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旱田和石玉村名的來歷
安妮的仙境
床頭抒情輕音樂
Band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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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旱田和石玉是霞陽鎮轄內三個美麗富饒的自然村莊。仨村莊緊鄰密挨構成一個完美的三角形，宛如三顆耀眼的明珠鑲嵌在炎陵縣城南郊。關於仨村村名的來歷眾說紛紜，但所有版本故事的尾聲都落在仨村莊附近橫龍山山頂的凌雲塔上。《酃縣誌》記載：「凌雲塔，位於城東鄉草坪村橫龍山山頂，建於清光緒元年（1875）。凌雲塔是一座五層八角樓閣式的空心塔。塔身每層都建有拱門，在第二層拱門的門額上陰刻有楷書體「凌雲塔」三字」。
塔，是一種宗教建築物。最初見於古代印度。眾所周知，酃縣（今炎陵縣）歷來並非佛教聖地。況且城西炎帝公園裡已有一座始建於宋代的「湘山寶塔」。窮鄉僻壤的酃縣，為什麼會在旁開「湘山寶塔」不足五華里的山頭又興建一座凌雲古塔呢？
說清朝同治末年，一度風調雨順的酃縣突然湧現怪戾的景象，十年九年災。不是東南鄉上半年爆發洪澇災害，就是西鄉下半年急報旱情。老百姓的生活從此陷入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泥沼。連衙門裡吃皇糧公飯的衙役，都掉進吃了上頓愁下頓的無底深淵。《紅樓夢》第四回「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護官符，在酃縣不過是一張無處兌現的空頭支票。因此，衙門裡的官員像漫天飛舞的雪花，紛紛請辭或調離酃縣。外地的官員寧願辭官不做，也沒一人願意到酃縣來任職。
蒼天有眼！有一位耕讀出身的唐姓進士，他像一頭初生的牛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臨行前，他當著湖南巡撫大人的面立下重誓：「給我三年時間，還您一個盛世酃縣！」來到酃縣後，唐縣令有「三不」原則：一不無事升堂過官癮，二不鳴鑼開道顯官威，三不深居簡享官福。白天，他翻山越嶺下到各地去查驗災情。晚上，他登門入戶去撫慰災民。遍訪全縣後，他發現數草坪和旱田兩個村莊的災情最嚴重。
唐縣令環顧草坪、旱田兩個村莊，雖然地處丘陵地帶，但是開闊處仍有不少平整的田土。一條風光旖旎的洣水河環繞村莊緩緩流淌。依常理，依山傍水的地段應該是適合莊稼種植的樂園啊！從旱田村回來後，唐縣令茶不思飯不香，他將自己困在卧室滴水不進。一連三天已過去了，他整個人消瘦一大圈差點失去人形。大夥對唐縣令這樣愛民如子的好官看在眼裡愁在心頭，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大夥既怕唐縣令有個三長兩短而無法向其家人交待，更怕從今往後再沒有一個人願意到酃縣來主持大局。
有一天一個算命先生打扮的道士，恰巧路過草坪村。他在村頭既沒有聽得雞鳴，也沒有聞得犬吠，反倒是有一陣無形的氤氳迎面撲來。「不妙，此地妖孽！」道士在心底暗暗地叫到。於是，他進村找到一位老者打探究竟。老者道出緣由後，道士圍著草坪旱田石玉地界仔仔細細查看了一圈。最後，他莞爾一笑地對老者說道：「你趕快告訴大夥，把懸著的心放回肚子里去，我找到了張縣令心中的傫塊。」道士胸有成竹地敲開縣衙的大門，衙役連忙告之了唐縣令這位道士的來意。唐縣令喜出望外地在縣衙後廳接待道士。閑話不表，道士伏在唐縣令耳根窸窸窣窣一番輕聲言語。
唐縣令跟在道士身後，雙雙來到草坪與石玉交界的地方。他順著道士的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果然原來彷彿一條真龍橫卧的橫龍山山脈，正悄悄地變化成一座酷似牛頭的山崗。道士說，這牛精來頭不小。它曾是牛魔王的同門師弟，有一次，它因偷聽上仙向下界撒寶的地點觸犯了天規，被師傅逐出師門踢下人間修行。
