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雪夜話歸人
風雪夜歸人
粉墨情緣
梁玉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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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話歸人
劉世龍
又下雪了！傍晚，看雪在空中，如沙如鹽，紛紛落地，心情為之振奮。雪給人的感覺總是特殊的，一是潔白，二是清新。與之相反的是什麼呢？是臟黑，是污濁。雪是高潔的象徵，人心多向善愛美，所以，人們讚美高潔，因而喜愛雪，文人雅士也愛寫有關雪的詩文。
風雪夜，如果有人在旅途正趕路回家，他的心情怎樣？風雪夜，如果誰家在耐心等待著親人歸來，心情如何？這個問題人們可以想像，非經歷者畢竟不能體會箇中滋味。說到這兒，我想起了一首五言絕句，是唐代詩人劉長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日暮蒼山遠，
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
如果你是一個有夜晚歸家，特別是風雪夜歸家生活體驗的人，應該對這首絕句得意境感受深刻。詩人寫「歸人」，實際上已進入角色，全部感情都隱含在景物的描繪之中，並且含而不露。開始兩句，說了時間，是日暮，人都知道，天一黑，在路途的人都急切的想趕快回家，現代人也是如此。「天寒」點出天氣特徵，是冬天，而且下雪了。「蒼山」到「白屋」，由遠及近。「貧」，寫出小屋小店在風雪中的越顯寒磣，實際上是寫了人的感受。如果說第一句，寫了悠遠寂靜之景，第二句出現白屋，即給人帶來欣喜，第三句出現犬吠，聞者更加寬慰，即回家了。最後一句點出「歸人」，即回家的人，風雪夜在路途的人多麼希望趕快回家啊！據說這首詩歷來有爭議，爭議點在這一個「歸」字上，有人認為「歸人」是主人，有人認為是宿店者詩人自己。我認為「歸人」應該是主人。題目的「宿」，告訴讀者，宿店者是詩人自己，這是從宿店者的角度寫主人夜晚冒著風雪歸來的情景。沒直接寫歸人心情，但歸人的心情透過日暮、天寒、蒼山、白屋、遠、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這些物象和有力的字眼，可以體會到。恐怕開始是迷惘，寂寞，期盼，等老遠看見白屋後，心理為之一轉，希望就在眼前。等走到門柴聽見犬吠，心裡為之欣喜，踏實了一半。最後點出主人是冒風雪歸來，可以體會出主人經經歷風雪中艱難跋涉之後，回到家的踏實與幸福。因為進門的溫暖，家給人的踏實，自由，幸福，是世界上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中國的辭彙里，有老有「視死如歸」「賓至如歸」等成語，這個「歸」，就是回到家裡的意思，就有自由隨便，溫暖幸福的意思。
作家巴金在他的 名作《家》的第一章里有一段話，描述風雪夜歸人在路途艱難跋涉的情景：
「到了傍晚，,路旁的燈火還沒有燃起來。街上的一切逐漸消失在灰暗的暮色里。路上儘是水和泥。空氣寒冷。一個希望鼓舞著在僻靜的街上走得很吃力的行人——那就是溫暖、明亮的家。」
在此，我願意把這段話送給所有愛家的人。
201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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