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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芝:征服了時代,卻征服不了你的心

征服了時代,卻征服不了你的心

| 李健

1923年12月10日,58歲的愛爾蘭詩人威廉·巴特勒·葉芝成為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第一位詩人。他被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英語詩人」,從意味綿長的《深沉的誓言》,到催人淚下的《當你老了》,葉芝用詩歌在無數普通人的心裡和文學藝術家的創作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走進這位「最後的浪漫主義者」的時間荒原,同他一起,滿懷真情地守候歲月變遷。

傾盡一生,為你寫詩

威廉·巴特勒·葉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愛爾蘭詩人、劇作家和散文家。20世紀初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領導人之一,被稱為「愛爾蘭的靈魂」。

他一生創作豐富,其詩吸收浪漫主義、唯美主義、神秘主義、象徵主義和玄學詩的精華,幾經變革,最終熔煉出獨特的風格。1923年12月10日,因「其高度藝術化且洋溢著靈感的詩作表達了整個民族的靈魂」,葉芝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他是獲得這一獎項的第一位詩人。

葉芝的作品中常常流露出懷舊情緒,讓人每每讀之,感慨萬千。他的一生沒有失敗的詩作,愛情是他唯一一首失敗的詩。有人說,-愛爾蘭可以沒有風笛,但絕不能沒有他;他征服了一個時代,卻無法獲得一個女人的心。

1889年,23歲的窮學生葉芝初遇剛剛結束登台演出的美麗女演員茅德·岡。茅德·岡時年22歲,父親是駐愛爾蘭的英國陸軍上校,但她放棄了都柏林上流社會的優渥生活,投身到了爭取愛爾蘭民族獨立的運動中,並且憑藉自身的聰慧果敢,成為領導人之一。在葉芝心中,眼前的女神因此籠罩著光環。

莫德?岡

葉芝用詩意的語言記錄下他第一次見到莫德?岡的情形:「她佇立窗畔,身旁盛開著一大團蘋果花。她光彩奪目,彷彿自身就是灑滿陽光的花瓣。」

剎那間的相遇,即是一生的執著愛戀。葉芝寫道,「我一生的麻煩開始了」。他連續3年向她表白,卻連續遭到拒絕。1903年,莫德?岡嫁給了一位愛爾蘭民族運動政治家,並對葉芝說此生她不會成為他的妻子。極盡悲傷的葉芝,寫下一首《深沉的誓言》:

因你未守那深沉的誓言,

別人便與我相戀,

但每每,

在我面對死神的時候,

在我睡到最酣的時候,

在我縱酒狂歡的時候,

總會突然遇到你的臉。

在莫德?岡的丈夫去世後,葉芝懷著最後一線希望再次向她求婚,但是再次遭到拒絕。之後,葉芝寫下那首後來被改編成歌曲的經典詩作《當你老了》,用充滿傷感的語調,訴說著愛情無望的痛苦。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

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

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

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

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1917年,53歲的葉芝如同勞頓一生的舟車,終於累了。此時距離他在蘋果花下對茅德·岡的一見鍾情,已過去了整整28年。激情燃盡、疲憊不堪的詩人,用古老的方式愛過之後,像他詩中寫的那樣:在陽光下抖掉枝葉和花朵,枯萎而進入真理。

1939年,葉芝在法國逝世。遵照遺願,1948年他的遺體被送回故鄉斯萊戈,墓碑上刻著晚年作品《本布爾賓山下》的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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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一瞥

生與死

騎者

且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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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芝的墓碑

畫意共詩情

文丨李健

有人說,對於外文詩歌的翻譯,翻譯的過程就是原有詩意的丟失,這句話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但這不意味著人們束手無策,一個意象或者某種不可名狀的詩意有可能用不同方式得以或多或少的表達。

音樂可以借鑒和描繪美術,就像音樂家中有所謂的印象派,同樣,用繪畫的方式去表達對某首詩歌的理解也是順理成章的,甚至有所驚喜。一首詩所能蘊藏的信息常常遠不是詩人本身所了解的,它需要不同的人賦予不同的詮釋,尤其是從事不同行業的人。

