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我會守在你身邊
喵嗚,我會守在你身邊
文/可可
昨天,我正在屋頂上懶洋洋地曬太陽,大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他狂奔過來的時候,狗臉是扭曲的,熱乎乎的舌頭歪到了嘴邊,他在這棟廢棄小屋前的空地上活蹦亂跳,我上一次見他這副模樣還是在張奶奶家的小白狗第一次搭理他的時候。
「小黑,你猜我剛剛乾什麼去了?」
我眯著眼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甩了甩尾巴,說:「有話快說!」
「我去老劉的肉鋪偷了個雞腿,我猜他沒有發現。」
大花一臉的的得意。
「雞腿呢?」我左看右看,沒看到半點雞腿的影子,我嚴重懷疑這隻傻狗在誆我。
大花幸福地笑了,說:「吃了啊。」
我伸了個懶腰,跳下屋頂,一個貓爪就朝大花的狗臉打過去。
大花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眼裡流露出不解。
傻狗,吃雞腿竟然不叫上我!
我跟大花打了個賭,我猜老劉發現了它的偷竊行為,一定會狠狠揍它一頓,大花卻認為自己的行動天衣無縫。
輸的那方給對方找一個星期的伙食。
大花為了這一個星期的伙食,以身犯險,跑到老劉的肉店門口轉悠著,企圖吸引老劉的注意力。
我在對面的樹上,悄悄地注視著肉店門口的情況。
終於,老劉走了出來,大花一臉挑釁地蹲在店旁,昂起他高貴的狗頭,看著老劉。
傻狗,你會被揍的。
老劉卻扔給了大花一個肉包子,大花立馬收拾了剛才的架勢,尾巴搖得相當歡快。
我在心裡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看著大花叼起肉包子想我飛奔過來。
「小黑,接下來一周的伙食就交給你啦,這肉包子,我就不給你留了啊!」
說完,他兩三口就吞了包子。
傻狗,說起吃的,你什麼時候給我留過?
儘管我十分不滿,但我可是一隻講誠信的貓,不就是一周的伙食嗎?我自己餓著也不會食言的!
我剛準備從樹上跳下來,大花卻突然「嗷嗷」地叫了起來,開始在地上打滾。
傻狗,犯得著這麼得意嗎?
我跳下來,卻看到大花本就不好看的狗臉又擰巴在一起。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傻狗,你怎麼了?」
「肚子……肚子疼。」大花的嘴角已經開始出現白沫。
我跑到老劉腳下,咬著他的褲腳,想讓他看一看大花。
老劉卻一腳踢開了我,這力道可真夠重的,我直接飛到了馬路上,身子還擦著地面滾了幾圈。
我爬起來,又找了周圍的行人,結果不過是又多挨了幾腳。
最後,終於有一個中年女人,隨我走到大花身邊。
大花不再翻滾了,靜靜地躺在那裡。
傻狗,肚子疼還能睡得著。
那女人看了看大花,又摸了摸大花,最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走,我咬著她的褲腳,你怎麼走了呢?大花還沒有醒過來呢。
她蹲下身,揉了揉我的腦袋,還是走了。
我聽到老劉用他粗狂的嗓音對他鄰居喊著:「這破狗,終於死了!」彷彿他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原來大花,死了啊。
傻狗,我還欠你一個星期的伙食呢,你怎麼就死了呢?這麼美的事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傻狗,你逗我的吧?
我趴在大花身上,固執地感受著大花一點點流失的體溫。
眼睛裡竟然流出水來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夜幕降臨,是流浪狗們狂歡的時刻,有幾條狗來到大花身旁嗅了嗅,都被我用喉嚨里的咕嚕聲嚇跑了。
可是有一條大黑狗,走過來,一口咬住了大花的腿,我撲到他的臉上,狠狠地跟他打了一架,最後他灰溜溜地跑走了。我看著他倉皇逃走的背影,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腦袋上涼颼颼的,取勝的代價就是少了一撮毛,還被咬掉了半隻耳朵。
夜裡真冷,大花的身子也是冷的,我凍得瑟瑟發抖。
我叼起大花的前爪,想要把他拖進旁邊的草叢裡,可是我使盡了渾身的力氣,大花的身子還是紋絲不動。
傻狗,你怎麼這麼重?背著我吃了多少好吃的啊?
