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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點吧,道系青年,人間不值得!

文/耳九

最近看見網上有一篇文章叫做《開心點吧,佛系青年,人間不值得》,文章里充滿了對當下青年人的勸慰,告訴當下那些在生活中努力掙扎的青年們,要努力享受現在的生活,不要太愁苦,不要太煩惱,看起來很是安慰人。

有時候哲學與宗教不一定是用來表達高深的境界的,很多時候也能用來勸慰解脫苦悶的生活。我突然想起了魏晉的年代,那一批看似瀟洒,實則苦悶的道系青年們,那一批對後世影響巨大的魏晉巨星們。

說實話,上下五千年,中國人過的好日子並不多,看看古人是怎麼解脫安慰自己的,我們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那些閃爍的智慧。

而相對於佛學,道家的老莊給中國人的勸慰實在得多,它是我們自己的、現世的、實際且自由的,君不見中國多少士大夫和不得志的文人墨客們一頭扎進了老莊的懷抱。

魏晉風度(資料圖)

所以開心點吧,道系青年,人間不值得!首先,魏晉這個年代,很有說法,它是老莊玄學重新興盛的年代。魏晉之前,老莊的興盛是在春秋戰國,然後是儒家的興起,經過了兩漢儒家繁瑣經學的束縛,大家早就已經不耐煩了,這個時候自由翱翔的老莊就又回來了。

當然這時候老莊的再一次興盛就不那麼簡單了,而是大大地往前推進了,從中國百家的一個流派,變成了一個時代的人物的行動指南、思想方針,成為了社會的主流。老子與莊子的異同也被大大地剖析放大了,成為了老莊玄學的新發展。

實際上老子與莊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老子的哲學是包含著整個世界的,它裡面有對世界對人生的看法,有對兵家的總結,出世入世,修身治國,都有一套,老子是道家更加實際的那一部分,很多修行方法與道家實際的關於世界的智慧都來自於老子。

而莊子則是精神上的洒脫與放縱,他是更加個人主義的,更加夢幻的,他喜歡脫離這個世界,一個人去「逍遙遊」,去齊同萬物,泯滅一切差別與現實的煩惱,成就極其自由的個人主義的風格。當然這並不是說莊子完全不實際,沒有用處,但是相對於老子,他是道家更加自我和夢幻的那一面。

和光同塵(資料圖)

一個是道家的和光同塵兼濟天下,一個是道家的獨善其身遺世獨立。不得不說,在魏晉的時候,老子與莊子的思想都被繼承並且發展了,不同的人物身上閃爍著老莊兩者不同的閃光點,不同的歷史階段又有不同的側重點,最後達到了一種曠達的平衡,顯示出了道家智慧在中國人身上悠遠的影響。

首先,魏晉對於一部分人來說,至少對於上層的魏晉名士來說,是生活物質富足的時代。彼時,正是士族地主門閥經濟逐步成熟的年代,一部分人終於可以從繁瑣的勞動中解脫出來,他們似乎無所事事,可以終日在精神的世界裡遨遊。

而另一面,魏晉卻是一個帶血的中國歷史的縮影,在那個時代到處是殺戮與戰亂,此起彼伏,無論是名士還是普通的百姓,今天無法保證明天的存在。於是魏晉的名士風度里到處都是生命短暫的哀嘆,到處都是世事無常的悲歌。如何保全生命,如何保持自由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在春秋戰國戰亂中迸發出來的老莊智慧站了出來,他們大聲地說:不要不開心,道系青年們,人間不值得,到天上去吧,成仙吧!

於是魏晉的風度翩翩的道系style的歷史開始奏響。

首先出場的是吸晴度最高的大帥哥——嵇康。那個時候的道系青年不但要腦子好,最重要的是也要長得帥,而嵇康就是那個年代道系青年的代表。歷史說上說嵇康:身長七尺八寸,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恬靜寡慾,含垢匿瑕,寬簡有大量。學不師受,博覽無不該通,長好《老》《庄》。嵇康的一生可以說是完全走莊子的道系,想幹嘛就幹嘛。

天質自然(資料圖)

他最著名的就是兩件事情,一個是因為朋友山濤推薦他當官,他很不爽,就直接跟別人絕交了。這就很莊子了,要知道《莊子》的書里到處都是拒絕當官的故事,什麼許由洗耳朵啦,什麼爛泥里的烏龜啦,反正就是功名利祿很危險,我要好好地修仙。

不過這也是當時環境所迫,那個時候的政治環境比起春秋戰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個官一不小心就容易掉腦袋,所以有時候也是不得不道系。還有一件事情呢,就是嵇康的清白眼,嵇康有一個很大的愛好就是——打鐵,他不但自己打,還鼓動別人打,魏晉另一個比較不出名一點的名士——向秀就是他打鐵的好夥伴。

嵇康名氣很大啊,就有許多人來拜訪,要是嵇康喜歡這個人呢,就用眼珠子看他,就是「青睞有加」,要是不喜歡呢,呵呵,就翻你白眼,我就是這麼洒脫任性。最著名的就是權臣鍾會的拜訪,全程白眼,於是鍾會就懷恨在心,趁機會在皇帝面前告了嵇康一狀,於是嵇康就被皇帝以「破壞社會風氣」為名,被砍了腦袋,臨死前還彈奏了一曲《廣陵散》,自此廣陵散成為了天下的絕唱。

恬靜寡慾(資料圖)

