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汝陽 酒入琴韻——巍巍高山志,湯湯流水意
酒 入 琴 韻
陳勝展 | 文
很多年前,曾於馮夢龍《警世通言》中品讀到一則佳話:「俞伯牙摔琴謝知音。」
時光逆轉到春秋戰國時的一個中秋之夜。
楚國之郡的漢陽江口。
風剛住,雨初歇,波平浪靜。晈皎明月斜掛於船桅之上。
俞伯牙焚香撫琴。婉弦悠悠,漾盪於微瀾之間。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意在流水」,于山崖之下暫避風雨的樵夫鍾子期,兩句驚嘆之後,被俞伯牙請上船頭,品茶論琴……
馮夢龍頗為渲染,卻又情理恰入地還原了一段,俞伯牙和鍾子期的琴道之論,讓我們似乎聽到二人知琴而遇,互為知音,且人去琴亡的千古絕唱!
今於酒祖杜康之鄉,有緣與幾位釀酒大師接觸探討,深感中華酒文化之精深博大,且脈象互里。
一個偶然的機會,竟然發現,琴音琴道與酒品酒術竟是如此的道契神合。
眼前,也是清風明月,石几上,茶點、果品,幾個好友,正與當地的杜康傳統釀酒大師符公春生品茗閑聊。
符公拿出私藏佳釀,讓我們幾個依次品飲。
當一個朋友說「此酒醇厚綿長,潤喉沁心」時,符公擊案而起,躬身舉懷道:「你是真懂酒,道出了釀酒所追求的品性和境界!」
見眾人興緻,符公娓娓而道:釀酒之術,自先祖杜康至今,已逾四千多年,沿襲之法雖多有良變,然不變之法,無非以天時、地利,取材和選料。
要釀好酒,必取好材,釀酒之材二要:即好水、好糧!
先祖杜康當年釀「秫酒」,所取之水,便是當地的甘泉,今人稱「杜康泉」。
吾以曾見,此泉自涌成溪,溪水清洌、甘甜。更為神奇的是,溪流之處,奇花異香,溪水之中,奇有五彩鴛鴦對蝦,禽啄溪草,更奇有雙黃鴨蛋……
所用主糧,便是本土當時廣種的紅高粱,稱為「紅秫」,「紅秫」去雜透蒸之液,清香甘洌,是其他黍谷之類不可相匹的。
後人稱「紅秫」為五穀之精,百穀之長。在葯聖李時珍於《本草綱目》中載記此物「性味平,微寒,具涼血解毒之功,能補中益氣,健脾和胃之時,此谷釀酒之用已四千來年!」
蒸釀之要,承襲古法,蒸接之酒必「掐頭去尾」!何要掐頭?因前需去雜,如同「洗茶」,且前酒過於輕飄以棄之!而去尾,則是後尾之酒,其已「乏力」而不用!取中,便是讓頭酒達「中正、厚和」之境!
入池入窯,皆要觀天時,取吉日,封壇列藏, 久年之後,方可稱之為「陳釀佳品」……
符公還在給大家講著酒道,而此時,我己思接千載,恍若鍾子期在跟俞伯牙談琴論道:
撫琴之法,全看操琴之人技法情志!而琴曲琴音,卻全憑制琴之人技法心境!
如大人所用之琴,乃為伏羲氏見鳳棲梧桐而起意!因鳳非竹實不飲,非良材不棲!故取良材制雅樂也!
梧桐高三丈三尺,伐之,分三段九節,是謂天、地、人三才、九品。
制琴先聲,叩上三段之木,其聲太清;下三段其聲太濁;遂取中段中節現其聲:清濁相濟,輕重相兼!
精琴之法,更是講究天人合一。
擇高人良匠,選黃道於始,按天曆之數制材成型,依星象列宿,「五行」對「五音」,另加文、武二弦,成此七弦之琴……
制琴之道與釀酒之法,雖有幾分幻化和玄秘,卻也如此:形同一出!情至一理!神於一合!
文至此,似意猶未盡,還是在馮夢龍筆下,蘇東坡和王安石的江水論道,縈腦而出:
堪稱天下大才的蘇東坡,因詩文「得罪」了大家王安石,被「派去行萬里路」歷練了。
返程時,蘇東坡依王安石囑託取了長江「中峽之水」,直奔呈敬王安石。
王安石即煮水入茶,然不容置疑道:你所取為「下峽之水」!蘇東坡大驚!確因其大意,船至下峽後才取此水,不過此水連久居江邊之民和行船一生的船工皆說其「絕無二般」!
蘇東坡驚詫之時,王安石遂以「師長」身份,對蘇東坡解惑答疑,情不贅述,吾之以簡:
長江三峽相連,江水似無二別,但細究可辨:上峽之水,水性太急;下峽之水,水性過緩;唯中峽之水,緩急相半!
以入茶之證:上峽之水成茶,味濃,且茶全部下沉;下峽之水成茶,味淡,而茶全浮;唯中峽之水成茶,濃淡相宜,且茶不沉不浮……
且不論王安石與蘇東坡孰是孰非,孰高孰低!但「江水之道」,不正契制琴之道、釀酒之道嗎?!
萬事萬物,天設地造!皆有物象和意象,而從物象升華為意象的軌跡即為道!
而諸如此,不偏不倚,不澥不滯的道法,不也正合影響了我們二千多年的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陰陽合則萬物生,陰陽衡則萬物平的「中庸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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