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歲的老婆婆，你還是失了約
文/二璐
01
也許很久很久以後，我們才會知道。所謂真正的離開，並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她撒手人寰的瞬間，而是在那以後，無數個哭著醒來的深夜，無數個人群中的忽然淚流滿面，無數個望著某個相似背影發紅的眼圈。這些無數個失魂落魄的場景拼湊在一起，才會讓你懂得什麼叫做真正意義上的別離。
後台有讀者留言，說她的奶奶今年已經七十四歲了——如果她還在她的身邊。
四年前，她曾在某個艷陽高照的下雨天，蹲在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面前，狼狽的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煙。
她吐著煙圈，看著木質小盒子上奶奶安靜祥和的照片，眼神堅定的認為，總有一天，奶奶還會一如既往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還會像之前一樣站在紅色油漆門外，左手握著右手，顫顫巍巍的抱怨為什麼到現在她還沒有回來。
02
因為父母離異，讀者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奶奶身邊，童年時光里最多的記憶，都是奶奶如何盡她所能的給予全部的愛與關懷。
八歲，因為想要一雙和鄰居小孩一樣的耐克鞋，在她絕食了的第二天清晨，奶奶就雙手捧著一雙白的發亮的鞋出現在她眼前，後來她才知道，這一雙鞋的價錢，花了奶奶將近一個月的生活費。可是，奶奶卻沒有皺過一次眉頭。
十二歲，為了逃離身邊的閑言碎語，讀者毅然選擇了寄宿學校，只是那時候，她沒有想到，從那一年開始，竟離家越來越遠。
後來，她上了高中，讀了大學。每一次暑假寒假，她都會回家，和奶奶躺在發黃的床上，滿是憧憬的說在等幾年，一定給她買一件四位數的羽絨服。
那個時候，她也總會開玩笑的說，要她穿著新羽絨服，看她結婚生子。這是他們兩個人每年都會做出的約定。但，臨了卻依然沒有實現。
後來，她開始刻意繞過那條他們經常坐在石凳子的街道，開始刻意迴避父親談論她的過往。好像這樣自我麻醉，就能假裝她還在自己身邊。
只不過麻醉劑還是會有清醒的一天，日子一久，心裡漸漸開始發現，自己的奶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回來。
清醒過後的好多次夜晚，她都無數次夢見，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太太，搖搖晃晃的出現在她面前，面帶微笑的說著那句：好久不見。
每一次，她都會從夢裡哭到夢外，然後翻過身，看著潮濕的枕頭，感受著心裡冰冷的感覺。
留言的結尾，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從前總是拼了命的想要掙錢，但是過了若干年才發現，自己最懷念的還是門口的那個路邊攤。
心塞。
那些曾讓我們暗暗發誓，為其努力的人們，大都在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他們是我努力的意義，卻沒能成為見證成果的人群。
他們陪我們從青澀走到成熟，卻沒能繼續陪伴我們漸漸走遠。
03
你是否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看著曾經許諾過陪伴自己結婚生子，許諾過陪伴自己度過每一個無助時刻的人群，突然消失不見的無助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走在晴空萬里的馬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可是你卻沒有準備好傘。
你再也不能沖著誰撒嬌說自己想要某個東西，再也不能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任性的敲打摔門，再也不能在受委屈的時候，靠著誰的肩膀嚎啕大哭，也沒有人在你快要下班放學時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假裝和路人閑聊天。
從此以後，你必須要學會堅強，學會寵辱不驚，學會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因為，世界上那個能讓你肆意咆哮、給你堅實依靠的人已經離開。無論你願不願意相信，她都不會再次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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