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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薩本願經淺釋》12.屍波羅蜜音

地藏菩薩本願經淺釋

忉利天宮神通品第一

◎一九六九年宣化上人講述於

美國三藩市佛教講堂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12)

「屍波羅蜜音」:這是半梵語,具足叫屍羅。翻成中文就是清涼──清是清凈,涼是很涼爽的。這又乾淨又涼爽,意思就是沒有熱惱,沒有煩惱,就得到清涼了,這是一個翻譯法。

又有一個翻譯法,是什麼呢?是防止。國有國防,防備、預備一些軍隊,其他國家若不守規矩,來搶奪我的國家,我就和他打,這叫「防」、國防。家有家防,人有人防。現在這是人防,人自己防備自己。什麼叫防止呢?防備而停止。防備什麼呢?防備作一切的惡事,所以要停止一切的惡事,不作惡,就是諸惡不作,眾善奉行。古來有一個大居士,乞請上座和尚開示什麼是佛法,這位和尚答覆他:「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居士就說:「老和尚,我向您請問的是佛法呀!您所說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這三歲的小孩子都懂,您怎麼可以對我講這個是佛法呢?」老和尚說:「三歲小兒雖懂得,八十老翁行不得。」三歲的小孩子雖然懂,但是八十歲的老翁做不到。

諸惡就是一切的惡,也就是惡中的單單一種惡。這個「諸」字,我把它當「一」字講,本來「諸」是「多」,我說「多」就是「一」,就是一種的惡事。為什麼你要作一種惡事?作一種的惡事,你就會作第二種惡事;作第二種惡事,就作第三種惡事;作第三種惡事,就作第四種;乃至百千萬種惡事,這都是從一字堆積起來的,都是從一字湊成的。好像山,你看山那麼大,它是從一粒微塵、眾多微塵,集聚到一起而變成一座山。所以你要說多,多究竟是多少?沒有數量的,莫如就講它是一,還比較容易明白。因此連一件惡事也不要去作,這叫諸惡不作。你要是說諸惡莫作,他想:諸惡莫作,是很多的惡不要作;那麼,這一件事也許不包括在諸惡裡面,所以可以作了。我現在這個講法是一件惡事也不可以作的,何況多呢?多了更不可以作。所以這是最要緊的,最妙的,一件惡事也不可以作。

眾善奉行,眾是眾多,和諸字意思一樣。眾善奉行就是每一件善事都要作,不論大善小善都要作,乃至像汗毛那麼小,只要是好事,就要去作。要是不作,不作就少這麼一點,就談不到眾。眾就是全體大用,整個的,沒有一點缺陷,一點也不少,才叫眾。不是說我單作這個善事,不作那個善事;或者我單作那個善事,不作這個善事,不是的,是全體大用。「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這是作善──多也作,少也作;大也作,小也作。但不可作惡,你要是作惡,無論大小惡都作,那個又顛倒了。所以這位老和尚說:三歲小兒雖懂得,八十老翁行不得。因為你作不到圓滿。

「屍羅」又有一個意思,就是戒,戒是戒律戒律,就是佛入涅槃時,阿難以四事問佛其中的一問。這一問是:佛在世的時候,以佛為師;佛入涅槃後,以誰為師?佛答覆阿難所問,說出家弟子以戒為師──以戒律作為師父。戒律所說的,就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也就是止惡防非。所以釋迦牟尼佛就說屍羅波羅蜜。

那麼談到戒是最要緊,最第一的。前面布施也是修行第一個重要的問題,而持戒又是第一,也是第一重要的問題。所以有人說,怎麼這麼多第一呢?在佛法裡頭沒有第二,都是第一,不論哪一個法都是第一。有一個人問我說,佛法有八萬四千種法門,哪一種法門是第一的,最高最妙的?你猜我怎麼答?我說佛法有八萬四千種法門,就有八萬四千個第一,哪一個也不是第二。為什麼這麼講呢?八萬四千個法門是對治眾生八萬四千種的毛病,每一個眾生皆有他自己的毛病,那麼,對治他的毛病,把他的毛病治好了,這就是第一。

譬如一切的藥品──有治頭痛的,有治喉痛的,有治眼睛痛的,又有治耳朵痛、牙痛、鼻痛的,還有治身上各部份毛病的。你說哪個藥品是第一?要是說治頭痛的藥品是第一,治眼睛痛的藥品是第二,這是錯誤的。你有頭痛的病,吃治頭痛的葯,這葯就是第一;你有眼睛痛的病,吃治眼睛痛的葯,這葯也是第一。好像我們人有貪瞋痴,你明白佛法,把你的貪心治好了,這治貪心的佛法就是第一;你明白佛法,把瞋心治好了,這治瞋心的法門就是第一;你明白佛法,將你的痴心消除,這治痴心的法門就是第一。眾生有八萬四千種的習氣毛病,佛就說八萬四千法門,來對治八萬四千種的毛病。所以能把你的病治好的,這就是第一;沒有治好你的病,就談不到第一。因此八萬四千法門,就有八萬四千個第一。《金剛經》上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既然沒有高下,所以我說八萬四千種法門,八萬四千個都是第一,你說這是不是佛法?

