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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好不好帶我去捉泥鰍

「有人會在天涯海角,種一片草原看我奔跑。」

我們家是個陰氣很重的家,我媽和兩個姑姑生的都是女孩,關係近一點的親戚的家裡也是千金比較多。在零九年表弟出生之前,我是家裡老幺。本以為作為最小的妹妹,能夠享受到姐姐們的寵愛,然後現實正好相反,因為我年紀小,所以好欺負。

我和姐姐的相處常態就是相愛相殺,一言不合就會吵架、打架,家裡也總是充斥著細尖的女娃娃的哭聲。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如此渴望有一個哥哥。

小時候玩過家家,一群小孩子爭著搶著扮演這個扮演那個,爸爸媽媽這兩個角色永遠是人氣最旺的,因為當爸媽可以隨便使喚人。對此我倒是沒什麼興趣,每次都是剩下什麼角色我就演什麼。

有一次過家家中,我分到的是妹妹這個角色,心裡毫無波瀾,畢竟本色出演。不過這一次好像不一樣,我「爸媽」生的第一胎是男生。那個扮演我哥哥的男孩看上去比我大很多,個子也出奇的高,不過身板子很瘦,白得有些病態。

我那時候是一頭短髮,在一堆長發女生活像個假小子,所以總是有一同玩耍的男孩子笑我,說我是明明是男生為什麼上女廁所,雖然只是玩笑,但足以讓一個七歲女孩無地自容。我每次都是抿緊嘴巴,漲紅著臉,可性子太軟弱,從不敢反駁。

但是,自從在過家家中偶然收穫了一個哥哥後,好像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些變化。那個演我哥哥的男生似乎一直活在那次遊戲里,雖然他話少,又冷冰冰的,但每次看到有人開我玩笑,他就會舉起攥著緊緊的拳頭。那個樣子的他越發兇狠,連我看著都有些害怕,更別說那群「肇事者」。

漸漸的,不再有人敢開我的玩笑。只不過後來我留起了長發 ,那個男生也轉學了,我記得他走的那天給我塞了一顆糖,然後就消失在校門外的轉角處。

我們再也沒見過面。但我一直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好哥哥。

其實在我媽媽那邊的親戚中,我有一個大我14歲的表哥,是我舅舅的兒子。平時見面少,但是只要一見面,我就逃不出他的魔爪。他仗著自己比我高大,總是一把拎起我的腳讓我倒掛在空中,那種感覺好不難受,就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不能呼吸。所以每次見面我都躲著他,禮節性的叫聲哥哥後就玩命的跑,然後藏到某個角落。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找到我。

上了初中,我的體重蹭蹭往上漲。過年的時候,表哥一家來我家拜年,一看到我就開始擼袖子,我倒是淡定了不少,畢竟體重擺在那。我記得他當時伏下身抓我的腳,向上提的時候我紋絲不動,他卻一臉漲紅。他臉皮薄,屢敗屢試,最後還是向我的體重認輸。我以為從此以後自己就解脫了,沒想到,他又開始拿我的體重說事,那以後的每次見面他都不忘問我體重,笑嘻嘻的說我又胖了,然後就開始到處找體重秤。

日子一天天過,表哥也按部就班的高中畢業,讀大學,找工作,後來他當了一名交警。我17歲生日的宴席上,他帶了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對妹妹都體貼了不少,吃飯的時候一直幫我夾菜,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但是眼神變溫柔了。

今年表哥三十了,昨天領的結婚證。新娘是那個讓他眼神變溫柔的女孩。

老天爺對我不薄。上大學後,我收穫了一個哥哥。他的名字、身份,我在這兒就不多說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會有後來,畢竟兩個人隔得有點遠。所以說,緣分有時候真是奇妙,可以將倆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聚在一起,並以親兄妹相稱。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還真不好說。剛認識的時候,覺得他特別了不起,也總是在別人的嘴裡聽到對他的誇讚。但後來熟悉了,也就習以為常,甚至還發現了他的一些缺點。不過,人無完人,用他的話來說:「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

他對我很好,滿足了我對哥哥的大多數期望,會跟我分享有趣的事,會在我難過的時候陪我聊天,會容忍我的小脾氣。雖然有時會讓我很生氣,但兄妹之間哪有隔夜仇。

有一次跟他聊對未來的規劃,聽他講到有當特警的打算的時候,我心頭一顫。看過那麼多警察因公喪命的新聞,我從不敢想像我的親人可能會成為其中一員,並且可能隨時隨都有生命危險。我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些什麼,但我知道作為妹妹,就應該無條件的支持哥哥做的一切決定。

他生活在一個常年無雪的城市,是個從沒見過雪的南方娃兒。我們倆有過一個約定,如果有一天,他的家鄉下雪了,不管那個時候咱們兩個是否各自成家,相距多遠,倆個人都要聚在一起,一起去看雪。

因為他的存在,我的大學生活也增添了許多快樂。不過,他快畢業了,一年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不多久兩個人就會說再見。對於未來,他有他的責任,我有我的追求,不知道以後這份兄妹情會經歷怎樣的考驗,但只要相互惦記著,記得地球上的某個地方還有一個人默默的關心著自己,就一定會有迴響。

因為有老天爺在看著呢。

——此文獻給我的哥哥們

晚安~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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