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神童」駱賓王·其二：不可一世《帝京篇》，堪稱初唐絕唱！

要說「神童」駱賓王最出名的是《詠鵝》也沒錯，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口成誦：「鵝鵝鵝……」然而，他的代表作可不是只有這一首。駱賓王的名作《帝京篇》在初唐可是享有盛名，堪稱絕唱，陳熙晉更贊其是"卓葷不可一世"。

駱賓王的這篇《帝京篇》，極富現實主義精神，描繪了大唐盛世之景：帝京——長安，處處繁華：「寶蓋雕鞍金絡馬，蘭窗綉柱玉盤龍。綉柱璇題粉壁映，鏘金鳴玉王侯盛。」諸多壯闊形容，尤顯大唐之榮耀：強盛、蓬勃。《帝京篇》不僅是駱賓王的代表作，還可以說是初唐七言歌行的代表作之一。駱賓王本就擅作七言歌行，《帝京篇》又達之最，堪比盧照鄰的《長安古意》，因而也被稱作是其姊妹篇。

本詩寫於唐高宗上元三年，駱賓王調任明堂主簿，他將此詩贈予當時的吏部侍郎裴行儉，故這首詩又名為《上吏部侍郎帝京篇》。只是沒想到，這首詩竟然傳遍帝京，人人傳看，龍顏大悅，連皇帝都讚不絕口。全詩結構嚴謹，一共可劃分成四個部分，駱賓王在其中還提出了居安思危的警示："未厭金陵氣，先開石槨文"，同時又抒發了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的悲憤。

詩的第一部分是寫帝京長安雄偉險要的地勢以及宏偉磅礴的宮闕景象。從開頭的「山河千里國」到"黃扉通戚里"，寫盡了帝都的壯闊之景。其中，「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對仗工整，開門見山，讓人可直接感受到這泱泱大國的蔚然壯觀。「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桂殿嶔岑對玉樓，椒房窈窕連金屋。」一遠景一近景，如此描繪，地勢險要、嚴加鎮守之狀，以及宮殿之富麗堂皇，皆躍然紙上。尤其是"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這兩句，歷來為人稱讚、膾炙人口，流傳至今。

詩的第二部分是從"平台戚裡帶崇牖"到"寧知四十九年非"，此部分則描繪了王公貴族奢靡縱慾的生活之景，以及尋常百姓的宴遊之樂。「劍履南宮入，簪纓北闕來。聲明冠寰宇，文物象昭回。」寫出了王公將相們，享有特權，可以神氣地進出宮殿，且聲名遠揚。「朱邸抗平台，黃扉通戚里。平台戚裡帶崇墉，炊金饌玉待鳴鐘。」王侯貴族們不僅華貴住處繁多，而且連飲食都十分精緻講究。「倡家桃李自芳菲，京華遊俠盛輕肥。延年女弟雙鳳入，羅敷使君千騎歸。」連各層人士都有其獨特的享樂遊玩方式。

詩的第三部分則是從"古來榮利若浮雲"到"羅傷翟廷尉"，表現了上層社會的明爭暗鬥：「黃金銷鑠素絲變，一貴一賤交情見。紅顏宿昔白頭新，脫粟布衣輕故人。」只這幾句，足以見得世態炎涼。《帝京篇》這第三部分著重描繪了上層社會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爭鬥，體現了封建社會的腐朽，也暗示其終將沒落。

詩的最後一部分抒發個人之志：壯志難酬、懷才不遇，身在繁華京都卻無人賞識，憤懣之情溢於言表：「已矣哉，歸去來。馬卿辭蜀多文藻，揚雄仕漢乏良媒。三冬自矜誠足用，十年不調幾邅回。汲黯薪逾積，孫弘閣未開。誰惜長沙傅，獨負洛陽才。」

駱賓王的《帝京篇》，歷來為人稱道，不管是詩論家沈德譖還是經史學家陳熙晉，都對其有極高的評價。然而，還是聞一多先生的評論更能體現其現實意義：「洋洋洒洒的宏篇巨作，為宮體詩的一個巨變。僅僅篇幅大沒有什麼，要緊的是背面有厚積的力量撐持著。這力量是前人謂之『氣勢』，其實就是感情。所以盧駱的來到，能使人麻痹了百餘年的心靈復活。有感情，所以盧駱的作品，正如杜甫所預言的，『不廢江河萬古流』。」

文|漸悟之於&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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