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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平市朗誦協會

一個人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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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紅長詩《鄉愁》閱讀札記

韓玉光

藺紅的詩是有靈魂的。

如果我們用放大鏡觀察一朵雪花,就會為其精美的圖案驚嘆不已。我一直在想,這些來自天上的花朵,不顧一切地降臨人間,為了那一點溫暖,甘願將自己高貴的潔白全部放棄。這種徹底的獻身,就像詩人的理想一樣純粹、無邪,是一次身心一體的返鄉。

詩人藺紅的「鄉愁六部曲」,無疑就像這朵晶瑩的雪花,向我們完美地展示了凝結著心血的六個花瓣。可以說,這些詩是中國式鄉愁的詩意表達,是一個人的鄉村史、家族史、心靈史,是一個詩人在看見天命的時候,對於鄉愁的個體經驗呈現。從《二十四節氣歌》《數九歌》《我家的抗戰故事》《農曆中國》《十二生肖》到《鄉愁》,就像是沿著一條歸鄉的心路重返家園。海德格爾在《詩人何為》里寫道:「詩人的天職是還鄉,還鄉使故土成為親近本源之處。」這種本源,亦是詩之光源。詩人陶淵明就曾喟嘆:田園將蕪,胡不歸?而蘇東坡也曾用《哨遍》向陶公致敬:噫!歸去來兮,我今忘我兼忘世。我想,詩人藺紅的《鄉愁》也正是以這些貼心的詩句來履行一個詩人的天職。

藺紅,原名藺虎增,1958年出生於一個叫大牛堡的村子。2017年10月21日下午6時30分,當詩人終於寫下這部長詩的最後一句「老屋依依圐圙依依鄉愁依依」時,我相信,在暮色蒼茫之中,藺紅一定看見了那盞由爺爺從薩縣帶來的鐵皮馬燈,那一瞬,這盞被詩歌點亮的馬燈,無疑就是詩人李白舉頭望見的那輪明月。儘管,生活中的藺虎增並不善酒,但那一刻的詩人藺紅,卻早已借醉意親近了自己的故土。身體的離鄉,靈魂的返鄉,如同古老的雪花再一次融化在大地上。

《鄉愁》全詩24個篇章,1350行,就像24節氣里那些沉默不語的老街、老巷、老院、老屋終於開口說話一樣,讓看不見的鄉愁漸漸清晰可辨。笸籮、笸籃、簸箕、扇車、碌碡、連枷、石碾……一一出現了,這些鄉村物件似乎正在舊物尋主,他鄉重逢。一個詩人,在找到自己的詞根以後,終於有了源源不竭的力量,他寫下的,就是他窮其一生想要寫出的詩句。「一九五八年\我出生的時候\老院屋頂\喜鵲叫個不停」這樣的畫面,顯然不是詩人記憶中的場景,當詩人以如此不容置疑的口吻寫下它們的時候,詩人的靈魂就顯形了,作為生命的在場者,是藺紅的靈魂替他回憶著那些曾經的過往。「吃飯時老屋最舒心\爹坐當炕\姐弟妹五個\分列兩邊\娘站地下\手把鐵勺……」此情此景,誰又能分得清天上人間?閃光的詩歌細節用淚水浸潤著小小的幸福,既入心,又錐心。美國詩人畢曉普有一首《六節詩》,寫老祖母在下雨天與孩子們一起坐在廚房的小火爐邊,吃麵包,喝茶,詩的結尾有一句「該種植眼淚了」猶如火爐里的火苗舔著沸騰的鐵壺。畢曉普說:「儘管我擁有『不幸的童年』這份獎品,它哀傷得幾乎可以收進教科書,但不要以為我沉溺其中。」詩歌是懂得飛翔的藝術,就像詩人藺紅,他一直尋找著創作的低處,只是為了看得更遠,這種悖論,正是一位詩人先天的稟賦賜予自己的觀察能力。詩人藺紅在天命之年寫出了「鄉愁六部曲」,是他在內心的顯微鏡下看見了自己靈魂的安身立命之所。「老院若一隻海碗\扣在老巷的胸脯」,曾經吃飯的海碗現在扣在了胸脯上,暗示著詩人已經從衣食之謀進入了精神探求。每一個詩人,一邊活在人間,一邊活在天上,這樣的雙重身份會讓其在矛盾的漩渦中沉浮很久,在淡泊與明凈最終到來時,詩人感到「老屋空空\老院靜靜\老巷悄悄\老街默默……」,他想到了老墳:「老墳在老街正南\一個叫干河的地方\離老家足足四里地」。這是一種生與死的精確測量,四里地,老爹走了一生,老娘走了一生,似乎只是為了粉紅的打碗花、鵝黃的蒲公英、翠綠的車前子,人生之真實,恰恰是最後的那份虛無。在藺紅的《鄉愁》里,童年的記憶、少年的記憶構成了揮之不去的鄉愁,我更願意相信,藺紅是一個會講故事的詩人,他用散文的方式將我們帶進了一個已經消逝的時光蟲洞中,讓時間從一首詩開始倒流,詩行里騰躍的浪花不斷綻放,有一種恍兮惚兮的感覺。

至此,一個寫詩四十年的詩人,終於讓詩歌進入了不惑之際,藺紅的詩,就像他的人一樣,不懂世故,不諳風花,他只是按自己想要的方式說出了想說的話。大巧若拙,是藝術的歸真,也是人性的向善,在詩人藺紅用系列詩篇完成自我尋找以後,他已經接近了藝術的本源之處,一朵雪花落在哪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擁有了自己的返鄉方式,無限放大的鄉愁,無限縮小的鄉愁,在藺紅這兒,都回到了本來的狀態,是他以詩歌的形式讓一個人的鄉愁還原到了本真的面目。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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