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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就代表他對你的內心一清二楚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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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坐在我的對面,雙手惶恐不安地交叉扭曲在一起,在燈光下面,我看見它們正在扭曲痛苦呻吟著的清晰脈絡,他的一張蒼白的臉在慘淡燈光下欲言又止,他左眼的下眼瞼在神經性的抖動,我知道他想說點什麼,每一個來到我面前的人,我都知道他們是想匍匐在我面前向我央求點什麼,但是這個男人和所有人一樣,在這遊戲剛開始的時候,被恐懼封住了嘴巴,但是沒有關係,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他們的嘴。我靠著椅背,那裡柔軟極了,像是有無數雙女人的柔軟的雙手在撫摸著我的脊背,我陷在椅背里黑暗簇擁著我,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而我坐在黑暗之中,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我知道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誘人的光,因為我能從他因為惶恐而擴大的瞳孔裡面看到黑暗中的那一雙屬於我的發光的眼,我喜歡他們開始吞吞吐吐前的瀰漫整個房間的惶恐的靜謐,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就好像他們在我的面前沒有衣服皮膚骨骼和心臟。

2

「你這次來,是需要什麼呢?」我問他,我率先打破沉默,我不是很有耐心,我喜歡先發制人地知道他們的慾望,我喜歡他們在我面前袒露他們慾望時的怯懦,可我不喜歡被慾望慫恿著前來的卻因為怯懦而說不出話來。我看到他不停揉搓自己的手指,他的眼瞼還在抖動著,似乎他還沒有下定決心,就像是獵物上鉤前的垂死掙扎,我知道他在思考自己所付出的代價能不能換來自己奢求的東西,不管是多麼有底氣的人拿著多麼豐厚的籌碼在我的面前都會惶恐不安,他們會重新小心翼翼地思考他們自認為合理的籌碼能否在我這裡換取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我只需要潛伏在黑暗裡,我能在壓抑靜謐的濃稠黑暗裡感受到他們顫抖帶來的空氣的抖動,就像蜘蛛網上瀕死的蝴蝶那樣。我喜歡這樣觀察揣測面前的人,這是我的樂趣和習慣,我面前出現過數不清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美麗的醜陋的健康的垂危的,我樂此不疲地進行著這愉快的遊戲,看著人們排著隊來到我的面前,像是祈求一樣希望能從我這裡得到施捨,我喜歡把自己當作一個商人,在我這裡他們可以換得一切,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神是惡魔是慾望的兄弟,可是我更喜歡做一個商人,我喜歡看到他們慾望的鴻溝被短暫填滿時擴散的瞳孔里我微笑的臉,那是一張隱藏在黑暗中的臉,我笑著,我能看見黑暗被撕裂開一個口子,出現一個驚人飽滿的弧度,那真是一張美妙的笑臉,就像是今夜天上掛著的殘缺不全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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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這樣的,我是想賣一段記憶。」面前的這個人猶豫著但終究還是顫抖著說出了自己的籌碼。「哦?什麼樣的記憶呢?你該知道的,有價值的記憶才有價值。」這個人把頭埋得更深,他的下巴都要戳進自己的胸膛,他的慾望終於戰勝了怯懦,可是他單薄的話語並沒有勾起我足夠的興趣,我想要的是他被慾望吞噬的口不擇言,但是沒有人能在我的面前把他們的籌碼說得天花亂墜,我的話只會讓他們更加惴惴不安,我見過成千上萬人在我面前的局促不安,我喜歡看到他們在我面前的不安,他們越是不安,我就越是興奮,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掌控在我的手裡,我可以輕易的滿足或者是摧毀他們,他們自以為是地握著籌碼站到我的面前卻還是被我的一句話嚇得瑟瑟發抖,在我的眼裡,他們的惶恐像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在窮途末路時鍘刀擱在後頸上的顫抖,他們的心思、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慾望、他們的怯懦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怎麼樣能讓他們既畏懼又勇敢,我精通這個遊戲,而他們則會前赴後繼的消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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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賣我這輩子所有的有關學識的記憶,我知道有人需要這個。」