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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銳角· 沉睡千年的西漢瑰寶

公元203年,秦將趙佗利用秦末漢初天下大亂之際,據嶺南稱王,建立南越國。至公元前111年為漢所滅。南越國總共歷5世93年。

公元前154年 , 漢景帝平定吳楚七國之亂後, 以中山郡置國,立庶子劉勝為中山靖王, 都盧奴(今定州),領14縣。中山國世系三變 ,歷17王約280年 ,疆域亦有損益。

長信宮燈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二號墓出土

南越王和中山王同為漢代的諸侯王,且南越國第一代王趙佗是河北正定人,其淵源頗值探討。中山王墓出土的錯金銀鳥篆文銅壺 、金縷玉衣、彩繪陶盤等珍貴文物和南越王墓文物一起,訴說著漢王朝 「大一統」底色下的多彩文明。

其中,西漢時期中山國與南越國的祥瑞文化,對當時兩國人們的習俗、思想觀念之間有著深刻的影響和聯繫。

祥瑞,又稱符瑞、符應、禎祥、祥符、瑞應等,是天意對人君德行和善政進行褒獎的天命象徵。如出現象徵風調雨順的雲彩、禾生雙穗、地出甘泉、奇禽異獸等等。中國古代的祥瑞文化興起於西周,在西漢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學說之後臻於鼎盛。

透雕雙龍白玉璧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祥瑞的內涵可分為兩種:一是作為一種天命象徵,成為繼承帝位的徵兆,寓意天命所歸和施政有德;二是施政有德,在帝王受命之後,作為一種天意嘉獎,寓意聖德充溢。古代遺留下來的工藝品上鐫刻著龍、鳳等祥瑞紋飾,展現的便是人們的精神信仰與社會風尚。

龍形玉飾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由於生產力水平的低下,先民們面臨嚴重的生存危機,凡是有利於他們生存的事物,均受到頂禮膜拜。圖騰的產生源自先民對自然的崇拜,他們曾將圖騰視作血緣親屬、祖先、保護神,是他們認為自己與這些作為圖騰的動物或植物之間有某種聯繫,並將之當作氏族的象徵與標誌。

錯金銀鳥篆文銅壺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隨著社會的發展,圖騰崇拜逐漸模糊,但人們對圖騰的信仰卻以祥瑞的形式保留了下來,許多祥瑞物象都來自上古先民崇拜的圖騰。

有學者認為,在早期國家形成之際,圖騰演化為王權的象徵,從而最終實現了圖騰與王權的結合,部分圖騰演變成了祥瑞。如著名的「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玄鳥當是商人的圖騰。

玄鳥圖騰

鎏金銅當盧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左)鎏金銀鳥獸紋銅當盧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二號墓出土(右)

《史記·孝武本紀》「文成言上(武帝),即欲與神通,宮室被服非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畫雲氣車,及各以勝日,駕車辟惡鬼。」「雲氣畫」是漢代流行的紋飾,與珍禽異獸搭配在一起,描繪出漢代人理想中的祥瑞圖景。中山國為漢代同姓諸侯國,歷代中山王的陪葬品多見雲紋等祥瑞紋飾。

錯金銀銅車傘鋌 西漢 河北定州三盤山漢墓出土

錯金銀銅車傘鋌代表了西漢時期錯金銀工藝所達到頂峰,是對祥瑞圖像的集中展示。該錯金銀銅車傘鋌表面錯金銀紋飾,以黑漆填補間隙,並鑲嵌有菱形綠松石和圓形紅瑪瑙裝飾。紋飾分為四段各有主題的圖像,四段共出現人物和各種奇禽異獸31種, 共計125個。彼此之間由雲紋連接,構成一個整體。

傘鋌紋飾展開圖(局部)

西漢時期,博山爐的出現與流行,與當時神仙思想的盛行和漢武帝對升仙的追求密不可分。出土的錯金博山爐通體錯金,底座透雕三條蛟龍,爐身鑄成重巒疊嶂,雲氣纏繞,山中神獸出沒,虎豹奔走,獵人持弓弩巡獵其間。