其實，上仙撒向人間的「寶」並非金銀珠寶，而是普渡下界潛心修行之人成仙的一種仙丹。因為牛精是隔窗偷聽，恰恰在上仙密謀「寶撒湖南霞陽」的時候，天庭無端地颳起一陣呼嘯的大風，它將「寶撒湖南霞陽」的「霞」字聽虛了。所以，它便向上仙請求下到湖南地界來修行。它一邊將功折罪地修行，一邊遍訪湖南省內帶「陽」字的地方尋覓仙丹。湖南轄內凡是帶陽字的地方，諸如衡陽、岳陽、耒陽、益陽等等地都留有它步履匆匆的身影。
說起來，牛精還真有一股子牛勁。大地名含「陽」字的地方苦尋未果，它便搜索起小地名帶「陽」字地方。當它發現在酃縣境內有一個霞陽小鎮時，它顧不上一身的疲憊便不舍晝夜地向著霞陽鎮一路狂奔。可是仙丹並非人間的凡物，不是有緣之人，哪怕迎面相撞它也不會顯露真身。所以，牛精在霞陽鎮又一陣忙活也不過是一場竹籃打水的空歡喜。於是，惱羞成怒的牛精惡念向著膽邊生。它打起借殼橫龍山過起混世牛魔王的主意，攪得朗朗乾坤的酃縣陡生妖風邪氣，讓老百姓遭受地獄般的活罪。
牛精既具有仙界的前身，又擁有下界修行採集的日月精華。因此，它無拘無束過上了土皇帝般的日子。它盤踞在橫龍山，晝伏夜出。它在子時三刻現身的時候，牛頭朝東伸向草坪村。牛嘴所到之處，不管是野生的青草，還是種植的莊稼青苗，都統統捲入牛精的口中，這可害古了草坪的老百姓。但是有一種怪異的現象令人咄咄稱奇，凡是牛嘴啃過的草地竟齊整得像人工修剪過後的草坪，第二天那兒的青草又長得鬱鬱蔥蔥招人可愛。所以，草坪村的青草越吃越長得茂盛。因此，老百姓便將這裡取名為草坪。後來有高人指點迷津說:「這是神牛嘴裡三分肥。」
牛精吃飽了草坪村的青草，它便感覺口中有了幾分渴意。於是，它將牛頭朝右擺向旱田村的稻田去喝水解渴。牛精雖然還沒有成仙，但終歸小有法力。它旁若無人喝上幾口水，便將旱田村稻田裡的水都喝了個精光。因此，旱田村的稻田不管前一天灌溉多深的水，到了第二天早上，稻田裡的泥土硬邦邦猶如旱地。因此，老百姓便將這裡取名為旱田。
牛精吃飽了喝足了，自然而然就要「出恭」。它翹起牛尾巴，將屁股不偏不倚朝向石玉村。牛精一陣稀里嘩啦的痛快，將牛屎全拉在石玉村的土地里。牛屎可是農作物不可多得的有機肥，沾染牛精法力的牛糞便成了千金難買的神糞。因此，石玉村沃野千頃，人們隨便刨開一塊荒地，都能收穫豐碩的莊稼。有人嬉笑地說道：「咱們這地，春天種下石頭去，秋天喜獲玉石來。」所以，老百姓便將這裡取名為石玉。
得到道士的指點，唐縣令宛如一語驚醒的夢中人。於是，他急忙召集仨村的鄉紳和民眾全盤道出原委。他倡議大夥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在橫龍山頂修造一座寶塔鎮壓住牛精乖戾的妖氣。經唐縣令的號召，大家不出半個月便備齊了建塔所需的物資。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寶塔奠了基，工程進度順風順水，不出一個月寶塔就建到第五層。
當寶塔就差砌上最後一塊磚頭封頂的時候，橫龍山的空中突然電閃雷鳴烏雲滾滾，天色驟然間暗如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緊接著，人們聽見山底傳來一陣「哞……」牛發怒般的吼叫。霎時，橫龍山像一條驚濤駭浪中的小船，在波峰浪谷的顛簸中搖搖欲墜。剎那間五層高的寶塔便檣櫓灰飛煙滅，滾塌下來的石料砸死砸傷了許多人。唐縣令得知消息後，他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噴射而出，像擰開龍頭的噴泉血花飛濺，嚇得眾人面如死灰。大家一邊手忙腳亂地把唐縣令扶進卧室休息，一邊派人到縣城東頭的藥鋪去請劉郎中。
吃過湯藥後的唐縣令，總算是從死神的手裡撿回半條命。他挺著虛弱的身子半躺在床頭陷入無邊的深思，遲遲不肯睡去。鼓過五更，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架，他這才恍恍惚惚地墜入夢鄉。夢中他發現卧室忽然火光衝天蓬蓽生輝，有一位牛首人身的長者走了進來。他手持兩個明晃晃的火把，身上背一個採藥的簍子。長者來到床前，伸出一隻手在他的胸口撫摸了一下，他身上的病痛立刻無影無蹤。長者微微一笑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拿去吧，寶塔必成。」邊說長者邊從懷裡掏出三枚三尺長的釘放在他的床頭。唐縣令在夢中看得分明，三枚釘的顏色各不相同。一枚金光燦燦是金釘，一枚銀光閃閃是銀釘，一枚黑不溜秋是鐵釘。當他想起身向長者致謝時，長者早已化作一道青煙無處可尋。唐縣令在夢中大叫一聲「尊者留步！」便把自己給驚醒了過來，他看見三枚釘卻真實地放在床頭。於是，他畢恭畢敬地向三枚釘行了大禮。當他抬頭望向窗外時，只見東方的天幕上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彤彤的朝陽在彩霞的簇擁下冉冉升起……