我目光沒有移開過面前的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話語也愈加堅定,看來他的慾望開始膨脹,我熟悉這個遊戲的每一個步驟和環節,我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強硬該在什麼時候婉轉,「如果你把學識給了我,你想好了嗎?從今天開始你連字都不會寫,你可能說不出一句通順的話,你會把你有關學識的一切記憶都忘掉,想想你的這一生有多少東西是你的學識帶給你的,而在我們交易達成的那一刻起,這些東西你都會忘記,而你的學識所給你帶來的一切東西它們又將會何去何從?」我總是喜歡在他們說出自己的籌碼後婉轉地把交易達成後會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讓他們心裡有個數,知道把東西賣給我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我喜歡這樣簡潔明了的說出讓他們膽戰心驚的事實,在他們慾望膨脹的時候狠狠紮上一刀,我喜歡看他們聽過我的話以後的和慾望扭曲在一起的無法抑制的恐懼。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我從那無神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我還看到了恐懼背後無法抑制的慾望,我在這個過程中折磨著他們,但是每一個來到我這裡的人結局都是早就寫好的,他們會跟我完成交易,我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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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敢來到我面前的人,都是被慾望慫恿著忘記了自己的人,被慫恿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怯懦,忘記了自己的一切,在我的面前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地掂量著自己的籌碼思考著能否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掂量著自己握有的籌碼是否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與我進行交易,掂量著自己是不是敢抬頭看一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敢注視著我的笑容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坐在我的面前,心神不寧地顫抖著雙手,我只說了幾句話,可是我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們怕到骨髓里,我的幾句話能讓他們掉進恐懼的無盡深淵,我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人撕扯著自己的靈魂,我知道我笑得很奇怪,我的笑很難看,我的笑撕破了他們面前的黑暗。但是在他們的面前,我的這個笑能讓他們暫時的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我的這個笑能讓他們的慾望熊熊燃燒,能讓他們用卑微顫抖的聲音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和自己能賣掉的東西,我笑了,我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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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我都想好了,我想把學識賣給您,我知道很多人都有需求,所以,拜託您。」這個人在我面前強調了自己所賣的東西是很多人都需求的,是搶手的東西,我知道他在拔高自己的籌碼,好一會可以更加合理從容地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我見過太多,不過他說的確實沒錯,有的是人想要他的東西,有的是人拿著代價來換取這不勞而獲的學識,可是,他忘記了一件事情,有的是人想要賣給我東西,他們是什麼樣的貨色我只需要看一眼就清清楚楚,他們賣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是我可以隨手扔掉的東西,但是,我喜歡人們站在我面前的戰戰兢兢,我留著他們賣給我的東西,這個世界不管是什麼樣的東西都會有想要它們的人們,於是我再把這些東西賣給那些想要的人然後再從他們那裡拿走他們所賣給我的東西,經常會有他們的眼中那些所謂的富有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來向我索求這些東西,我喜歡和這些富有的人打交道,我知道他們在平時的樣子,我喜歡看他們不得不摒棄了籠罩在自己的身上的各種頭銜之後卑躬屈膝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喜歡他們諂媚地對著我笑,恨不得把自己臉上的紋路都扭曲成一朵盛開的花,因為我有他們要的東西,他們不僅要付出代價來買,而且還要對我低眉順眼卑躬屈膝,在我這裡一切都是公平的,我知道他們飛揚跋扈的樣子,他們卑躬屈膝的樣子在我看來好笑極了,我撫摸著他們,他們恨不得躬下身子來蹭我的腿,極力討我的歡心,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隻發春的貓,他們圍繞在我的身邊,需要著我,害怕著我,求著我,恨著我,卻只能對著我諂媚的笑,想到這裡,我臉上的笑更加濃烈了。

