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一本小說演繹一種制度的盛衰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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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一直以來都是中國西部和西北部地區最大的少數民族，至今仍有部分藏族生活在草原地區，過著牧馬放羊的生活。在《敕勒歌》中，有這樣的描述：「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這首詩既寫出了北方地廣人稀，風光旖旎，也寫出了游牧民族豪邁博大的胸襟。在阿來的《塵埃落定》里，藏族與游牧民族有著相同的習性，相同的生活方式，同樣在部落與部落的衝突中求得生存。

《塵埃落定》講述了土司家族的二兒子「傻子」從小被認為是傻子，可是卻有驚人的預見天賦，在農作物種植上堅持種麥子讓土司家族獲得收益，又用麥子收留大批難民，還娶了美麗的妻子塔娜，開闢新的市場。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從「傻子」成為了受人敬仰的英雄，卻也因此得罪了哥哥，引起家族紛爭。隨著戰爭的爆發，這片土地上的居民，包括「傻子」都沒能從中倖免。

阿來通過藏族土司家族的次子「傻子」的眼睛見證了這個地方存在許久的土司家族以及藏在背後的隱形制度的興衰，就像是「傻子」土司從長大到成熟，到懂事，維繫土司家族存在的制度也是一步步走向成熟，然後等待的是歷史命運的安排——走向沒落。

很小的時候，「傻子」並不了解這片土地，不了解自己的家族，不了解強大的土司要保護領土上的居民安全，也不了解為什麼自己會被稱為「傻子」。後來長大了，從母親的口中和行為里知道了，這是為了保護他。「傻子」並不傻，他聰明，智慧，用頭腦征服了這片土地上的居民，獲得了人心，他的一生從受歧視到成為土司家族最為榮耀的英雄，只用了短短時間。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將土司家族的風光延續下去，就匆匆逝去。生在歷史中的人，註定要在歷史裡消亡。人如此，朝代如此，朝代背後的政治與文化的產物也難以倖免。

土司家族的命運其實與其背後的制度緊緊聯繫在一起。土司制度是自明朝就興起的一種制度，當朝者為了便於統治，將土地分給當地部族的首領管理。首領就是土司，作為一方土司，擁有絕對的權力，當地居民都受其管理，並每年上交利稅。明朝時期，土司制度已經發展到了極致，以至於在後期，土司越來越強大，威脅到了當朝者，又受到鎮壓，逐漸走向了衰敗。而《塵埃落定》的故事結尾，阿來死在了解放戰爭中，就說明了一切。當時的中國早已經改朝換代，辛亥革命推翻了壓在中國身上幾千年的封建制度，曾經創立土司制度的封建制度已經被新的制度取代，保護土司制度已久的罩子被摘掉了，那它還能再存活下來嗎？

說到底，人只是歷史長河中的一粒沙子，而制度則是移動沙子的工具，當工具被更新，人只能被動接受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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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共小E來源：大公網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