我講經和其他人講經不同,其他人講經講這「諸惡不作」的「諸」字,一定當多字講的,不會當一字講。我呢!就是用英文的文法,倒回來從頭上來找。因為我不識數,數目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一個是哪一個。莫如趕不上,我就向後轉,迎頭趕上。例如:這個人很會跑,他轉!我也轉!轉!你由後跟著這轉的人跑,啊!他跑得快,趕也趕不上,我反轉頭,嗯!在這兒和他對上了,遇到了。你看!我講經也是這個辦法,數目多了,我數不過來究竟是多少?因此我就說一個。這回不單我明白,小小的孩子都明白,所以我是這樣的講法。

這個屍羅波羅蜜,屍羅就是持戒,講起持戒的人太多了,不過我講一個持戒的人,他是誰呢?就是道宣律師。道宣律師在中國是持戒第一,研究戒律最高的一位法師。他因為持戒律的關係,感動了天人給他送飯,人間的飯他不吃的,吃天上的飯,因為天人來供養他。在中國歷代祖師以來,就是道宣律師受天人供養,這是人人都知道的。戒律就專講戒相、戒法、威儀這些道理。三千威儀,八萬細行──這三千威儀從什麼地方來呢?從行、住、坐、卧四大威儀來的。行也有威儀,坐也有威儀,站也有威儀,卧也有威儀。要行如風,立如松,坐如鐘,卧如弓。

行如風:行路好像起風一樣。這個風,並不是颶風的風,也不是狂風的風。如果走路像跑似的,雖然不是颶風,但變成狂風了。不要那樣,要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那清風很慢地,水上沒有波浪,有風是有風,但是水沒有波浪,要像這種風。

立如松:立要像一棵松樹似的那麼直。不要縮頭縮脖子,一點也沒有精神的樣子,就好像睡不醒似的,要挺起胸膛來。也不要彎腰駝背、低著頭走路,低著頭你總看地下,看地獄。說不要低著頭,那就仰著頭,太仰也不對,要自然直起來,這是四大威儀之中的立。還有,走路也不要東張西望,不要看看前邊,看看後邊。你東張西望地,警察一看,噢!這個人一定是想要偷東西,看看有沒有人,他一定想要撬誰的門,就注意你了,所以不要東張西望,左右旁觀。

坐如鐘:坐要坐得像一口鐘似的。

卧如弓:卧著時像一張弓似的,這叫托腮搭髂,稱為吉祥卧。托腮,手托於右臉側;搭髂,手搭於左上股;腿彎曲一點就好像一張弓似的。

在行、住、坐、卧四大威儀中,每一威儀有兩百五十條──行有兩百五十條,坐有兩百五十條,卧有兩百五十條,立有兩百五十條。這詳細的,每一種有兩百五十種這麼多,你看,不是那麼簡單的。那麼這兩百五、兩百五,四個兩百五合起來是一千。這一千又有三個──過去一千、現在一千、未來一千,這就是三千威儀。

因為道宣律師持戒精嚴,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具足,所以感動天人送飯。他修行時,不妄言,不妄笑。他不隨便講話的,你和他講話,要講合乎戒律的話,他才答你;不合戒律的話,他不講。笑──他也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他也不哭,也不發脾氣,也不揚嘴,總是本來天然的樣子。喜怒哀樂,他沒有的,沒有喜怒哀樂,那是個什麼人?是個木頭人。木頭人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歡喜,也不會發脾氣,也不會哭,也不會樂。可是這喜怒哀樂,在沒有發以前,就是個中道。持戒的人,一舉一動都是要守持中道。道宣律師因為守中道,所以感動天人給他送供,天人來供養他,也是日中一食,天上的天人陸玄暢,每天中午給他送供,送天上人吃的飲食。