最終,我放棄了,軟踏踏地趴在大花身上,繼續守著他。
這時,我看到老劉的女兒獨自背著書包回來了,正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來。
我又爬到了樹上,看著她朝大花走過來,我撲了過去,不想,爪子沒有抓到她,我自己卻用力過猛,身子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整個身子都翻了過來。
她轉過身來,看到了我,我立馬跳到大花身旁,豎起尾巴,對她發出了挑釁。
她溫柔地笑了笑,問我:「這是你的好朋友嗎?」
我警惕地看著她。
她蹲下身,把手伸向大花,我呲起了牙。
你要對大花做什麼,你爸爸毒死了我的大花,你們都是壞人。
她卻輕輕地摸了摸大花的腦袋,看著我說:「朋友死了,你一定很難過、很孤獨吧。」
我收起了剛才的架勢,難過地望著她,人類真聰明,我現在的確是既難過,又孤獨。
「我啊,也沒有朋友。我知道一個人有多辛苦。」
我靜靜地看著她。
「你要這麼待一晚上嗎?好冷哦。」
突然她跑回了家,抱了個紙盒子出來,放在大花身旁,說:「這個,可以避一避風,我把它放在這裡,這樣你就可以守著好朋友了。」
我竟出奇般地信任她,我跳進盒子里,剛剛好,裡面還鋪了一些破布。
她摸了摸我的頭,跑回家去了。
我把身子縮成一團,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過來,天色只微微亮,街道上人煙稀少,我跳出紙盒,肚子餓的咕咕叫,準備找個早餐店蹭頓吃的。
我剛準備走,卻看到昨晚的那個女孩朝我走了過來,手裡搬著一個大紙箱子。
她放下紙箱子,從裡面拿出一條破布,裹著大花的身子,準備把大花抱起來。
我用爪子扒拉著她的褲腿,她低下頭看著我,說:「人死了要埋起來的,你的好朋友死了,我們把它葬了,它就不會走了。」
我似懂非懂地跟在她身後,她走到了一片雜草叢生的草地上,把箱子放了下來,從裡面拿出一把鏟子,在地上鏟起土來。
刨土我擅長,我也伸出爪子跟著她刨起來。
她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把裝著大花的紙箱放了進去。
大花!
我跳到了箱子上,想要再看看大花。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打開了紙箱。
我跳了進去,趴在大花冰冷的身體上,看著大花緊閉的雙眼,我拍了拍他的狗臉。
大花,下輩子,一定要找到我啊,這次,換你做老大。
眼睛又濕了,我趕緊跳了出去,她合上了紙箱,一鏟一鏟地掩埋了紙箱,大花長眠在地底下了。
她搬來幾塊石頭,堆在了那微微凸起的土堆上。
「這樣,以後你就找得到它了。」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蹲下來拍了拍我的腦袋,又說:「我叫小夢,放心吧,以後我會陪著你的。」
頓了頓,她又說:「你全身都是黑的,我叫你小黑吧。」
她歪著腦袋叫著:「小黑,小黑。」
小黑,小黑……這還是大花起的名字,第一次見他時,他嘲笑我黑,看起來髒兮兮的,我打趣他花,看起來一點都不威猛。
小夢抱起我,我條件反射地用爪子抓了她一把,划到了她的衣服上,爪子勾起了一根衣服上的線頭。我很抱歉,抬起腦袋看了她一眼,她卻溫柔地笑了,用手輕輕地順著我的毛,也不管它有多臟。
好舒服。
大花,不用擔心我,有人陪伴著我了,我會像守著你一樣,守在她身邊。
_THE END_
作者簡介
可可:
一個有趣又孤獨的存在,典型的多愁善感人格,喜歡動物,喜歡把它們變成筆下有趣的人物,喜歡思考,對時事、社會現象有自己的見解,當然,最喜歡文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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