是秦國的皇子。秦越兩國相接,不斷有各種小摩擦,大的戰事卻是沒有的,而且周青一直隱居世外,對國家的歸屬感並不是很強烈,所以對秦翰並不排斥。
一直到乾啟十年,周青中毒,秦翰歸國,兩人分開,偶有聯繫但卻並沒有再見過面。
之後,聽說,秦國太子意欲謀反,逼宮奪位,皇二子秦翰救駕有功,被封為親王,成為秦國眾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皇子。
聽說,秦帝有一統天下的雄心,這些年在不斷地擴張領土,而皇二子秦翰成為了他最得力的先鋒。
聽說,皇二子秦翰被秦帝稱讚穩重大氣不失謙和,「為朕所喜」是為儲為有力的爭奪者;聽說,秦帝封皇二子為征西大元帥攻伐越國!
秦翰對上的是自己的父親,但周青卻無法要求秦翰手下留情。
他是秦國人,更是皇子,為皇帝盡忠,為父親盡孝,都是他的責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以任何理由要求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國家,放棄自己的責任。
周青也曾勸過父親,越國宦官干政,外戚專權,何不辭官回鄉,過自己的日子。
父親卻說,國家再不好也是我的祖國,我只為百姓不為朝廷,我不能讓我越國的百姓淪為亡國奴,秦君雖然賢君之名在外,但是身為亡國百姓的日子又怎麼會好過?
周青無法勸也無力勸。
現在這樣也好,城破了,父親引項自盡,秦翰成就了赫赫威名,自己毒發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人死如燈滅,無愛亦無恨。」周青這樣對秦翰說。
周青漸漸失去意識,卻無法知道以後的事了。
這是一棟平民小區中的居民單元樓,海濱花園,14號樓,一單元。
一樓樓梯的下面留有一個很狹窄的空間,位置很偏僻,裡面光線很暗,看東西很不清楚,但隱約能看到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
突然,一陣嬰兒的咿呀聲傳來,那人動了動,露出懷裡包裹嚴實的嬰兒。
「乖!」那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五官長得很精緻,但卻不會覺得女氣,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悲傷氣息。
他只是輕輕拍了一下,嬰兒就不哭了,之後解開包裹嬰兒的小被子,發現裡面是乾的,又重新包好。
挪了挪身子,從身邊的背包里掏出保溫杯和奶瓶,將保溫杯里的泡好的奶粉倒進奶瓶,再餵給嬰兒。
一系列動作非常流暢,像是做過許多遍。
這個嬰兒其實就是周青,哦,現在應該叫萱萱了。
萱萱跟著這個男人已經將近三個月了,這個男人是她現在的父親,津越。
那天萱萱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沒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驚奇地發現她居然變成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而且還是個命不怎麼好的嬰兒!
通過萱萱的分析加猜測,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有人覬覦津越夫妻手裡的什麼東西,而他們又不想拿出來,結果就引來了別人的追殺,結果,懷孕的萱萱母親菲萱就在逃亡的路上生產了。
非常不幸的是,菲萱難產了,在拚命生下孩子後,只交代了幾句遺言,就撒手人寰了。
萱萱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感覺出來,這個女人對孩子和丈夫的愛與不舍。
那種拼盡性命也要保護孩子安全的無私母愛讓萱萱很震撼,。
她上一世沒有的母愛在這一世的得到了補償,雖然短暫,卻讓她很感動,也很傷感。
在這一刻,萱萱已經承認了這對新的父母。
「菲萱,菲萱,我會讓整個李家都給你陪葬!」津越的恨意強烈的讓人心驚!
要不是在惡劣的條件下生產,菲萱也不會難產而死,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李家!
之後便傳來他壓抑的哭聲。
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悲傷深刻的讓人絕望。
他一定很愛自己的妻子!