道宣律師在終南山修行,終南山和喜馬拉雅山是連著脈的──山脈通著,接接連連地不斷。聽說在中國的終南山裡邊有很多老修行,在那兒修行悟道。也有很多狼虎,但是它們不妨礙出家修道的人,而且還都做護法。道宣律師在那兒修行,住茅蓬,天人給他送供養。這個時候窺基法師就打妄想,打什麼妄想呢?他說,「噢!人間所有的飲食,什麼好吃的東西,葷的、素的,我都吃過了,唯獨就沒有吃過天上的飲食,道宣律師是天人給他送供,我到他那兒趕齋去。」趕齋就是到他那兒吃飯。於是,他就到終南山去見道宣律師。

窺基法師當時也是國師,是玄奘法師的徒弟,講唯識的,非常聰明。當時,有八、九百個和尚在一起翻譯經典,他也是其中的一個主要角色。他早些到那兒等著吃中飯,因為道宣律師只吃中飯。可是,等著、等著,中午,午後,等到晚間,也沒有人送飯來,道宣律師也沒有飯吃,窺基法師也沒有飯吃。這窺基法師專好吃東西,一天不吃飯就受不了了,啊!這煩惱不小:「你說你這兒有天人送飯供養你,怎麼我來沒有呢?你是不是講大話啊?你是不是在打妄語騙人啦?」道宣律師說:「嗯,隨便你講嘍!你說我騙人,我自己知道是騙人,或是不騙人。」窺基法師說他騙人,他也不辯論。窺基法師等到天黑,也不能走了,就在茅蓬住下。

住下了呢!這又是這樣──一個肥和尚,一個瘦和尚。肥和尚就是窺基法師,瘦和尚就是道宣律師。道宣律師雖然吃天人的供養,但是不肥;窺基法師雖然沒有吃天人送的供養,卻吃得很肥很胖的,因為他歡喜吃東西,一天到晚叫廚子想辦法做好味道的齋飯來吃,這個肥和尚就在這裡住下了。窺基法師不打坐,也不參禪,倒頭便睡,一睡就打呼、鼻息如雷,呼、呼、呼……,道宣律師打坐,他不打呼。窺基法師躺在那兒睡著就打呼,吵得道宣律師不得入定,既然不能入定,就在身上摸虱子(終南山是冷的地方,修道人很少洗澡,身上有虱子)。因為他不能入定,所以虱子就咬他,他就用手把虱子從身上拿出來。因為他持戒,不敢殺生,也不可以殺生,就慢慢地把虱子放在地下。這時候根本沒有點燈,也沒有什麼事,而窺基法師也已經睡著了,根本也不知道,於是他就繼續打坐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道宣律師就對窺基法師說:「唉!你怎麼一點也不修行,也不打坐,也不用功,晚上躺下就睡覺,打呼打得這麼大聲,還打閑岔,令我不能坐禪,也不能入定。」窺基法師說:「啊!你說我沒有修行?我看你才沒有修行。你說天人給你送供!?我到這兒來,天人也沒有來過,我也沒看見。昨天晚間在你這邊住,你用功不好好用功,卻捉虱子。你捉下兩隻虱子,你要是把它捏死也罷了,可是你把它放在地下,你這一放到地下,就把一隻摔死了,而另一隻虱子,卻摔斷了兩條腿。摔死的這隻虱子,就到閻羅王那兒去控告你,所以閻羅王準備派鬼來捉你去審問。我為你說了很多好話,說你是個修道人,希望閻羅王能原諒你,叫那兩隻虱子托生去吧!這才沒有找你的麻煩,你反而說我打你的閑岔,不叫你修行?我看你才真是沒有修行。」

道宣律師想:這兩隻虱子扔到地上,他怎麼知道?昨晚沒有燈,也沒有什麼,他怎麼知道這件事呢?於是乎也不敢強辯了。因為他持戒律,不能和人亂講話,人家說他怎麼了,他就忍著,也不辯論。之後,窺基法師說:「我走了,你在這兒裝模作樣修行,我今天不等吃午飯了。」

到了中午,天人陸玄暢又來給道宣律師送供了,道宣律師不太高興地說:「你昨天怎麼不送飯來呢?」這陸玄暢即刻跪下說:「律師!昨天不是不送供,我送供時,卻進不來你這茅蓬,距離這茅蓬四十哩地以內,都是金光燦爛,我睜不開眼睛,沒有辦法看見眼前的路,所以就問土地菩薩,為什麼前面金光閃閃這麼厲害,令我走不上去?土地菩薩說:『在茅蓬里有一個人,是尊肉身菩薩,活菩薩。』昨天我走了幾轉,進都進不來,所以沒法子給你送供,請你原諒。」道宣律師想一想,難怪窺基法師做國師,皇帝都相信他,原來是尊肉身菩薩,從此之後他不敢輕視窺基法師了,所以菩薩的境界不是我們可以測度的。

【摘自法界佛教總會中文網站】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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