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名人傳·西漢 陳湯：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對北匈奴的斬首行動換來邊疆安寧
[上榜理由]
陳湯，字子公，西漢山陽瑕丘人，今山東兗州人。漢元帝時，任西域副校尉。為雪民族之恥，不顧個人生死，假傳聖旨，和西域都護甘延壽一起出奇兵，斬殺與漢朝對抗的北匈奴郅支單于。僅此一戰，就為數十年漢匈戰爭畫上圓滿句號，為漢朝贏得長期邊境安寧。昭君出塞，嫁給歸降漢朝的南匈奴呼韓邪單于，也是在此背景下發生的。是陳湯的斬首行動換來和平，還是昭君出塞換來和平？歷史自有公斷。「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陳湯的豪言壯語，讓歷史永遠銘記，也讓中國人永遠銘記！絕域斬敵首，萬里揚國威。陳湯的斬首行動，實為中國首次出兵異域，斬殺強敵元兇。陳湯的英名，伴隨著他的名言，伴隨著他的斬首行動，在中國文明史的天空，永遠熠熠生輝！
《生當作人傑》尊稱陳湯為揚威之神。
陳湯 第1節
有道是，形勢比人強。漢朝到了「昭宣中興」時代，隨著河套、隴西、涼州的屯田移民，隨著對西域諸國的溝通、交流、籠絡，並且在西域設立都戶府，駐兵屯田，安撫西域諸國，確保絲綢之路暢通，已經使匈奴的勢力範圍大大縮小。而且匈奴內部分裂，分成南匈奴和北匈奴兩股勢力。南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經歸降漢朝，北匈奴郅支單于也只能在西域諸小國那裡作威作福啦。
可是，在這種力量懸殊的形勢下，郅支單于由於痛恨漢朝幫助呼韓邪單于收回被他霸佔的領地，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把漢朝使者谷吉一行人殺害。谷吉是護送單于在漢朝當人質的兒子回國的呀。這種赤裸裸的外交挑釁，震撼了漢朝朝野，也改變了一名默默無聞小人物的人生軌跡，使他成為流芳百世的大英雄。
這個大英雄是誰？他就是山東兗州平民出身的陳湯。讓我們夢回大漢，重溫這段絕域斬單于，萬里揚國威的動人傳奇吧！
眾所周知，大漢是個以孝治天下的朝代，未有科舉制度；推舉人才，孝子優先。這種選拔制度很容易作弊，很容易造假，所以到了漢末，便有「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才怯如雞」這樣激憤的民謠產生。
「子公真是個倒霉蛋。那麼博學多識，那麼才華橫溢，我賞識他，剛剛推舉他當茂才，他父親卻突然去世了。」富平侯張勃對夫人說。夫人回答：「那你要趕快叫他回家奔喪。不然，不但茂才當不成，恐怕還有牢獄之災呢。」
富平侯說：「可不是嗎？讓夫人說中了。子公老家在山陽瑕丘，路途遙遠。子公對我說，人已經死了，回去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省幾個錢買墓地呢。他確實沒錢，就沒回去。這下完了，正如夫人所言，不但茂才做不成，還以不守孝道的罪名被抓進牢里了。我也跟著他倒霉，被削去二百戶食邑。」
夫人不滿地說：「你既然認為他是人才，當初為什麼不送給他一點盤纏，讓他回家奔喪？現在倒好，二百戶食邑，虧大了。」
富平侯得意地說：「刀要使在鋒刃上，錢要用在關鍵處。等他被抓，我花錢救他出來，他就成為我的心腹了。我還為他求了個郎官的職位呢。他呀，這就算是正式進入官場了。」
夫人說：「你們這些官場上的人，做什麼事都那麼會盤算。小恩小惠，拉幫結派。算你有手段。」
富平侯夫婦午飯後正聊到陳湯，聽到門衛來報：「郎官陳湯求見。」夫婦倆互相看了一眼，富平侯說：「讓他進來。」夫人便起身回後院去了。
