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現實 忠於理想
我記得我小時候經常會從夢裡面哭醒,夢裡的內容大概就是親人離世或者被親人拋棄,只剩下我一個人,夢裡和真實的感覺是一樣的,這是我最害怕的事了。每次夢到這種醒來以後都會半夜打電話確認,證實是夢,並以夢是相反的來安慰自己。
父母經商,白手起家,所以他們一直很忙。當然,當我自己做事情忙的要靠嗑藥來入睡,維持生命的時候也就理解他們了。擁有一些東西必然會喪失一些東西。她們從小都想給我最好的東西,讓我上最好的學校。因為忙,我兩歲就上幼兒園了,一年裡換了七個幼兒園,一個比一個好,這個時候爺爺就開始接送我,做飯給我吃。後來三四歲的時候,他們帶我去了昆明,他們告訴我是去外婆家玩,幾天就回來。然後在第二天的中午,我被外公帶出去放炮仗,回來就發現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哭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累的睡著了。我好像從小到大都挺愛哭的,一歲的時候,家裡請了一個阿姨來看我,被我哭了一天哭走了,然後就把我送去幼兒園的小小班。外婆是幼兒園老師,很會教育小孩子,外公是工人,做飯很好吃。他們給我的成長環境是最好的,醒來以後我便接受這個事實,在外婆教書的幼兒園裡念書,外公外婆教會了我很多從小受用的東西,我的腦洞從小就有,那個時候自己一個人睡,感覺每天都會被外星人接走去其他星球,每天都要跟親人腦補永別的說辭,然後開始腦洞一段外星生活,從閉著眼睛腦子裡清醒的意識活動到睡著以後漫遊天際。有點像快樂星球。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失眠,每天可期待夜晚降臨,開始上帝視角的天馬行空。現在我好像接收不到那個星球的信號了,每次閉上眼睛,生活中的無數瑣碎朝我湧來,然後嗑藥睡覺。之後回去上小學以後,只要放超過七天的假期,他們也會把我送去昆明,四年級的暑假,我在昆明的書房讀完了兩遍哈利波特全集,特別厚的6本書,除了初中看的鬼吹燈和盜墓筆記,我再也沒看過這麼厚的小說全集了。剛剛下飛機第二天就去外婆家看了他們,還有阿姨和小弟弟,好長時間沒見,我好像最近真的因為發燒長個了,今天馮啟桐跟我說他也要發燒也要長高,我現在快被咳死了,晚上根本睡不著,相比馮啟然的午睡長高法,我還是推薦他們用我表弟的斷骨增高法。百試百靈!180不是夢!之前在我印象里很高大的他們,現在我都和外公快差不多高了。我之前住的小區也都沒變,他們的樣子言行也都沒變,是我變了。昨天他們和我講了很多,也許是時間改變了我們太多,我不再是當年的小蘿莉,而他們作為過來人,給了我很多指導意見,畢竟討論是具有思辨價值,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他們希望我有一個穩定的人生,早點結婚生子穩定下來,後半生衣食無憂。這讓我想到一個採訪
記者採訪一個在山坡放羊的少年,
記者:「你放羊做什麼?」
放羊娃:「掙錢。」
記者:「掙錢做什麼
放羊娃:「娶媳婦兒。」
記者:「娶媳婦兒做什麼?」
放羊娃:「生娃娃。」
記者:「生娃娃做什麼?」
放羊娃:「放羊。」
上個暑假經過黃河平原的時候看到大群大群的羊群在吃草,我在想,那些羊低頭吃草的時候,會不會有其中一兩隻養抬頭看看頭頂的天空,想想他們在這裡是為什麼吃草?是因為其他羊都在低頭吃草所以自己也跟著模仿其他羊做吃草這個動作,做著沒有情感的咀嚼,或者是為了生存下來,有生產羊毛的羊,生小羊羔的羊,生產羊肉的羊。唉。想那麼多幹嘛,多累啊,想半天可能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了,還不如低著頭吃草,這個重複的動作多麼簡單,還可以能讓我活下來,雖然我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活,whatever。突然想起來我小學的時候還是喜羊羊灰太狼的狂熱粉絲,一大面牆都是他們的貼畫,還有寫真集。現在依然存在。或許灰太狼的存在是永遠在假裝抓羊,而羊的樂趣或許是被灰太狼抓然後逃走。畢竟自然里哪有抓不到羊的狼呢。
之前寫作文很喜歡引用王小波的話做題記,這次直接貼原文吧。
