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度報告：美國「差評」和中國「好評」因何而來

每年年初，世界知名公關公司愛德曼（Edelman global public relations）都會例行發布一份《全球信任度調查報告》（《Edelman Trust Barometer》）。今年的報告看點鮮明：中國的綜合信任度和政府信任度得分比去年略有上升，躍居榜首，而美國無論是綜合得分還是政府得分都出現了「斷崖式下跌」，排名倒數。

必須說明的是，通過定量分析調查社會現狀，有點像按固定套路出題考試，難免有「失真」成分。因此，作為世界頭等強國的美國未必表現如報告所說那麼糟。對正在「全面深化改革」的中國也不宜盲目樂觀，還有許許多多的挑戰要克服。從報告反映出的問題吸取何種經驗教訓，才體現著報告真正的價值。

表現不差的美國為何遭「差評」

其實從很多面上的宏觀數據俯瞰，美國在2017年的表現不錯：經濟持續復甦，失業再創新低，走出經濟危機，一派欣欣向榮。

不過愛德曼公司在報告發布後明確認為，美國陷入了危機。從平民視角仰視美國社會的大金字塔，美國的積弊可以總結成一句台詞：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

因為特朗普總統，所以美國民眾表示不信任。從唐納德·特朗普走上2016年的總統競選之路，他就一直是一位十分不被信任的爭議人物。沒有過從政經驗的政治素人，缺乏政壇大佬站台背書，競選經費（相比之下）少的可憐，但卻通過「推特」上語出驚人博眼球，散布極端言論，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卻最終成功上位，華盛頓的政治精英不信任他。

就特朗普散布的「極端言論」來說，他涉嫌「侮辱」過女性和少數族裔，嘲諷過殘疾人，偷稅漏稅、坑蒙拐騙的事兒很可能也干過，私德很成問題。上台後，因非法移民、刺激經濟、反恐等現實問題的施政極富爭議。此外，「通俄疑雲」不散，特朗普當選總統合法性也有問題。

因為政治精英沉淪，所以美國民眾表示不信任。政治精英本應是社會楷模，以國家大計為己任，應當用治國良策塑造民意、凝聚共識，引領國家前進的方向。但選舉政治卻在精英的算計下越玩越爛。

「國家名器玩於股掌，視黎民社稷如無物」。面對問題，國會議員乃至總統考慮的不是「想辦法」，而是「做文章」，如何設置議題、操控程序，討好選民、在下次選舉中保住位子才是最要緊的。前年奧蘭多遭遇恐怖襲擊，民主黨議員慷慨激昂一番，然後把話題往禁槍、限槍上扯。去年阿斯維加斯發生血腥槍擊案，共和黨議員也慷慨激昂一番，卻不見禁槍、限槍有何動作。針對減稅法案的唇槍舌劍，哪個又不是心心念念想著選票。

因為問題得不到解決，所以美國民眾不信任。不計其數的社會難題困擾著美國民眾，長期「無解」令他們倍感不安。

無辜的少數族裔青年被槍殺，有民眾憤怒警察過度執法，可是在槍支泛濫的美國若嚴格限制警察執法如何有效震懾犯罪？全球化的大潮，大商巨賈在世界優化資源配置下賺得盆滿缽滿，市井小民只能在資本的篩選中任人宰割，經濟數據繁榮、薪水漲幅卻越發停滯，有人指責這「不公」，也有人說這是「自由」。非法移民「打黑工」搶工作機會，甚至「偷雞摸狗」，但只要能「賴」就有洗白成合法身份的機會，合法移民和美國土著憤憤質問「憑什麼？」但「人權衛士」會說，他們也是來追逐「美國夢」的。

總的來說，美國民眾對美國政府的執政成績「不滿意、不高興、不答應」，他們需要「實幹家」，但從奧巴馬到特朗普再到無數的國會和州議員選上來選下去，美國卻讓人民越來越失望。但也正是在這個問題上，中國政府給自己的人民帶來的是希望，這是中國信任得高分根本原因。

中國問題不少，但承諾在實現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要說問題艱巨，中國要應對的挑戰一點不比美國少。

面對業已取得的史無前例的經濟增長，中國政府對國情有著清晰的判斷：依然是發展中國家，但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成為新的主要矛盾。中國經濟的未來，在於高質量的增長。

產能過剩、房地產庫存過高、經濟下行壓力大、存在系統性金融風險等，這些問題從2016年延續到2017年，沒有一個不是燙手的山芋，而中國政府也是無時無刻不在積極應對，尋找化解良策。產能降了、房價穩了、庫存小了，2017年，中國政府以實際行動交出了響噹噹的執政成績。

發展成果要讓全體人民共享。正如黨的十九大工作報告所明確的，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發展成績舉世矚目，但中國仍然存在著數以千萬計的絕對貧困人口，「扶貧、脫貧」而且「一個都不能少」，中國政府對人民的承諾正在不斷變為現實。

其實也就像一份考卷，在「信任度報告」中得分高一方面只能代表過去的成績，另一方面也不能說明全部的問題。當今世界越發成為一個整體，我們當然期盼美國的走出困境，因為這對中國也意味著更廣闊的機遇和更美好的世界。然而更加不能忽視是未來的挑戰，中國越發展，任務越艱巨，只有一切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地認識問題、解決問題，中國才能一直取得好成績。

（作者系國際關係學院公共管理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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