陳湯是個讀書人。雖然身高八尺有餘，但是白凈斯文，並無強悍兇狠之氣。可是他拜見富平侯，開口便說：「我想出使西域，到西域建功立業。恩公能再幫我一回嗎？」
富平侯吃了一驚，說：「你現在當上郎官，每天出入宮廷，讓皇上重用的機會很多。你要找機會接近皇上，讓皇上賞識你，那才是陞官的捷徑。為什麼要去鳥不生蛋的西域受罪呢？」
陳湯說：「俗話不是說嗎？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官場最看重的是門第。我出身寒微，既不是皇親國戚，又不是豪門世族。要想得到升遷，只能去邊關為國效命。」
富平侯說：「你之所言，也有一定道理。可現在已經不是孝武帝時代，國家馬放南山，不動干戈已有多年。使者谷吉等人被郅支單于斬殺已久，這等奇恥大辱，皇上至今尚且未敢興兵雪恥呢。」
陳湯忽然站起來，慷慨激昂地說：「我若一日軍權在手，必雪此辱！」富平侯笑說：「讀書人不要紙上談兵。那郅支單于如今逃到蔥嶺以西，擊敗康居、烏孫等國，勢力範圍已達千里之遠；離長安則有萬里之遙，要找他雪恥，談何容易！」
陳湯說：「正是這樣，我才要去西域尋找機會嘛！」富平侯說：「你既然有此大志，那我就再幫你一回吧！」
當時，到西域出使，是一件很危險的使命，因為經常有使者被匈奴截留，甚至殺害。由於陳湯多次主動請纓，堅決要求出使西域，又有富平侯的舉薦，過了幾年，陳湯終於被任命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與正校尉甘延壽一起，奉命出使西域。
陳湯 第2節
「郅支單于現在越來越囂張了。康居國王好意將公主嫁給他，他不但強佔康居國，還把公主殺死。還把烏孫國人趕跑，又強迫大宛諸國向他納貢稱臣。如今驅趕康居人為他修築單于城，每天派工五百。西域各國對他敢怒不敢言，心裡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呢。」
陳湯來到車師的烏壘城，從守邊屯田的漢將那裡聽到這些話，心裡想：「郅支單于這樣驕橫，西域各國臣民攝於他的淫威，已經臣服了。我們大漢在西域苦心經營多年的秩序，全讓郅支單于給破壞掉了。如果讓他繼續坐大，大漢西域都護府就形同虛設了。更何況，他殺害大漢使者的膽大妄為，至今還未得到懲罰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呀？我一定要借這次出使機會，給這魔頭一次血的教訓！」
陳湯夜不能寐。他是個喜歡出奇的人，心裡一直在策劃一次斬首行動。他是這樣想的：「大漢只有鐵血行動，才能在西域立威。漢使被郅支單于殺害已經八年了，如果不將郅支單于斬首，在西域再無任何發言權——誰還會聽你呢？如果將郅支單于斬首，不但可以向西域諸國表明，強漢是神聖不可冒犯的！誰敢向強漢叫板，就只有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且，只要把郅支單于斬首，我也能功成名就，不虛此生了！」
陳湯為自己設想的斬首行動興奮不已。可是發熱的頭腦好像突然被潑了一盆涼水，因為他想起了貳師將軍：「唉，斬首行動真有那麼容易實現嗎？當年貳師將軍是國舅，統領全國大軍。他需要什麼，皇上就給什麼，可說有求必應，後援強大。可他領兵五萬，征伐大宛，雖然砍下宛王頭顱，但是軍隊損失高達八成以上。用四萬同胞的血肉之軀，換來一個宛王頭顱，換來區區幾匹汗血馬，值嗎？現在我和甘正使並非率領雄兵的將軍，僅僅是出使西域的使者。手下兵馬，區區幾千，而且只是護衛軍士。想那郅支單于凶蠻嗜血，以殺伐為生，我們與他正面交鋒，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啊。」