雲南插隊的時候,我餵過豬、也放過牛。假如沒有人來管,這兩種動物也完全知道該怎樣生活。它們會自由自在地閑逛,飢則食渴則飲,春天來臨時還要談談愛情;這樣一來,它們的生活層次很低,完全乏善可陳。人來了以後,給它們的生活做出了安排:每一頭牛和每一口豬的生活都有了主題。就它們中的大多數而言,這種生活主題是很悲慘的:前者的主題是幹活,後者的主題是長肉。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可抱怨的,因為我當時的生活也不見得豐富了多少,除了八個樣板戲,也沒有什麼消遣。有極少數的豬和牛,它們的生活另有安排。以豬為例,種豬和母豬除了吃,還有別的事可干。就我所見,它們對這些安排也不大喜歡。種豬的任務是交配,換言之,我們的政策准許它當個花花公子。但是疲憊的種豬往往擺出一種肉豬(肉豬是閹過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勢,死活不肯跳到母豬背上去。母豬的任務是生崽兒,但有些母豬卻要把豬崽兒吃掉。總的來說,人的安排使豬痛苦不堪。但它們還是接受了:豬總是豬啊。
對生活做種種設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設置動物,也設置自己。我們知道,在古希臘有個斯巴達,那裡的生活被設置得了無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為亡命戰士,使女人成為生育機器,前者像些鬥雞,後者像些母豬。這兩類動物是很特別的,但我以為,它們肯定不喜歡自己的生活。但不喜歡又能怎麼樣?人也好,動物也罷,都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
以下談到的一隻豬有些與眾不同。我餵豬時,它已經有四五歲了,從名分上說,它是肉豬,但長得又黑又瘦,兩眼炯炯有光。這傢伙像山羊一樣敏捷,一米高的豬欄一跳就過;它還能跳上豬圈的房頂,這一點又像是貓——所以它總是到處遊逛,根本就不在圈裡呆著。所有餵過豬的知青都把它當寵兒來對待,它也是我的寵兒——因為它只對知青好,容許他們走到三米之內,要是別的人,它早就跑了。它是公的,原本該劁掉。不過你去試試看,哪怕你把劁豬刀藏在身後,它也能嗅出來,朝你瞪大眼睛,噢噢地吼起來。我總是用細米糠熬的粥喂它,等它吃夠了以後,才把糠對到野草里喂別的豬。其他豬看了嫉妒,一起嚷起來。這時候整個豬場一片鬼哭狼嚎,但我和它都不在乎。吃飽了以後,它就跳上房頂去曬太陽,或者模仿各種聲音。它會學汽車響、拖拉機響,學得都很像;有時整天不見蹤影,我估計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豬去了。我們這裡也有母豬,都關在圈裡,被過度的生育搞得走了形,又臟又臭,它對它們不感興趣;村寨里的母豬好看一些。它有很多精彩的事迹,但我餵豬的時間短,知道得有限,索性就不寫了。總而言之,所有餵過豬的知青都喜歡它,喜歡它特立獨行的派頭兒,還說它活得瀟洒。但老鄉們就不這麼浪漫,他們說,這豬不正經。領導則痛恨它,這一點以後還要談到。我對它則不止是喜歡——我尊敬它,常常不顧自己虛長十幾歲這一現實,把它叫做「豬兄」。如前所述,這位豬兄會模仿各種聲音。我想它也學過人說話,但沒有學會——假如學會了,我們就可以做傾心之談。但這不能怪它。人和豬的音色差得太遠了。
後來,豬兄學會了汽笛叫,這個本領給它招來了麻煩。我們那裡有座糖廠,中午要鳴一次汽笛,讓工人換班。我們隊下地幹活時,聽見這次汽笛響就收工回來。我的豬兄每天上午十點鐘總要跳到房上學汽笛,地里的人聽見它叫就回來——這可比糖廠鳴笛早了一個半小時。坦白地說,這不能全怪豬兄,它畢竟不是鍋爐,叫起來和汽笛還有些區別,但老鄉們卻硬說聽不出來。領導上因此開了一個會,把它定成了破壞春耕的壞分子,要對它採取專政手段——會議的精神我已經知道了,但我不為它擔憂——因為假如專政是指繩索和殺豬刀的話,那是一點門都沒有的。以前的領導也不是沒試過,一百人也治不住它。狗也沒用:豬兄跑起來像顆魚雷,能把狗撞出一丈開外。誰知這回是動了真格的,指導員帶了二十幾個人,手拿五四式手槍;副指導員帶了十幾人,手持看青的火槍,分兩路在豬場外的空地上兜捕它。這就使我陷入了內心的矛盾:按我和它的交情,我該舞起兩把殺豬刀衝出去,和它並肩戰鬥,但我又覺得這樣做太過驚世駭俗——它畢竟是只豬啊;還有一個理由,我不敢對抗領導,我懷疑這才是問題之所在。總之,我在一邊看著。豬兄的鎮定使我佩服之極:它很冷靜地躲在手槍和火槍的連線之內,任憑人喊狗咬,不離那條線。這樣,拿手槍的人開火就會把拿火槍的打死,反之亦然;兩頭同時開火,兩頭都會被打死。至於它,因為目標小,多半沒事。就這樣連兜了幾個圈子,它找到了一個空子,一頭撞出去了;跑得瀟洒之極。以後我在甘蔗地里還見過它一次,它長出了獠牙,還認識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這種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贊成它對心懷叵測的人保持距離。