萱萱也很悲傷,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疼痛。
她放聲大哭,以這種方式來釋放母親逝去的悲傷。
津越笨拙的抱起萱萱,聲音有些嘶啞得道:「你就繼承你母親的名字,叫萱萱吧。」
萱萱哭得累了,沉沉的睡去。嬰兒就是這樣,精力不是很旺盛,除了睡就是吃。
在這中睡睡吃吃的狀態下,萱萱隨津越踏上了逃亡之路。
津越沒有照顧新生兒的經驗,一開始很是手忙腳亂了一陣子。
索性找了個網吧,狠命的補充了一些育兒經驗理論知識。
幸而他的記憶力夠強,那麼多東西,只一會兒便記得七七八八,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實際操作,這才有了之後那麼流暢的動作。
他還準備了像是一次性紙尿布,奶瓶,奶粉這些東西,將孩子照顧得很好。
期間,津越有幾次暴露了行蹤,幾次打鬥差點沒將萱萱摔死,每次都是津越險而又險的將她接住。
津越的功夫很不錯,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啊,人家實行車輪戰,累也能累死你!
而且那些人很卑鄙,專攻津越懷裡的萱萱。
津越為了保護萱萱束手束腳,戰力大打折扣,每次都弄得很狼狽,但是他卻將萱萱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她受一點傷。
這幾個月來,津越帶著萱萱東躲西藏,什麼地方都呆過,高級賓館,廢棄的工廠,也有幾次野外露宿,好在天氣越來越熱了,保暖問題暫時不用擔心。
津越帶著萱萱輾轉來到Z國北方的B市,正在長途汽車站附近的便民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的時候發現了李家家主的副手李民正在附近的咖啡廳和一個中年女子不知道說什麼,就帶著萱萱順道躲在了這個樓道下面。
李民是李家家主的左右手,來B市不會只是為了親抓到津越,肯定是有其他的事。這裡不是李家的勢力範圍,津越並不擔心被抓到,不過小心無大錯。
B市的長途汽車站和短途車站離得並不遠,津越帶著萱萱出了海濱花園,直接去了短途車站,上了一輛去鄉下的車。
萱萱自跟著津越以來,這並不是第一次坐車,不過還是很驚奇,她想不明白,沒有馬拉,這個像鐵殼子一樣的車是怎麼跑的?而且這種車做起來可比馬車舒服多了,也快多了。
新生嬰兒是看不見的,萱萱一度以為,她這一世還是個瞎子,這讓她很失望。
看得見的人永遠不會深刻體會到看不見的人的痛苦。
看不到光明,看不見色彩,永遠生活在黑暗中,看不到希望,感受著別人異樣的眼光,深深地陷入自卑中,整個人都變得自閉,偏激,暴躁。
要不是父親和師傅的關愛和引導,上一世的周青大概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好在,一段時間之後,她驚喜的發現她能看見東西了,雖然一開始很模糊,但是漸漸變得清楚了。
萱萱對光明的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整天瞪著一雙小眼睛東瞅瞅西看看。
津越在車上給萱萱餵了奶,萱萱吃飽,痛痛快快打了個飽嗝,向津越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
津越看著她這個可愛的小模樣,眼中露出笑意。
這個女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他想保護她,看她慢慢長大,每天都快快樂樂,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這大概是天底下所有父親的心愿。
「呦,小娃娃長得可真好,男娃女娃?」坐在津越旁邊的一個老人對津越說道,看得出來,老人很喜歡孩子。
萱萱聽著老人誇她長得好看很高興,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呀呀……呀呀呀。」
萱萱無奈,她現在還不會說話,舌頭很不靈活!
看她這樣,老人更高興了,一張臉笑的滿臉褶子都蹙一塊了:「這娃娃看著就聰明。」
津越聽著女兒被人誇了很是自豪,對這老人很有好感,沒有像開始那樣冷著臉,雖然話少,確是有問必答:「是個女孩兒,叫萱萱。」
「萱萱啊,真是個好名兒,俺也有個孫子,叫虎子,今年才四歲,倒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起自己孫子,也是一臉慈愛,這次也是剛從城裡看孫子回來。
坐了近兩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這個叫白馬鄉的小鎮。
和老人分開,津越攔了一輛出租三輪車。這個鎮子沒有計程車公司,只有在車站附近做出租的三輪車。
報了個地址,三輪車便載著他們上路了。
三輪車雜訊很大,而且路不是很好走,車子顛的比較厲害,萱萱被抱在津越懷裡倒是沒有太多不舒服。
車子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津越說的那個小村子。
村子裡的房屋跟萱萱最近在城裡看到的高樓大廈很不一樣,都是矮小的瓦房,街道也不是很整齊,都是土路,村裡的人穿的很樸素,沒有城裡人那麼花里胡哨。
相比之下,萱萱更喜歡這裡。
萱萱骨子裡還是個古人,看到城裡人露胳膊露腿的穿著,實在是覺得有些傷風敗俗!