陳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策劃有點虛妄，類似紙上談兵，一時心灰意冷。東方既白，陳湯還躺在榻上冥思苦想，思考良策。忽然聽到守邊屯田的士卒正在凄涼地唱著樂府歌辭：
……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
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
上言加餐飯，下言長相憶。
陳湯跳起來，心中大喜：「可以調集屯田守卒，也可以召集痛恨郅支單于的西域諸國兵力，組成多國部隊，圍攻郅支單于。郅支單于沒有強大後方，只有區區一個單于城。匈奴又不會防禦，到時無處可逃，必能將他斬首！」
陳湯顧不上吃飯，直奔頂頭上司甘延壽的住處。甘延壽吃過早飯，正在品嘗車師特產馬奶子葡萄。看到陳湯闖進來，滿臉興奮，笑著說：「年輕人，放穩重點。你現在是堂堂副使了。」陳湯稍稍按捺那顆急跳的心，緩緩地說：「我昨晚想了一夜，有些心得，想與您分享，想徵求您的意見。」甘延壽依然津津有味地吃著甜美的馬奶子葡萄，示意道：「說吧！」
陳湯便侃侃而談：「郅支單于越來越猖狂了。到處搶掠燒殺，還想吞併烏孫國和大宛國，已經成為西域的災星了。如果烏孫國和大宛國被他征服，整個西域就變成他的天下了。我們大漢還能成為西域各國的保護神嗎？只怕只有退出西域這條路了。現在應趁著郅支單于立足未穩，未有堅固的城堡，沒有廣闊的基地，我們發動屯田守卒，徵發各國兵力，對郅支單于發起圍攻，將他一舉斬首。這樣，既可為大漢揚威西域，永除西域後患，而你我也可憑藉斬首行動，成就千秋功業。」
甘延壽不再吃葡萄了，點頭說：「說得很對，我也有這樣心思。但是，我們只是使者，沒有決定作戰的權力。我會奏請朝廷。只有朝廷下旨，我們才可以行動。」
陳湯著急地說：「天有不測風雲，戰機瞬息萬變。機會錯失，徒喚奈何！朝廷距離西域萬里。朝廷大臣對西域情況並不清楚，讓袞袞諸公廷議，文臣畏懼打仗，勢必反對興兵討伐。我們應該臨機決斷，先斬後奏。待到單于頭顱送達京師，朝廷大臣便無話可說了。」
甘延壽老成持重，猶豫不決，最終還是不敢聽從陳湯膽大妄為的建議。陳湯看到正使如此優柔寡斷，不敢作主，只好怏怏而去。
陳湯 第3節
陳湯正在為自己的斬首方案不能及時施行而扼腕嘆息，一個意外的天賜良機卻不期而至。也許是水土不服吧？人高馬大，力大無窮的甘延壽突然卧病不起。正使生病，當然要由副使代行權力。
真是上蒼眷顧呀！陳湯喜從天降，馬上著手實施斬首計劃。嗨，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膽後生敢妄為。陳湯一不做，二不休，豁出身家性命，以都護名義假傳聖旨，一是調集駐紮在車師的屯田部隊，二是徵召西域各國軍隊。聽說是要討伐郅支單于，竟然有十五個城邦國王領兵前來助戰，其中有恨匈奴入骨的烏孫王和大宛王。陳湯得兵四萬！
戰雲密布，戰旗蔽天，雄兵整裝待發。尚在養病的甘延壽聽到號角連營，驚問隨從：「誰在調兵？要幹什麼？」隨從說：「副使已徵召到四萬精兵，正要前去討伐郅支單于。他交待不要告訴您，免得影響您養病！」
甘延壽驚出一身冷汗。一躍而起，說：「趕快叫陳湯前來！」陳湯走進正使卧室，甘延壽厲聲喝道：「陳湯，你假傳聖旨，擅調軍隊，該當何罪！馬上取消這次行動，解散軍隊。否則，馬上讓你人頭落地！」
陳湯拔劍出鞘，氣勢洶洶地回敬：「開弓沒有回頭箭，讓我息兵萬不能！軍隊已經集合完畢，氣可鼓，不可泄。你敢破壞斬首行動，我的寶劍也是吃血的！」
