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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是用來孤單的

坐了從機場開往株洲的最後一班大巴車,到達株洲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我打了個車直奔家裡。

到家時,疑心老媽睡了,我直接掏了鑰匙開門——2005年,去廣州工作之前,老媽特地囑咐我要帶上家裡的鑰匙,她說,人在外面漂著,有把家裡的鑰匙,心裡就踏實。

鑰匙塞進鎖孔,輕輕旋轉,我推開了門。可是,我的一隻手卻停滯在了脫鞋的動作上。

房間里沒開燈,電視早已沒了節目,只餘下沒有聲息的雪花點在屏幕上閃動,灰白夾雜,正映著對面沙發中沉沉睡去的老媽——她蜷縮在沙發上,腳上的拖鞋掉落了一隻,還有一隻半掛在腳上。

我重重地吸了一下發酸的鼻子,她驚了一下,醒轉過來。看到我意外出現,她半錯愕半高興地對我說,怎麼招呼都不打就回來了,接著慌裡慌張地趿拉上拖鞋,一邊走過來接我手裡的東西,一邊擦嘴角的口水痕迹:「人老了,糊塗了,看個電視都能睡得流口水。」

有些疑問到了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就在我上飛機之前給她打電話時,她還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地對我說,她今天剛去泡過溫泉,晚上準備舒舒服服睡一覺。很明顯她沒去泡溫泉,是沒去,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計劃?

我心裡的疑問還有很多。

從小到大,不管遇見什麼事情,母親總是活得樂觀又充實。哪怕父親患肝癌去世,我也沒見過她愁苦滿面的樣子。

給爸爸料理完喪事,我不顧媽媽的勸阻,把她接到廣州住過一陣子。那時候,我跟肖勇戀愛一年多,我們租住在天河區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里。臨走前,我要把爸爸的遺像帶著,我知道他們倆過了一輩子,爸爸突然走了,她肯定不習慣,帶著爸爸的遺像,至少可以讓她在想他的時候還能看一下。

我和肖勇工作都很忙,我做媒體,經常要跑到很晚才回家;肖勇做IT,加班更是家常便飯。我怕老媽無聊,特地去裝了有線電視,還硬塞給她五百塊錢,讓她去跟小區里那些老太太一起搓搓麻將。

有天下午,我採訪時崴了腳,跟主任請了假回家。還沒走到小區的小花園,就聽到一幫老太太把麻將搓得嘩啦響,間雜著笑語歡聲,我想,老媽這下找到組織了!可是當我走近,轉頭望向那個小花園時,老媽正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排椅上,望著幾株扶桑花發獃,離她三四十米處,那幫打麻將的老人正在用粵語嘰里呱啦地說說笑笑。

我走上前,拍拍媽媽的肩,這時我才發現,她懷裡正抱著爸爸的遺像。我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是,話卻卡在了喉嚨里。

起初,肖勇對放在客廳里的遺像沒有什麼表示,但是一個半月後的一天,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又欲蓋彌彰地指著放爸爸遺像的博古架位置說:「小娟,你說要不要在這裡放一盆綠蘿啊?」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同樣欲蓋彌彰地放大了聲音說:「不行!」聲音放大是為了讓媽媽聽到。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最終促使老媽離開了廣州。總之,一周之後,老媽回了株洲,臨走前,她還給了我兩千塊錢,我給她的那五百塊錢就在裡面,原封未動。

老媽再也沒有跟我們住到過一起。不過,自從從廣州回去,她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電話打過去,不是和朋友在附近爬山,就是正在朋友家聚餐,又說要跟隨區里的老年模特隊去大連表演,她說她這才叫一個如魚得水,在廣州跟著我人生地不熟,但是在老家不同,這裡有她交往了大半輩子的親友。每次聽到她在電話那端快活的樣子,我的心一下子就晴空萬里。她說,她現在想開了,該吃吃,該喝喝,把以前虧欠的日子給補上,我舉雙手表示贊同。我只怕她孤單,只怕她覺得此生有憾,生活擠得滿滿當當的才好。

別人都擔心老人家空巢在家無所事事,閑出一身病來,只有我,總得打電話回去約束她:「玩歸玩,身體最要緊啊!」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我最愛的粉已經買回來放在桌上。

「吃吧!」她給我打包,「時間太緊,沒什麼可給你帶的。」她裝了一兜干湯粉,又裝了一袋子豆絲,都是我愛吃的土特產,把行李箱塞得滿滿當當的。

出門的時候,她說:「不送你去車站了,今天我忙著呢,約了老朋友們去跳舞。」

拖著行李箱走到樓下,我回頭看了看樓上的窗戶,老媽正站在窗戶邊注視著我。

九點多的時候,老媽從小區里走了出來。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和人群,我偷偷地跟在她的後面。是的,我沒走,我改變了我的行程安排,我只想弄明白她的一天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十點,她去了菜場,花了大半個小時在菜場里轉來轉去,最後買了一小把青菜。出了菜場,她就徑直去了江堤公園。早上的江邊,風獵獵的,老媽就坐在江邊的木頭凳子上,看著老年舞蹈隊的人跳舞,吃隨身帶著的蘋果。偶爾逗逗路過的小狗小貓,或者和推著嬰兒車的老大媽搭上三言兩語。

兩個多小時里,她一直這樣打發著時間。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傻:家裡的幾門親戚早舉家隨兒女遷去了臨海和發達城市,她工作幾十年的廠子倒閉後,幾個要好的同事來往得越來越稀。我怎麼就輕易相信她描述的那些滿滿當當的生活呢?

一點多,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時老媽終於起身活動,她徑直走到公園角落裡的一個女人面前,看得出來,她們很熟絡。老媽順勢坐在她面前的小板凳上,就絮絮叨叨地說開了。隔得遠遠的,我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是她想要說的話,顯然洶湧成潮。

我瞅了瞅周圍,除了老媽,角落裡還零星地坐著幾個年齡不等、面相和善的女人。她們的面前,也坐著一些人,多半是些老人,他們坐在女人面前,焦急地訴說著。

而離我最近的一個女人,她的腳邊,立著一個小紙板,上面寫著:陪聊天,一小時十五元。

我愣住了。老媽該是有多少話,想說沒人可說,又沒人可聽的?

沒有舞蹈隊,沒有模特隊,沒有充實得快飛起來的生活,甚至連個坐在對面說說話的人,都不多,原來什麼都沒有。原來每次講著講著電話,她急匆匆地掛斷我的電話,也從來不是因為要去玩,而只是不想讓我掛心。

我疾步走到老媽面前,剛喊了一句「媽……」就泣不成聲了。她有些手足無措,我拽住她的手就走。

後面的那個女人說:「哎,還沒給錢啊!」我塞給對方一張二十的票子,拽著老媽朝家裡走。我一邊走一邊哭。

我陪她去菜市場買了菜,挽起袖子下廚房,做了她最愛吃的梅乾菜扣肉,又溫了一壺老酒。我們面對面喝著。

那天晚上,她睡後,我偷偷打電話訂了機票。這一次,我沒有徵求她的意見,也沒有跟肖勇說,但是我篤定了心思,我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待著,因為來日並不方長,我不想失去她之後再去後悔我沒有好好孝順她。

飛機舷窗外的天,藍得很,老媽靠在椅背上,輕輕睡著了。

我期待著即將在廣州開始的新日子,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起經歷,一起生活,把那些流失的時間,一起,一點點地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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