萱萱真是被驚到了,你問這是為啥?
事情是這樣子滴!
她的新爹爹,也就是津越,在村中男女老少的注視下,帶著她穿過村,越過嶺,來到村子後山上一果園裡的小木屋前,二話不說,撲通,跪下了,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下跪,這對萱萱來說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前世,她只跪過兩個人,師傅和父親。
那個時代講究跪天地跪父母,連見皇帝都只要行鞠躬禮就行,不必行這樣的大禮。
所以,萱萱猜想木屋裡的人肯定是對自家爹爹非常重要的人。
木屋建的很別緻,看著層次感分明,三個窗子一字排開,應該是有三間房。
木屋周圍收拾得很乾凈,用籬笆圈出了一個小院子,院子的一角圈養著幾隻雞。
屋外搭了一個棚子,棚子里有一隻大水缸,水缸邊上有一個灶台和一跺柴火。
院外的果樹,枝葉正繁,有的已經結出了青澀的果實。
「吱呀——」
門開了!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看起來很老邁了,走路都顫顫巍巍的。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舊長袍,和時下流行的著裝很不一樣,就是經過村子的時候,萱萱也沒看到有穿著這麼古老的人,就是一些老年人也沒有。
倒是和她前世的穿著有些像,只是樣式要簡單很多。
「起來吧。」老人的聲音很粗啞,轉頭又踱回了木屋,津越也也起來跟了進去。
屋子裡面看起來很整潔,中間是堂屋,卧房應該在兩邊。
堂屋的正北靠牆放著一個木製的碗櫥,碗櫥旁邊有一隻不大的矮飯桌和幾隻馬札,靠東邊的牆邊放著兩隻暖壺和一隻銅盆。
老人進了屋,拿了兩個馬扎,自己坐了一隻,另一隻遞給津越。
「……叔公。」津越欲言又止,終是什麼都沒說。
「回來就好。」老人看著津越那張面帶悲色的臉嘆了口氣,從腰間拿出煙袋桿,剛要點火,看了看津越抱著的萱萱,又把煙袋收了起來。
「咱們嚴家的事情,你打小的時候我也沒瞞著你,嚴家就剩你這根獨苗了,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出什麼事。」
津越姓嚴,這個老人是將他養大的叔公嚴路。
津越沒有說話,眼中卻迸射出強烈的恨意,他不想讓仇恨蒙蔽他的心,但是若是不能報仇,他也不甘心。
那些家族遺留問題也就罷了,過去的便過去了,但菲萱何其無辜,那些人害她丟了性命,害萱萱剛出生便沒了母親,他說服不了自己放下這段仇恨!
萱萱也想報仇,她是那種典型的有仇報仇的,睚眥必報又護短的人。
更何況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上一世她一直深居簡出,接觸的人不是很多,對什麼也都不是很在意,但是她絕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觸及到她底線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可惜,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關注小說叢刊,回復在意就可以在公眾號上看連載了。根本連仇家是誰都沒搞清楚,而且她現在還太小,什麼也做不了!