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隻豬,還沒見過誰敢於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相反,我倒見過很多想要設置別人生活的人,還有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為這個原故,我一直懷念這隻特立獨行的豬。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擁有一個怎樣的職業,我記得,初中中考前,學校組織錄了一個你將來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是按班級考試名次錄,我是第一個錄的,說了些啥我也忘了,因為我根本沒有說我要成為什麼。不是我現在專業是行政管理,教我們如何領導別人,拒絕受賄,我以後就要成為一個領導或者高層,或者創業成為一個老闆。我不喜歡給自己或者任何人貼標籤,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看我自己喜歡的書,拍自己喜歡的照片,成為我自己。那就很不容易了!!!人生之樂,非是隨己所願,而是盡己所能。我都還沒盡己所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就給自己設置了標準化的人生。那真是無聊啊,而我最怕就是無聊。以前看過人家說喜歡熬夜的人都是沒有勇氣結束今天,迎接明天的人。如果我今天就知道明天做的事,遇到的人,像電影土撥鼠之日或者楚門的世界裡一樣。自由和穩定總是個悖論。我高中的時候說想追求槍林彈雨的生活,然後大學軍訓被拉去打靶子的時候,就忙著捂耳朵了,是教官幫我開的槍,還天天說學李雲龍說二營長,你他娘的義大利炮呢?也許不是真正的槍葯火炮,但確確實實是有趣的人生。
我有阿姨外公外婆的微信。這篇文字也是寫給昨天的回答的。我無意冒犯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你們作為過來人,當然是想讓後來人少走彎路,衣食無憂。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也都記得小時候你們教我的那些道理。你們現在對我建議也是我希望我少撞點牆。
但我會遇見各種牆。
我推牆十下,牆也不會倒;
我推牆百下,牆也不會倒;
我推牆千下萬下,牆還是不會倒。
牆就是不會倒,但我會因為用力推牆而肌肉強健、變成有力量的人。
親人對我永遠是最重要的,就像我第一篇寫的,愛你們就像愛生命。我知道你們是愛我的,你們也都是我最愛的人。
小學的時候爺爺每天晚上都載我去聶耳廣場兜風,我總是好奇的十萬個為什麼;今天去路上路過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泡的舊書店的時候發現都貼上了鋪面轉讓,那個時候周末你總會去哪裡叫我回家吃飯。初中每次考第一的家長會都是讓你去開,每次作文都是寫爺爺,別人都是寫爸爸媽媽。你陪伴了我整個少年時光。我應該真的這幾天發燒時間太長所以長高了,之前需要仰視你的,現在變成了平視。這也是我最害怕的事,我在一點點長大,而你在一點點老去。
我多希望我們能穿越黑洞,進入四維空間,時間成為一個變數,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和你們走到世界盡頭了。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zExNzAwMzEy.html?f=23180607
這是一個我初中看到的優酷視頻地址
我之前說過
到頭來 理想不過是葬送我們一生的口號
我們還年輕 或許還不需要過早忠於理性
面對現實 忠於理想
之前看過一部電影叫碧海藍天
你知道要怎樣才能遇到美人魚嗎?
你要潛到深海里
深到看不見海水的藍色
在哪兒天空只存在於記憶里
當你身處寂靜中待在那裡
若是你決定為她們犧牲
願意伴隨她們直到永恆
她們會來到你身邊檢驗你的愛
如果你的愛是真誠的 是純潔的
如果她們喜歡你 她們就會把你永遠地帶走
純粹的理想和情懷的召喚
也曾為愛羈絆 也曾徹夜難眠
心底的召喚卻始終還在原點
在我們的精神世界裡若有這種召喚
那一定是歷經千險也要去完成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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