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葡合作新版舞劇《春之祭》與兵馬俑「撞出」化學反應
中葡合作新版舞劇《春之祭》與兵馬俑「撞出」化學反應( 2018年1月24日 12 : 55 )來源:市文廣影視局
「這是我作為一個西方人所理解的中國文化。」丹尼爾·卡多索坐在記者面前,誠懇地表述他擔任藝術總監的葡萄牙庫倫舞蹈團新作《春之祭》里的中國色彩。「他對中國文化入迷了。」一旁的合作夥伴補充道。
1月24日晚,由7位葡萄牙舞者、7位中國舞者共同出演的新版《春之祭》將在上海東方藝術中心進行世界首演。這是《春之祭》自誕生起的第N個改編版本,也是最為「中國」的。1910年,美籍俄羅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想到一個場景——肅穆的俄羅斯異教祭典:一群長老圍成一圈,看著一位被用以祭祀春天之神的少女跳舞直至死亡。《春之祭》的舞劇音樂由此誕生。1913年,芭蕾舞劇《春之祭》在法國香榭麗舍大街巴黎劇院首演,口哨、噓聲、議論聲不斷,更多音樂家持竭力反對的態度,連斯特拉文斯基本人也就此轉向了「新古典主義」的音樂創作。從這一天起,芭蕾不再等於優雅——《春之祭》的到來被視作現代舞誕生的符號。在此後一百年里,這部最初被指責為「褻瀆了優雅」的作品被一代代舞者重新解讀,一次次被注入新的血液。這串長長的名單中,有西方舞蹈界赫赫有名的瑪莎·葛蘭姆、皮娜·鮑什,也有中國的林懷民、沈偉等。
丹尼爾·卡多索曾在紐約瑪莎·葛蘭姆當代舞蹈學校獲得獎學金,進入瑪莎·葛蘭姆舞團排演的第一部作品便是《春之祭》。創立庫倫舞團後,重新創作《春之祭》一直是他的一個念想。「我一直想改編屬於自己的《春之祭》,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和中國的合作或許正是最好的時機。」
中國觀眾初識葡萄牙庫倫舞蹈團,是在2010年上海世博會上。在葡萄牙館前,舞團表演了他們發想於葡萄牙傳統音樂「法朵」的舞蹈片段。當時,這部舞劇尚未完全成型。2012年,庫倫帶著創作完成的「法朵」回到中國,這便是令中國觀眾印象深刻的舞劇《命運之舞》,「在水缸里起舞」的極具創意和視覺衝擊力的場面讓這部舞劇在中國擁有另一個譯名《水舞》,而「命運」是「法朵」在葡萄牙語中的原意。此後,卡多索版《天鵝湖》也來到中國,城堡和湖泊變成了精神病院的高牆,扭曲而誇張的舞蹈設計、大膽創新的編排一時引起轟動。
這位富有創意的全方位編舞家很快引起了中國舞蹈界的關注,他參加了在北京舉行的舞蹈工作坊,結識了更多中國編舞家,西藏、雲南等很多地方留下了中葡兩國藝術家共同採風的腳印。在雲南孟連、普洱等小城,卡多索聽到了很多中國最原生態的民族音樂,那些坐在地上、吸著水煙槍的老奶奶吟唱出的曲調,在她們身後,或許就將湮沒。卡多索錄下了這些聲音,令他印象更深的是整體氛圍,「我們坐著大巴車來到一個個地方,下車,大家唱著歌,上車仍然唱著歌,我想把這種氛圍引用到我的作品中,傳遞給觀眾。」
和中國舞蹈演員、編舞家合作一部作品?卡多索說,找到文化上的連接點是最關鍵的,他想到了自己在西安看到的兵馬俑,「最有趣的部分是《春之祭》原本不可能與中國發生關聯,而我找到了那個點。」在這位葡萄牙舞蹈家看來,兵馬俑代表的時代是中國走向大國崛起的開端,而兵馬俑背後的「犧牲」恰巧能與《春之祭》的主題產生碰撞——從一個人為一群人犧牲到一個群體的犧牲,融匯了舞蹈家對於當下社會語境的思考: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成為群體中的一員,如果「犧牲」亦是不可避免,千百年後依然矗立不倒的兵馬俑,是否賦予了「犧牲」某種永恆性?
《春之祭》全長75分鐘,分為三個部分,時長35分鐘的斯特拉文斯基經典原作構成舞劇的第三部分,卡多索說,這是他編過的劇作中,舞蹈動作與音樂最貼合的一部,舞蹈演員的每一個動作都緊緊跟隨著《春之祭》瘋狂而極具力量的旋律節奏。舞劇前兩部分分別為「空畫布」和「中國」,由葡萄牙作曲家豪爾赫·席爾瓦創作配樂。「空畫布」是創作的開端,卡多索會親自上台帶領演員們一起表現創作初始一張白紙般的狀態,而中國元素就像被畫到那張空畫布上,越來越濃。中國舞蹈家謝欣作為特邀編導和卡多索一起編排了由「關係」、「男女」(陰陽)、「自然」、「神話」四個片段組成的第二部分「中國」。在「自然」結尾,舞者們一起哼鳴著,這正是來自雲南採風的靈感。直到第三部分,演員們在台上把泥漿抹到自己的臉上、身上,在舞蹈中穿上象徵兵馬俑盔甲的服裝,卡多索要講的中國故事呼之欲出。「很難說中國文化的哪些具體方面影響了我,但我見到的每一個人、感受到的每一件事都會激發我。中國文化於我,並非把一杯水端到桌上的過程,而是我喝下了那杯水,在我的身體里發生了反應。」
在中國完成首演後,《春之祭》4月將回到葡萄牙演出,卡多索說,這部作品將進入庫倫舞團的作品庫,希望在世界各地經常上演。「中國觀眾或許可以一眼看出作品裡的東方語境,回到歐洲,我們就是中國文化的搬運工了。」卡多索笑道。 【收藏】【列印本頁】【關閉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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