張縣令走出房門，在縣衙的前院背著雙手低著頭來來回回地踱步。正在他琢磨夢境的時候，有一個人步履匆匆的衝進了縣衙。來者並非旁人，是唐縣令的忘年之交李秀才。李秀才聽聞張縣令吐血不止的消息後，他在家中坐立不安。天還沒有亮，他便從家中出發，正好這時趕到。於是，唐縣令便將昨夜的夢境向李秀才復敘一遍。突然，李秀才手舞足蹈跳了起來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他欣喜若狂的舉止，令唐縣令像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秀才湊近張縣令跟前說道：「這兩個火把不就是「炎」字嗎？牛首人身的尊者舍炎帝其誰?一定是您的善舉，驚動了他老人家！」唐縣令重重地拍著額頭說道:「我是真的糊塗啊，炎帝他老人家的陵寢不正好在城西的鹿原陂嗎？賢弟高見，你這「炎」字的解釋一字值千金啊！」
於是，唐縣令齋戒三天，沐浴更衣。他帶領眾官員和鄉紳浩浩蕩蕩來到鹿原陂炎帝的陵前祭祀祈福。參拜之後，唐縣令精心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重修寶塔。他親自將炎帝夢中送來的金銀鐵釘分別錘入寶塔的地基。這時，唐縣令遠遠地望見李秀才背著滿滿一背包的東西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他疑惑地問道：「賢弟，背包里裝的是什麼寶物啊？」李秀才羞澀地說道:「托兄台「一字千金」的啟發，我猜想上次寶塔的傾覆，有可能是寶塔的根基不夠穩重，不足已鎮壓住這「牛魔王」的萬斤蠻力。這「金」「斤」同音，如果一個字值一千斤重，那一本書該有多重啊。所以，我將家中所有的藏書全背了過來，這回看它牛魔王如何再張狂，也聊表我為兄台建寶塔盡的綿薄之力。」「好！」李秀才的肺腑之言還沒有落地，人群中便爆發出異口同聲驚天動地的喝彩聲。於是，能工巧匠們把李秀才帶來的書都鋪疊齊整壓在塔底。
牛精知道釘釘子是炎帝的旨意，炎帝何許人也，真龍天子人文始祖！因此，它老老實實低下桀驁不馴的牛頭認罪受罰。它流出真心悔過的血淚，在石玉村焦坑組流成一條紅色的小溪。至今，那條紅色的溪水不涸不竭警示後人。經炎帝釘子懲罰的點拔，脫胎換骨後的牛精不出數日便得道升仙。數月後，一座五層高的寶塔巍然屹立。遠遠望去，寶塔像一支擎天巨筆，倒向天空寫文章。走近細看，寶塔像一根拔地碩墨，直矗大地播春秋。一時寶塔「遠攬衡山嶽色，近挹洣水餘波」成了遠近聞名的盛景，酃縣的老百姓又過上了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第二年朝廷「春闈」開科取士。李秀才赴京趕考，他在考場文思泉湧如有神助。最後，李秀才雖然沒有奪得「進士及第」的前三甲，但是斬獲「進士出身」的顯赫身份，搖身一變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朝廷棟樑。喜報傳至酃縣，李秀纔則成了大家眼裡壯志凌雲的楷模，有人傳說李秀才原本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寶塔建成之時並沒有起名。經眾人合計便給寶塔取名為「凌雲塔」。
轉眼間三年到期，唐縣令完美兌現了當初的誓言。草坪、旱田和石玉的名字則被老百姓如獲至寶地延用至今。
來源丨張巧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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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陵雖小，
卻有極美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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