所以說走莊子路線的嵇康也成為了絕唱。完全莊子的路線可能走不通,那隻好走不同的路線,於是阮籍閃亮登場。這個阮籍是一個神童,也是一個比較厲害的人物了。

他的前半生就是嵇康的翻版,歷史書上說:阮籍容貌瑰傑,志氣宏放,傲然獨得,任性不羈,而喜怒不形於色。博覽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嘯,善彈琴。當其得意,忽忘形骸。時人多謂之痴,惟族兄文業每嘆服之,以為勝己。由是咸共稱異。

看見沒有,那個時代沒有顏值是不能隨隨便便當道系青年的,你不但得長得帥,有氣質,還得會彈琴唱歌還要會長嘯。阮籍一開始跟嵇康一樣也是打死不做官,有一次皇帝找他做官,他就大醉六十天,我啥都不知道,就是不做官,皇帝也沒辦法,就放了他這一次。

但是後來阮籍發現,這樣不行啊,有可能會掉腦袋啊,道系青年是很珍愛生命的,活得久且長才是道系青年的真正標準啊。這時候阮籍就從莊子變成了老子,我和光同塵,我出去當官,但是呢,我當官我也不追逐名利,我好好辦事,辦事辦完了我就自己去「逍遙遊」,於是乎,阮籍就成了另一種道系青年,更加得實際,更加得貼近生活,趨利避害,又不失去自我。

這種道系青年成為了後世道系青年的主流,畢竟道家是講求在塵世中修鍊的,不能一下子「四大皆空」了,道系青年還是要拯救世界的,從這種修行的方法里也出了很多道家的祖師和人才。

逍遙遊(資料圖)

最後到了魏晉的後期,終於一位最為道系的人物心平氣和地出場了——陶潛先生。說陶潛你們不熟悉,那就說另外一個名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先生你們知道吧。

說實在話,魏晉前期的嵇康啊,阮籍啊雖然在神仙的世界裡面遨遊,但他們過得並不是真正的舒坦。

中國的士大夫永遠有一種儒家的入世的情節在裡面,而且身為社會的高層——嵇康啊,阮籍啊,都是備受矚目的,做什麼都有眼睛盯著,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位道系青年信仰都不是特別得堅定。像是嵇康,就覺得神仙是要講究根基和緣分的,普通人只能做到保命延年。

阮籍呢,更加得極端,他覺得莊子的「逍遙遊」,只是一種精神安慰,神仙可能並不存在。他們對道系並不真正地堅持,嵇康對後代說,他的子孫一定要警言慎行,不要跟他一樣掉了腦袋。阮籍則說,他的家族裡面有一兩個他這樣的就夠啦,不要再模仿學習啦,真是人間不值得。

陶淵明(資料圖)

這也不能怪他們,在當時的老莊玄學的復興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哲學思考與清談,而不是實際的實踐與修鍊。而且在那個動不動都掉腦袋的年代裡,大家都會灰心,所以喝酒、唱歌、彈琴——享樂主義成為了主流,但也正是有老莊的存在,他們自由的人格和天性才沒有真正地垮掉,足以見得老莊的精神對於中國人的重要性。

魏晉時代的老莊精神發展到陶淵明就已經不一樣了,他可能是真正道系青年的代表。首先他是社會的中上層,他沒有那麼大的政治壓力,不玩就不玩了唄。然後他那個時候,看人掉腦袋看多了,都麻木了,突然生出了一種豁達。最後就是他是真的不想當官,真的覺得名利是害人性命的。要知道,道家的東西,其實都是實打實總結出來的,不是說幻想或者哲學精神上的東西能夠概括得完的。

於是陶淵明就真的不玩了,道家的風骨在他身上體現地特別真實。他也不放縱形骸,酩酊大醉,也不彈琴長嘯,驚世駭俗,道系青年要以退為近,要看起來平凡無奇,以無用為大用。我就自己種種地,喝喝酒,跟老鄉嘮嘮嗑,欣賞欣賞落日和野菊。這就是活出了老子水一般的柔軟,活出了老子小國寡民的世界。這也是魏晉後期的道系青年的風骨。

山水田園(資料圖)

上述就是魏晉時期淺顯的道系青年志,也就是所謂的「人間不值得」的魏晉南北朝版。後面的道系青年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風格,有的是莊子,有的是老子,有的是老莊的結合體,不同的時代又有不同的風骨。

道從來都是有不同的表現的,道家也最講求「時」與「機」的重要性,而且道家並不是真正地不理世事,有句話說「亂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關門避禍」,這話說得有所偏頗,但是前半句是對的,翻翻歷史就知道道家有不少現實的智慧,出了不少有為的道系青年。只是道家更講求生命的可貴,講究順應大勢,不以軟擊石,而是積蓄力量,以待更好地發展,就連後世的魯迅先生其實都說過要順勢而為的話。

寫這篇文章其實有好幾個目的,第一個就是講講魏晉時代,老莊玄學的發展和代表性的人物,再有一個就是在當代這個時代,年輕人比如你我的確有很多困惑的地方,也很辛苦,但是回頭看看過去,學習下我們中國的本土宗教的智慧和老祖宗的哲理——敬天法祖是我們一貫的傳統,你或許就能走過去。

最後要說一句,道系青年,要跟《易經》好好學習「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好好珍愛生命,所以道系青年,開心點,人間不值得!

(編輯:西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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