甘延壽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只好整裝披掛，上了陳湯戰車。可是依然悻悻地說：「假傳聖旨，誅滅三族。你就等著挨千刀吧！」陳湯笑道：「為皇上雪恥，為大漢揚威，縱然千刀萬剮，我也心甘情願啊！」
甘延壽無法可想。出發之前，派人向皇帝上表，一面檢討矯詔之罪，一面陳述出兵態勢。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向長安疾馳而去，甘延壽也和陳湯一起領兵向西進發。
甘延壽嘆道：「賭徒，你這個賭徒！大漢已經停歇十年的戰車，又被你小子隆然啟動了！」
陳湯說：「我是賭徒嗎？不是！這次斬首行動，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首先，我們現在已在西域，不是從長安出兵，奔襲敵人已從萬里之遙縮短到三千里，成功機會不是大大提高嗎？其次，郅支單于認為大漢根本不可能萬里迢迢前來斬殺他，所以才敢那麼囂張，為所欲為。我們從車師出兵，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只要騎兵閃電出擊，讓他猝不及防，斬首行動便是勝券在握啦！再次，我們是多國部隊，多數軍士是屯田漢兵和各國胡兵。對西域的天時地利十分熟悉，對匈奴騎兵的作戰特點也了如指掌。兵書上說，知天知地，勝乃無窮；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們軍隊勝算最大。再說，我們討伐惡魔郅支，師出有名；多國部隊，兵多心齊。圍殲郅支，勝利在望。怎能說是賭博呢？」
甘延壽口服心服。與陳湯通力合作，將大軍分為六路人馬。三路沿南道進軍，越過蔥嶺，穿過大宛國；另三路沿北道進軍，橫穿烏孫國，進入康居國，挺進闐池西岸。陳湯軍紀嚴明，沿途嚴令不準燒殺搶掠，還與康居王結為盟友，提高威信。康居人痛恨郅支單于，把單于城內情況全部告訴陳湯。
陳湯得知單于城是座土城，城內僅僅三千餘人，不禁大喜過望：「四萬對三千，郅支單于還有活路嗎？」陳湯深知匈奴不善防禦，如今郅支單于無處可逃，只能龜縮在城內死守，馬上布置六隊人馬，把單于土城圍得像鐵桶一般。
當多國部隊從天而降，把單于城團團圍住之時，郅支單于驚慌失措，跟以前的驕橫強硬形成強烈對比。他派人出城，責問陳湯：「你們漢兵從哪裡來？來做什麼？」陳湯調侃道：「漢朝天子可憐你無家可歸，寄居康居，派都護將軍來接你去長安。」
郅支單于回復說：「我現在離長安萬里之遙，和你們漢朝毫不相干。請你們退兵回朝，不要影響我的生活。」陳湯生氣了，告訴使者：「我們遠道而來，人困馬乏，糧食不多，請你們單于早點拿定主意！」
郅支單于派了百名騎兵出城，衝撞漢營。漢軍張開強弩，嚴陣以待。敵騎膽怯退回，漢兵弓箭手出營射殺，敵騎馬上撤回城內，緊閉城門。看到敵人全無鬥志，甘延壽和陳湯便下達攻城命令。
箭矢如雨如蝗，飛向城樓。郅支單于困獸猶鬥，親自披掛，上城指揮。數十名妻妾也跟隨上城射箭，反擊漢軍。一支利箭飛去，正中郅支鼻子，郅支痛不可忍，下城回宮療傷，多名妻妾也中箭身亡。單于土城內有兩層木城，漢軍把火種射進木城，木城熊熊燃燒，許多匈奴兵乘夜突圍，可是一出城外，全被射死。
漢軍正要破城而入，去外國搶掠回來的一萬多名匈奴騎兵突然出現在單于城外。開始向漢營衝擊。甘延壽和陳湯沉著指揮，一次又一次擊退匈奴騎兵的進攻。忽然喊殺聲驚天動地，原來漢軍已經破城而入。城外的匈奴騎兵見勢不好，無心戀戰，紛紛逃離。
郅支單于看到漢軍進城，還在王宮負隅頑抗。可是漢軍士氣大振，衝進王宮，把郅支單于捅死，斬下首級。連同王后閼氏，太子，王公，一共斬首一千五百一十八人。投降和俘虜的匈奴兵士也有一千多人。斬首行動一戰成功。
郅支單于的首級快馬送去長安，高掛長安城頭。北匈奴的殘部猶如驚弓之鳥，恰似斗敗之雞，向西一路逃亡，沿途燒殺搶掠，一頭闖進歐洲去了。
