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無問西東，不如一任東西
《五燈會元》卷第十五「韻州雲門法救禪師」載：
問：「如何是道？」
師曰：「頭上腳 下。」
曰：「如何是道中人？」
師曰：「一任東西。」
前不久，一部向清華大學百年校慶獻禮的影片《無問西東》在全國上映，片名《無問西東》取自清華大學校歌中的一句歌詞：立德立言，無問西東 。影片講述了四個截然不同的故事，卻指向一個共同主題：美好的德行和與人有益的言辭，是青春飛揚的根基。每個人都面臨紛繁的選擇，唯有對自己真誠，內心沒有雜念和疑問，才能勇往直前。
《左傳·襄公二十四年》記載穆叔與宣子討論什麼是古人所說的「死而不朽」。穆叔認為，顯赫的家世不能稱為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清華校歌里的「無問西東」，當指立德立言要超出傳統的東西學之上，取得世界級的成果。
如此釋義，當然與《五燈會元》里雲門法救禪師所言：「一任東西」有所不同。如今修道的人似乎很多，許多人也神神道道地學會了一些深奧「法門」，並都自以為自己的法門最好最妙，於是執著於此，不肯脫離外相。還是中國的禪師最能參破假相：「如何是道？」「頭上腳 下。」沒有那麼玄乎，也不是那麼深奧，與其外尋，不如內求，平常心即是道，「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時，自然法性就越來越靠近，本來面目就越來越真實。要成就一事一人，如何才能做個「道中人？」那就「一任東西」，隨緣自在，處塵不染，不盡有為，不住無為，任運而修。
「無問西東」中的「西東」，本來有東西學之意，那為什麼不說：「無問東西」呢？恐怕是耽心落入了「不是東西」中的「東西」之意。其實，連這般造作、是非、取捨都不應該發生， 「無問西東」是在心裡先分了西東，著了西相與東相，再來 「無問」，似乎豁達，其實是在內爭。想追求的往往是得不到的，「無問西東」其實就是太過「問西東」了。還是禪師說的「一任東西」好，自然規律與自然法性、科學與真理，本來就不應該有東西學之分，普世的價值觀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共同遺產，本著平常心是道的思想，與其「無問東西」，不如「一任東西」。
【禪思】短文展讀
TAG:禪藝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