錯金銅博山爐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結合以上中山王墓中所見的祥瑞形象,可見作為西漢的王國之一,中山國的祥瑞文化與漢廷一脈相承。這些祥瑞形象不僅與政治文化聯繫在一起,成為王權的象徵,也表達了人們對美好安寧的神仙世界的嚮往。

銅朱雀銜環杯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二號墓出土

南越王墓的出土文物上出現大量祥瑞文化相關的紋飾,如龍、鳳、雲氣紋等等。即使目前沒能夠證明,在南越國貴族的觀念中,祥瑞紋飾是否與政治文化產生聯繫,但紋飾中寄託著某種吉祥的寓意。

虎頭金鉤扣玉龍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南越王墓的前室四壁上均繪有朱紅與墨黑二色的捲雲紋,繪圖飽滿,具有流動之感。在墓中也出土了大量以龍、鳳為主要裝飾的玉器,如覆於墓主頭罩右眼位置的透雕龍鳳紋重環玉佩。根據學者研究,南越王墓出土的玉器往往帶有戰國遺風。戰國是秦漢祥瑞觀念的發端,鄒衍提出五德終始說,更是使祥瑞思想形成系統並發展完備。

透雕龍鳳紋青玉璧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南越王與中山王,一南一北,敘述著一段段已逝去的歷史,描繪著一幅幅祥瑞文化的圖景,展現了令人神往的大漢時代。讓我們看到了諸侯王奢華的日常生活、繁複的喪葬習俗、豐富的精神世界。

文章節選自

《南越王與中山王》書中論稿

《淺析西漢中山國與南越國的祥瑞文化》作者:胡田甜

金縷玉衣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劉勝玉衣通身用玉片製成,玉片之間用金絲連綴,共用玉片2498片,金絲約1100克。玉衣內屍骨已腐朽,有牙齒碎片和骨渣殘留。

絲縷玉衣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殮服由2291塊玉片組成,分為頭套、上身衣、袖筒、手套、褲筒和鞋六部分,用絲線穿系和麻布粘貼編綴而成,是我國迄今所見年代最早的一套形制完備的絲縷玉衣。

玉九竅塞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二號墓出土

九竅塞為遮堵死者眼、鼻、嘴、耳、生殖器、肛門的玉件。古人認為用玉遮堵九竅,可使屍體千年不腐。

圓雕玉舞人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圓雕舞女,頭右側綰一螺髻,身著右衽長袖衣裙,作長袖舞狀。神情專註,口微張似在歌唱。從其髮髻來看,可能是越女跳舞的形象。

鎏金銅壺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青銅酒器。通體鎏金,頸細長,腹圓,圈足微向外撇。

銀當盧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一號墓出土

車馬器。當盧呈馬面形,兩耳內卷,兩眼和嘴部呈橢圓形微凸,中心各鏤一長方形孔。邊緣飾連珠紋,沿內折,上設穿線孔。

錯金銀鑲嵌銅骰 西漢 河北滿城陵山漢墓二號墓出土

通體錯金銀,共18面,分別錯篆書或隸書「一至「十六」,另兩面為「酒來」和「驕」字。在各面空隙間飾錯金三角捲雲紋,中心鑲嵌綠松石或紅瑪瑙。

銀盒 西漢 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出土

銀盒呈扁球形,蓋與盒身上採用錘工藝製成對向交錯的蒜頭形凸紋。這種工藝與紋飾、造型帶有古代西亞波斯銀器的特點,與中國本土銀器不同。專家認為這是一件海外舶來品。銀盒進入中國後,工匠根據漢代器物的特點,在蓋上焊接了蓋紐,在盒底加了圈足,還在器身上留下了「私官」等銘文。

圖片來源:《南越王與中山王》

《南越王與中山王》

責任編輯:劉音

出版時間:2017年8月第1版

     2017年8月第1次印刷

開  本:16開

定  價:208.00元

書  號:ISBN 978-7-5362-6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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