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蛙」是日本人發明的?切,中國人才是「養蛙」的鼻祖……
001)
從自然生態的角度看,自從有了水稻的人工栽培,稻田即成了青蛙縈殖的理想場所。
春天裡,古代農民先行耕翻稻田,然後放水平整水田,以備下種或插秧。這整好的水田,是青蛙最好的交配產卵場所,是蝌蚪獲得順利成長、較少天敵的場所。
隨著稻株一天天長大,吸引許多昆蟲來吃食稻葉,對於青蛙來說,正是替它們送來現成的食物。青蛙捕食這些昆蟲,保證了水稻的正常生長,直至結谷成熟。
青蛙和水稻在稻田這個特定的環境中組成一種共生互利的小生境,在古代沒有施用農藥的場合下,水稻依賴青蛙才有豐收的保證。
002)
雄蛙高聲咯咯不停的求偶曲,總是與雨水相伴隨,雨水越勤,青蛙叫得越歡。
這引起農民一種聯想,認為這雨水是青蛙所召喚來的,產生了對青蛙一種敬畏的神秘感覺。不論是漢族或少數民族,都有許多青蛙和稻穀豐收聯繫在一起的詩歌、民謠和傳說。
杭州人稱青蛙為「田雞」。杭州農民在清明節時,傾聽蛙聲,以卜豐稔,稱為「田雞報」,說是「田雞叫於午前時,大年在高田;田雞叫於午後時,低田勿要愁。」
明朝李時珍在其《本草綱目》中即提及「農民占其聲之早晚、大小,以卜豐歉。」
南宋大詞人辛棄疾的「西江月·夜行黃州道中」描述他一個人在半夜裡趕路的情景:「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蟬鳴;稻花香里話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唐人章孝標也有詩句云:「田家無五行,水旱卜蛙聲。」
這樣不斷往前追溯,可見據蛙聲卜豐歉的起源是很早就有的風俗。
氣候變化無常,既然有雨水充沛的時候,必然也有雨水不足的乾旱之時,遇到天氣久旱不雨,人們便想起請青蛙出面,向老天求雨。
003)
西漢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一書中詳細記載有求雨的儀式,包括編札大蒼龍一,小蒼龍八,兒童八,以及田音夫等人,捉取蝦蟆五隻,放入水深二尺的池中,然後進行舞蹈求雨的儀式。這是兩千年之前的情況。
這種讓青蛙求雨的做法,直至本世紀30年代,仍然沒有消失。如浙江樂清縣的農民在久旱不雨時,就捉青蛙幾隻,放入水缸,進行燃香拜祭的求雨儀式。
在春秋戰國時,我國雲南西部和中部的少數民族,即有使用銅鼓的風俗。銅鼓的一個突出之點是其鼓面的四角鑄有四隻青蛙,幾乎少有例外。
據廣西的民間傳說,天上的雷公最怕蟾蛛,因蟾蛛能壓制雷公。天上有四個雷公,銅鼓上也鑄四個蟾賒,以資互相對抗。
雲南低族人民說,銅鼓上的蛙飾象徵雨水,「青蛙愈叫,人愈歡喜。」
傣族的古歌謠中,有:「四月雨水天,青蛙叫得歡,點點滴滴勝蜂蜜,哥哥扶犁耙田把歌唱。」
004)
在原始狩獵採集時期,人們除了獵取大型動物外,更多的是捕食各種的小動物,其中即有青蛙,所以食蛙是不足為奇的。
問題是青蛙成為稻田的益蟲以後,人們既要依賴它,保護它,又要吃掉它。這個矛盾一直成了歷史沿襲下來的難題,可說是自古已然,於今更烈罷了,因為現在有些地方不僅捕食青蛙,還捕食蟒鮮或以蟒鮮餵雞鴨,是斷子絕孫的行為。
005)
明代大植物學家和醫藥學家李時珍也倡食蛙,說「田雞,水雞,土鴨,形稱雖異,功用則一也。四月食之,味最美,五月漸老,可入葯,……」李時珍只是從食物營養價值介紹。
又,浙江《烏程縣誌》(今湖州市)說「蛙,其類不一,唯色青而花者,至秋肥美,可食,俗名稻花田雞。」而歷代負責農業的官員則不然,他們往往注意保護青蛙,嚴禁捕蛙食蛙。
如宋代的沈文通任錢塘太守時,鑒於「浙人喜食蛙」,就嚴禁捕蛙食蛙。可是他離任以後「文通去,食蛙如故也。」
宋代的處州知縣馬裕齋也禁民捕蛙,因為禁令甚嚴,人們不敢犯禁。有個人為了陷害他人,教唆他可以將青蛙藏在挖空的冬瓜里,進城出賣,就不會被發覺。同時,這人又去告密,說明天有個進城賣冬瓜的人,內里藏有青蛙。第二天那個把青蛙藏在冬瓜里的人,到了城門口,就被查獲拘捕起來。
現在的問題是,稻田青蛙不僅面臨非法的濫捕濫食,還因農藥的過分使用而直接殺害蛙卵和蟒蚌。
很需要在春季建立蛙類繁殖場,採集蛙卵,集中於蟒鮮繁殖場中飼養,待它們長到一寸左右,再放送到大田中去,每畝蛾鮮繁殖場,可供30畝至10 0畝大田之需。同時,在大田施用農藥、擱田、烤田等措施方面,都要為青蛙「留一條生路」。
在市場經濟效益的驅動下,短期行為總是佔了上風,這些生物措施恐很難實行,而蛙類的前途將更令人擔憂。
006)
人、水稻和青蛙在歷史上曾長期處於相互依賴、共生共榮的境地,形成了一種融洽的文化景觀,充滿了神話般的天真的傳說和故事,銅鼓的藝術創作,「稻花香里話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抒情之詞。這一切都隨著人口的增長、短期行為的失控而歸於淡漠。
人類的環境問題,不論從大處看或從小小的水稻和青蛙的關係看,都是共通的,是該引起注意並採取有力措施的時候了。
※太陽宮、月亮宮「排污」雙雙被封,楊麗萍又建「鳥巢」,這回該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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