對於葉芝的詩歌,我想大部分的人同我一樣,都是從《當你老了》這一首開始的,但如果你了解葉芝的生平及這首詩的創作背景,那麼,你的體會可能會更充滿想像力。

在一間牆壁斑駁的無人房屋裡,冰冷的壁爐前一把孤單的椅子,僅此而已,這彷彿是一個電影的開始,即將倒敘一段不同尋常的往事,我想,這就是詩與畫的結合給我的想像,而如今,當我再唱起這首歌時,腦海里一定會浮現出這幅畫的。

奧伊弗·斯科特畫作 《在你年老時》

在當下的時代讀詩還有沒有意義?當然有,從來就有,或者說,此時更需要。我不必贅述這個時代的喧囂與浮躁,因為大多數時代都是如此;也無需誇大藝術的力量,因為它從來就不是武器,可是,無論時代怎樣發展,或者說是進步,人的情感是沒有多少進化的,而表達情感的藝術手段也沒高明多少,準確地講,在許多方面是退步的,就像文字的表達和使用上,更不用說是文學。美,是人們自古以來追求的,尤其是藝術層面的美,而審丑,則是我們今天應該警惕的。工業的發展促進了藝術,但今天發達的工業又影響了藝術,音樂已經不知不覺地同電腦聯繫在了一起,可是,電腦終究難以取代一個藝術靈魂,詩歌,很像是古典音樂,如同海洋一樣豐富,歷久彌新。

對於葉芝的詩歌,我是沒什麼資格妄加評論的,因為近百年來有太多的專業人士各具特色的評析。我喜歡的是他用節制的情感帶出文字,詩意和哲理則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其中。正如《樂府》中的那句「心裡滿了,就從口中溢出」,葉芝正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自覺寫作的詩人,但這種如泉水流淌般的寫作,其詩性的好壞常常取決於詩人的發心,它要求詩人是足夠純粹與透明的。在他後來的作品開始滲透東方哲學意味,這也是眾多詩人們詩性和靈性殊途同歸的地方。

每一位傑出的詩人對於文字和意象的創造和想像力都在向後人展現了新的種種可能,這些由天賦所形成的智慧是真正的文學珍寶,而對於珍寶,我們除了欣賞,就是守護,當然,這是對於懂得的人們而言。

品讀·葉芝

柳 園 里

在那柳園裡,我的愛人與我相遇;

她雪白的纖足踏過柳園。

她要我溫柔的愛,如枝頭萌綠葉;

但我年少無知,不曾願意聆聽。

在河畔的曠野,我的愛人與我佇立,

她柔白的手倚著我微傾的肩膀。

她要我簡單生活,如河堰出韌草;

但我年少無知,而今滿盈淚水。

白 鳥

親愛的,但願我們是浪尖上一雙白鳥!

流星尚未隕逝,我們已厭倦了它的閃耀;

天邊低懸,晨光里那顆藍星的幽光

喚醒了你我心中,一縷不死的憂傷。

露濕的百合、玫瑰夢裡逸出一絲睏倦;

呵,親愛的,可別夢那流星的閃耀,

也別夢那藍星的幽光在滴露中低徊:

但願我們化作浪尖上的白鳥:我和你!

我心頭縈繞著無數島嶼和丹南湖濱,

在那裡歲月會遺忘我們,悲哀不再來臨;

轉瞬就會遠離玫瑰、百合和星光的侵蝕,

只要我們是雙白鳥,

親愛的,出沒在浪花里!

致風中跳舞的孩子

在海邊盡情起舞吧,

你又何須擔憂

風的怒吼,海的咆哮?

讓長發在風中飄拂吧,

任咸澀的海水打濕你的發梢;

年幼的你,

不明白愚人得志,

也不知道愛剛剛收穫,

轉瞬就失掉,

不知道一束束麥稈尚未捆好,

艱辛的勞作者就已死掉。

你又何須畏懼

那猙獰的風在陣陣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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