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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輝:千年人文美詩篇

千年人文美詩篇

王英輝

唐代名臣魏徵大概不曾想到,自己在一千多年前寫就的一篇洋洋洒洒的美文,竟讓西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城在日後的歲月里風光無盡,譽滿天下。

碑碣是冰冷的,但鐫刻其上的一個個文字卻是極具溫情的。它見證著一段神話往事,訴說著一腔肺腑之言。如今,《九成宮醴泉銘》碑靜靜矗立在麟游縣城一隅,供來自五湖四海的遊人頂禮膜拜。

「冠山抗殿,絕壑為池,跨水架楹,分岩聳闕,高閣周建,長廊四起,棟宇膠葛,台榭參差……珠璧交映,金碧相暉,照灼雲霞,蔽虧日月。」昔日繁華盛景在魏徵的筆下一一重現,讓人有幸在文墨中穿越時空去遊歷一番,也領略了當年「第一離宮」的恢弘規模與不凡氣度。

九成宮的前身仁壽宮,在隋文帝時代就動用了幾十萬勞工參與營建,據說當時東至廟溝口,西達北馬坊河東岸,北接碧城山腰,南臨杜水北岸,共計修築了周長1800步的城垣,並附有外城。貞觀年間,李世民修復擴建時更名「九成宮」,「九」是古人認為最大的數字,「九成」也隱喻「九重」、「九層」之高大含義。而「醴泉」的發現更富戲劇性,「上及中宮,歷覽台觀,閑步西城之陰,躊躇高閣之下,俯察厥土,微覺有潤,因而以杖導之,有泉隨而湧出,乃承以石檻,引為一渠。其清苦鏡,味甘如醴……」皇帝在院子里閑庭信步,忽見一片地面濕潤,手杖輕輕劃拉幾下,一汪活泉居然汩汩冒了出來!

魏徵畢竟是魏徵,他並沒有在這篇銘文中一味描摹景色,也沒有刻意阿諛領導,他在文末話鋒一轉,柔中帶剛,頌中含勸:「黃屋非貴,天下為憂。人玩其華,我取其實,還淳反本,代文以質,居高思墜,持滿戒溢,念茲在茲,永保貞吉。」居高要慮下墜,水滿則須當心外溢,念念不忘這些,方能永遠保持純真美好。恐怕也只有正色立朝的魏大人,才敢對天子有此錚錚諫言!

同樣有氣節、有才學、有抱負的元代政治家張養浩,也對古陳倉的風物痴迷不已,這位山東漢子以禮部尚書、中書省參知政事之朝廷重臣身份,受命肩負起陝西行台中丞之職,竭力督辦賑災,後來積勞成疾,病逝在任上。客陝期間,繁重的政務之餘,他對唐代在寶雞地區就被發現的石鼓時時縈懷,久而久之,36句252言的大作《石鼓詩》便恣意揮灑而出:「粵自鴻蒙剖元秘,天祚有熊炎帝繼」,開筆就把基調定得很高,也給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炎帝故里就在這一方土地上生息做了最好的佐證,「……世間鐘鼎瓦礫如,只辭千金未為貴。昌黎作歌恨才薄,坡老來觀惜時異。區區流轉又幾朝,終不能亡見天意。若令好事堪把玩,攘竊空應窮萬計。平生漫有博物名,迫視不能詳一字……」

張養浩可做過全國教育文化界的一把手,什麼樣的奇珍未曾過眼?何等宏大的場面沒有經見?可是,在最早的石刻文字前,面對著古拙厚重的籀文,他一如心地純真的孩童面對著滿腹經綸的大儒,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深深感慨,居然自謙平生徒有虛名,不能識得一字半語。甚至將鐘鼎重器視為瓦礫,奉石鼓為千金難買之國寶。先賢的眼光不容小覷,前幾年,權威雜誌《國家人文歷史》就將秦石鼓文評列為中國九大鎮國之寶之一。看來,700年前的張養浩的確有先見之明啊!

明朝狀元康海多次來到鳳凰山下的周公廟參拜,他是一百餘里外的武功人氏,騎著毛驢,一路遊覽一路詩,多半天就到了岐山地界。供職翰林院做修撰的康狀元,身份尊貴,功名第一,一肚子的文採風流,仰望著「十人聯臂圍難遍」的古楸樹,才情勃發,吟哦出了令後世津津樂道的《周公廟古楸行》,其中的「殿前古木無數交,老楸鬱郁當前面。根盤后土誰能測,柯動雲霄人共羨……」更是婦孺皆懂的千古佳句。而今,一行行詩文永遠留在了泛黃的古卷中,參天楸樹卻早已了無蹤跡。

或許,對於周秦大地上的一處處人文遺存而言,唯有文字,才能真正賦予它們永恆且不朽的生命底色,令它們在氤氳著文墨的時光中活色生香。

  作者簡介:

王英輝,80後,筆名映暉,陝西岐山人,15歲開始發表習作,迄今已有200餘篇文章見諸《遼寧青年》《中國文物報》《延河》等全國各級各類報刊,獲獎30餘次,著有《桃花悄悄紅》《百年滄桑》等,陝西省作協會員,寶雞市青聯委員,寶雞市職工作協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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