「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做不了什麼,至少也要等這個孩子長大,你也不希望她剛失去母親,再失去父親吧。」
原來嚴路都知道了,他自有他的消息來源。
「我知道了。」嚴路的勸說起到了作用,他成功的抓住了津越的弱點,現在他最在乎的便是萱萱了。
津越帶著萱萱住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初夏了,往後天氣越來越熱,住在山上要涼快一點,村子裡有嚴路的老房子,到了冬天才會回去住。
這樣,萱萱總算結束了重生以來漂泊的日子。
……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過了三年。
這三年里,萱萱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走路,更是在村子裡交到了同齡的好朋友。
津越看著女兒一步步成長,心裡寬慰了許多,整個人也開朗了一些,雖然大部分時間依然冷著臉,卻不會給人遙遠的距離感。
「萱萱,到我家吃午飯吧,我媽今天煮了咸豆子,可好吃了。」萱萱正在院子里練拳,就看見住前面衚衕的秀丫穿著圓滾滾的棉衣敦敦的跑過來。
現在已經入冬了,嚴家三口早就從山上搬下來了。
村子裡大多都是樸實的農民,只在農閑時做點小買賣賺點補貼。
嚴家三口都不是種地的料,嚴路一大把年紀不能勞累,萱萱更是個小毛孩兒,不能幹活,津越總是在忙別的事情,經常不著家。
嚴家的地都租出去給別家種了,就是山上的果園,嚴路也是僱人打理的,他只是每年上去住一段時間。
不過,村裡人都知道,嚴家是二十幾年前搬來的外來戶,跟村裡人不大一樣。
但是因為嚴路對人都比較較和善,能幫忙的也都幫一把,村裡人倒是沒什麼排外思想。
「好啊,你媽做飯可真好吃,上一次在你家吃的滷雞排可讓我想了好幾天呢。」
秀丫今年六歲,過了年就能去上學了。
古時的孩子都早熟,萱萱上一世就見識過,五六歲的孩子就是小人精了,尤其是大家族的孩子,更是會算計人。
所以,萱萱格外喜歡這個小姐姐,單純,樸實,善良,沒什麼壞心眼,對她比對親妹妹還好。
「那當然,我媽做飯最好吃了,王二叔家娶媳婦的宴席都是我媽給張羅的呢。」秀丫聽自己媽媽被誇,很是自豪的挺挺小胸脯。
「曾爺爺,我去呂嬸家吃飯去了。」萱萱沖著屋裡的嚴路打聲招呼。
「去吧,吃完趕緊回來,別亂跑。」嚴路正在屋裡拿著根草梗投他那煙袋桿,「順便把你爸上次帶回來的梨罐頭給你呂嬸拿去嘗嘗。」
「哎,知道了。」萱萱鑽進屋裡,拿了一罐罐頭,跟著秀丫出了門。
路上,秀丫時不時的拿眼瞄萱萱懷裡的罐頭,那小饞模樣,真真可愛。
萱萱看了笑出聲;「別看了,拿回家,你爸媽捨不得吃,還不是進了你肚子里。」
「嘿嘿。」秀丫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村裡的孩子除了正餐很少會有零嘴吃,大人們拿手裡的錢很在意,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畢竟光靠種地一年也贊不下幾個余錢,一般不會給孩子買零食。
所以,就算是一塊五分錢的糖也能讓他們高興好半天。
「對了,秀丫姐,你過了年是不是要去上學了?」
「是啊,我早就想上學了,那些大孩子背著書包的樣子真好看。」秀丫一說到上學就興奮,「等我上學了,也要讓我媽給我買個好看的新書包,。」
「嗯。」萱萱附和的點點頭。
很快到了秀丫家,秀丫風風火火的跑進門:「媽,萱萱又帶好吃的來了。」
呂嬸正在做飯,瞪了秀丫一眼:「瘋瘋癲癲的,這麼大了,還沒萱萱穩重呢。」轉頭又對萱萱說,「萱萱先上屋裡暖和暖和,一會就吃飯了,哎呦,怎麼又帶東西來了,真是。」
「這是前幾天我爸帶回來的罐頭,拿過來給您和呂叔嘗嘗。」萱萱抬了抬手上的罐頭。
「好好,快進來,外面冷。」
秀丫家租了萱萱家的地,所以和她們家來往比較多,呂嬸又可憐萱萱打小沒母親,所以對她也比較照顧。
秀丫拉著萱萱進裡屋上了炕,關注小說叢刊,回復在意就可以在公眾號上看連載了。把手伸到被底下取暖:「這天真冷啊,估計快下雪了吧。」
「應該快了吧,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下雪。」萱萱很喜歡下雪,白白的一片很漂亮。
秀丫又看了看放在炕上的罐頭,不過還是硬把饞蟲壓下去,想等爸爸回來一起吃。
※修路挖出一黑一白冬眠大蛇,村民燉肉吃,父親說傷天害理要遭報應
TAG:來自外星的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