在長達三百年的時間裡，匈奴這頭東方黑豹，草原蒼狼，猶如狂飈突降，恰似怒濤奔涌，橫掃歐洲諸多民族和國家；攻城略地，屠國屠城。似乎要把歐洲當作撒野之地，似乎要將滿腔怒火傾瀉西方，似乎要在歐洲尋找失去的昔日光榮與輝煌。歐羅巴人首次遭受黃種人的蹂躪，驚嘆這支騎兵的強悍兇狠。聞之色變，望風披靡，稱之為「上帝之鞭」。他們哪裡知道，所謂「上帝之鞭」，其實是大漢強兵手下的殘兵敗將。據說，北匈奴的後代最終定居歐洲，就是現在的匈牙利人。這是後話。
陳湯，你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太解氣了！無辜被殺的使臣谷吉一行人，可以含笑九泉了！歷史車輪滾過兩千年，中國人依然在為你熱血沸騰，為你高聲喝彩！
陳湯 第4節
郅支單于王宮裡的財寶堆積如山。甘延壽說：「把財寶登記在冊，運回長安。」
陳湯卻偷偷叮囑部下：「截留一部分財寶，讓勞苦功高的將士們發一回財。」其實他心裡想：「這次假傳聖旨，調集軍隊，雖然戰果輝煌，但是罪名不小。皇上最怕臣下擅自使用兵權，擔心有一天權柄落入武將手中，導致社稷傾覆。當年秦將王翦統領六十萬大軍南下征伐楚國，臨行還向秦王討要多處田地房產；到了函谷關，還繼續請賜田宅。無非想讓秦王放心，我王翦只是貪財，並無奪權野心。我如今遠在西域，威名四揚，如果不讓皇上感覺我是個貪財之人，並無大志，那就會使皇上疑心；皇上一旦對我起疑心，我這腦袋就不保了。」
甘延壽和陳湯尚未回朝，就給漢元帝發去一封奏疏，頌讚皇上英明，使他們斬首行動馬到成功，使大漢威名遠播西域。其中的結句，讓兩千年以來的中國人蕩氣迴腸，揚眉吐氣，也讓陳湯和這名言一起流芳千古：「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擲地有聲的豪言壯語，怎不讓中華兒女熱血沸騰，激起萬丈豪情呢！
甘延壽和陳湯帶領將士們勝利班師。尚未來到長安，就在半路上被朝廷派來的執法官員攔住了，要檢查陳湯的行李。陳湯知道有人把他截留財寶一事捅到皇帝那兒去了，執法官員是來拘捕他的。陳湯馬上給皇帝上書：「我們不遠萬里，誅殺郅支單于，朝廷沒有派人前來勞軍，反而派人拘捕有功之臣，是為郅支單于報仇嗎？」皇帝看了奏表，感到陳湯言之有理，就下令撤回執法官員，命令沿途地方臣民設酒食夾道迎送有功將士過境。
這時，朝廷大臣分為兩派，正為陳湯一事爭論不休。中書令石顯說：「陳湯假傳聖旨，當斬；如今立了奇功，功過相抵，不予誅殺，已是皇恩浩蕩了。如果封爵賞賜，以後邊關官員爭先效仿，後果不堪設想。」
宗正劉向說：「甘陳二臣率領多國部隊，出生入死，拔歙侯之旗，斬郅支之首，懸旗萬里之外，揚威蔥嶺之西，掃谷吉之恥，立昭明之功，異族懾服，無不震撼。呼韓邪單于見郅支已誅，又喜又懼，稽首賓服，願守北藩，世代稱臣。甘陳二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朝廷眾臣，有誰的功勛比他們更大呢？」
漢元帝想到甘延壽和陳湯一戰而解除朝廷邊關大患，安定西域諸國，確實是蓋世勛功。於是下詔赦免陳湯假傳聖旨之罪，封甘延壽為義成侯，陳湯為關內侯，各賞食邑三百戶，金子一百斤，並且拜陳湯為射聲校尉，延壽為長水校尉。
後來，歸降的南匈奴呼韓邪單于向漢朝求親，漢元帝讓昭君出塞和番。漢朝邊境和平長達近百年。
筆者有詩讚曰：
漢家雄兵赴絕域，斬首行動震寰宇；
雖遠必誅揚國威，一劍封喉胡虜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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