7

「那,你想要什麼?抬起頭來看著我。」我笑著說,我的語調輕快,就像吹著歡快的口哨。這個男人抬起頭來看著我,「我想要一具年輕女孩的身體。」這個人看著我的眼睛,慾望所帶來的一往無前的勇氣終於戰勝了恐懼,「要一具身體,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你要來做什麼呢?」我見過太多的人,他們向我央求過太多千奇百怪的東西,而且我也不喜歡匆匆忙忙地交易,我喜歡從容不迫一絲不苟,我喜歡把事情了解的完完全全,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看著這些人在我的手掌裡面翻轉,他們在我的面前沒有一點兒秘密,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在我身體里游躥,就好像早上一起來就聞到了頂好的香味所帶來的身體的顫抖。「是因為我女兒,她快死了,我不能讓她死,我沒有辦法,但是我知道您能辦到,所以,我到您這來了。」這個人沖我謙卑的不住點頭,我能看出來他的急迫,一具身體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我手頭有很多具身體,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麗的醜陋的,它們就像我隨時都能換上的面具一樣。人們有時候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願意付出一切,所以我這裡什麼都有,什麼都能在我這裡交換,我能滿足你的一切慾望,我也能毀滅你的一切慾望。「那你需要什麼樣的身體,我手頭的身體太多了,我並不知道你需要什麼樣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刻意把考慮兩個字說重一些,我看見了這個男人聽到這兩個字後身體的顫抖,我知道他在重新思索自己的籌碼,估算著自己的籌碼可以兌換出一具什麼樣的身體以及自己還有多少迴旋的餘地,我什麼都知道,我全知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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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具完整的,健康的,不需要多麼美麗的身體。」這個人在我面前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的慾望在慫恿著支撐著他,鼓動著他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慫恿著他說出幾句完整的話來拔高自己的籌碼,「我的女兒她特別乖,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沒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這個男人越說越激動,我喜歡他能在我面前說上幾句完整的話,可是我不喜歡他在我面前越來越激動地喋喋不休,「夠了。」我打斷他,這個男人突然愣住了,他瞪大了惶恐的眼睛看著我撕裂黑暗的甜蜜而又致命的弧度,相比著他的喋喋不休我還是更喜歡他在我面前因為害怕和慾望的戰戰兢兢,這讓我知道自己操控著一切,而他的故事,我並不想了解,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故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故事在開始,在上演,在發酵,在毀滅,並不是每一個故事都有被知曉的價值,而我只需要知道他需要什麼,他能給我什麼,和他付出這些以後會變成什麼,我只需要知道這三件事情,我就掌控了一切,我只需要捏著這麼一點點東西,這一點點的東西就足以讓我扼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在我面前因為恐懼而感到窒息,我享受著這交易的過程和捏住他們呼吸的快感。出現在我面前的這些被慾望慫恿的人類,他們就和我腳下踩死的螞蟻一樣的多,我和他們的交易是我對他們的恩賜,是我玩弄他們的樂趣,我喜歡他們在我的掌控中瑟瑟發抖。我把他們看得太清楚了,他們的慾望,他們的怯懦,他們的心機,和他們的卑微,「可以,這不難,但是你要想好我之前說過的話,我把你的記憶取走之後,你自己會怎麼樣,你是知道的,取走以後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又補上一句,面前這個男人陷入了沉默,我知道他在做最後掙扎,就好像在蜘蛛網上的可憐的蝴蝶一樣,越掙扎就越把自己粘在網上,牢牢地粘住,最後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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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自己臉上的笑快要融化了,看來我也要換個身體,我看著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的掙扎,他穿著普通的衣服,單瘦的身體,坐在我的對面,我們在一個偌大空曠的房間里,他頭頂上有一盞吊燈,他在光線下低著頭,濃重的陰影灑在地上,像極了越獄的逃犯被探照燈發現趴在牆上一樣,我靠著椅子,光線在我面前巧妙的變暗,我的嘴正在笑,而我身體的其他部分則和黑暗融為一體,我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的乾瘦的皮,呼吸著黑暗中渾濁甜蜜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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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過了很久,可能也沒有多久,時間在我這裡只是一個概念而已,這個男人終於抬起了頭,「我想好了,還請您取走我的學識。」看來蝴蝶終於放棄了掙扎,「把頭伸過來吧,一會身體在外面領,就說是我說的。」說著我伸出自己的手,我看著這個男人緩緩低頭然後躬著身子把自己的腦袋遞了過來,我滿意極了,我伸手撫摸著他的頭顱,我撫摸他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的顫抖,我也能感覺到他在剋制自己的顫抖,其實他沒必要那樣做的,這些我都知道無需掩飾,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到了最後關頭還要故作從容鎮定,然後我把手從他的嘴巴伸進去,我聽到他乾嘔的聲音,我感覺到他因為窒息而產生的掙扎,但是他在剋制自己,而且做的很好,我用手指扣住他的上顎,另一隻手壓住他的頭頂,像擠壓一隻球一樣擠壓他的腦袋,我聽見骨頭不堪重負的劈裂聲和他無法抑制的和死狗一樣的慘叫,然後他的耳朵里冒出一團藍色的霧氣,我把手從他嘴裡伸出來,用手絹擦乾自己的手,從身後摸出一隻罐子,我把霧氣裝在裡面,蓋上蓋子,我看著面前這個癱倒在我桌子上的男人,就好像被蜘蛛吸食完體液以後的還掛在蜘蛛網上的乾瘦屍體,我拍了拍他的臉,他慢慢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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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吧,帶走你想要的東西。」我笑著,然後男人木訥地站起來,轉過身,消失在黑暗裡,很久,傳來關門的聲音,房間里重回安靜,我把罐子放在背後,把手絹疊整齊插在自己胸前的口袋裡。

12

「下一個。」

我還笑著。

遠離那威脅性的模糊,朝著希望而不是恐怖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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