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背井離鄉謀發展,為什麼陝北人很難在外地發大財?
近代的中國,除了頻繁的戰爭以外,還有好幾次非常重要的人口大遷徙,闖關東和走西口就是其中的代表。今天我們按下闖關東不講,單說一說走西口的故事。「走西口」主要以山西人和陝西人為主,但是,最終取得成就的卻大都是山西人。
那麼,這就引出了一個疑問,究竟為什麼山西人能夠從走西口的大潮中脫穎而出,成為富商呢?
事實上,無論走西口還是闖關東都是人在無法生存的情況下的一次探索。中國人的宗族觀念非常重,同時,大部分中國人對於離家也是有著抵觸情緒的。這種情況在生產力不發達的年代更加嚴重。如果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
可以說,古代王朝的人口大遷徙基本上都是國家強制實行的,被迫遷徙的人大都手上綁著繩子,最終,被押送到目的地。
清初通過康雍乾三世的休養發展,到乾隆朝全國人口突破三億大關。人地矛盾尖銳,大量內地貧民迫於生活壓力,「走西口」、「闖關東」、「蹚古道」和「下南洋」、「赴金山」... ...
走西口和闖廣東則與這種被動的遷徙截然不同,這兩次遷徙雖然也是出於無可奈何,但是,參與的人口基本上都是主動的。山西人從雁門關一路出走,經過了殺虎口以後便抵達了包頭。而陝北人則是從神木口前往蒙古寧夏走,至於河北人則是從張家口一路趕往河套和蒙古。
走西口雖然有很多人,但是,其中致富的大多都是山西人。
要說起來,山西人致富的秘訣其實很簡單,與牲口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那麼,為什麼說致富與牲口有關呢?原來,在陝北人的眼中,牲口是非常重要的,他們無論走在哪裡,都要把自己的牲口帶上。而山西人則完全不同,他們往往比陝北人更窮,所以,走西口的時候孑然一身,根本就沒有什麼家當,更別提拉著牲口一起走了!
陝北人則不同,在陝北人的眼中,牲口是有靈性的,他們不論走到哪裡,都要將自己的牲口帶在身邊。陝北人世代從事農耕,他們打心眼裡愛惜牲口,因為他們知道,牲口是自己能夠糊口的資本。所以,在走西口的路上,這些陝北人哪怕自己挨餓,都要把自己的牲口喂好!
於是,就這樣,陝北人帶著牲口一路經過神木口,來到了塞外。
然而,牲口一方面讓陝北人得到了安身立命的機會,在另外一方面也成為了掣肘他們發展的累贅。由於在農耕時代牲口對於農民非常重要,所以,陝北人帶著牲口來到塞外以後,就比陝西人多了一些資本。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牲口搞運輸,甚至,在年關將近的時候,他們還會趕著牲口,馱著自己一年的收貨回到家中。
山西北部土地貧瘠,自然災害頻繁,生存環境的惡劣迫使晉北很多人到口外謀生。「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的山西舊謠充分說明「走西口」者多為自然災害引起的饑民。清光緒三年至五年,山西等省大旱三年,出現被稱為「丁戊奇荒」的近代最嚴重的旱災,甚至部分地區寸雨未下。
自然災害引起的人口流遷,以忻州、雁北等晉北地區最為突出。晉北各州縣貧瘠的土地,惡劣的自然環境迫使大批百姓離開故土。並且,山西走西口的人大都是些沒有資產的佃農或是長短工,他們在家鄉的時候,就在各個地主家流轉工作。他們能夠活下去,靠的是自己的苦力,掙的是工資。
也因為這樣,他們的收入更少,沒有牲口的助力,他們甚至難以回到家鄉。
在這種情況下,山西人基本都留在了塞外,他們本來就是孑然一身,留在塞外之後也就認命了,不會思考著年年回鄉,所以,山西人可以沉下心來做事業。由於不用回家,山西人在塞外紮下了根,而陝北人則不同。塞外對他們來說就是異鄉,不是久留之地,只要家鄉的情況好轉,那麼,立馬就會回家去。
喬家大院的創始人原本就是個沒有絲毫家產的山西農民,他當年走西口以後也是孑然一身。他在塞外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年才攢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並且,在那裡開了自己的店鋪。喬貴發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堅守在塞外,最終,才成就了一番事業。
現在的包頭城,依舊流傳著喬貴發的故事。人們甚至認為包頭之所以會那麼富庶繁華,就是因為喬貴發幾十年如一日的堅守。
其實,帶不帶牲口只是一種表面現象,就算是拖家帶口全都搬到塞外,同樣可以創造出一番功業。同理,就算孑然一身,也未必能夠成為富豪。但是,帶牲口的背後揭示了兩個地方人對於生活的態度,無牽無掛的山西人因為窮到了家,所以他們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然而,仍有盼頭的陝北人則大多平平凡凡。
參考資料:
『《歷史上的「走西口」》、《喬家大院》』
※中國有一個地方,到處都是「長征」的痕迹,但是在地圖上卻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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