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會說話 逄維維
善良會說話
一
最近同事們總在討論，還敢不敢做善良的人？
身邊總被這樣的新聞環繞，三名學生扶摔倒老太，反被索要10萬，最後還是攝像頭還學生們一個公道，證明學生是被誣陷的。杭州保姆縱火案，陳世峰殺人案等事件中的主人公全是因為善良死在做好人的路上。聽著他們討論因善良而帶來的害怕、恐懼、擔憂和不安，拒絕去做善良或有選擇的去做善良的人時，我在想如果當時我是事件的親歷者，會怎麼做？答案是我肯定也會像她們一樣不假思索地去做善良的事，絕不會在選擇或猶豫中掙扎。
列夫·托爾斯泰說：如果「善」有原因，它不再是善；如果「善」有它的結果，那也不能稱為「善」，「善」是超乎因果聯繫的東西。我們選擇做善良的好人，不是為了回報而是因為在當時那是對的事。
當時是對的事！對，就這麼簡單，是對的事，讓我想起多年以前一個老奶奶說的話——善良會說話。
（1）善良無價之寶
有天放學後，我一如既往地走進校門口這家甜品店，喜歡邊吃零食，邊放鬆緊張了一天的大腦，同時還喜歡看川流不息的同學進進出出，看他們臉上洋溢著自由舒展的肆意笑容。
這家店主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奶奶,她在這開甜品店有很多年了。話語不多，但臉上寫滿了慈祥，我像往常一樣走了進去說：「奶奶，給我一杯冰淇淋」。付過錢後，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邊吃邊欣賞著過往的人群。
一會來了一個小夥子，不緊不慢的趴在櫃檯上選雪糕。他左顧右盼，猶猶豫豫，不知道吃什麼好。這時老奶奶的電話響了，老奶奶趕緊走到電話旁接電話去了。
終於，小夥子打開櫃檯，選了三根兩元的雪糕放在塑料袋子里，從錢包里掏出五元和一元的拿在手上，向裡屋的老奶奶不耐煩地喊道：「老太太，要錢不?」老奶奶放下電話走了過來。「六塊。」老奶奶說。
「在這兒!」小夥子張開出汗的手，在老奶奶面前晃了晃。然後把五塊錢放在一塊錢下面，當老奶奶碰到一元錢時，他嫻熟地把中指伸到五元頂端，然後往袖口裡一推，五元錢就悄悄地滑進了袖口裡。老奶奶看也沒看一眼就將一元錢放入了錢包。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我，瞠目結舌，睜著大大的眼睛，真想告訴老奶奶，他只給你一元錢！可那個小夥子用凶凶的眼神告訴我，不許多管閑事。
小夥子見成功後，急忙邁著大步走了出去。我想把他叫住，但一想到他兇巴巴的眼神，就放棄了。他走後，老奶奶主動對我說：「謝謝你，小姑娘，善良是會說話的。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你要說的話。」老奶奶望著小夥子消失的背影說：「那五元錢對他來說也許很重要吧？。」
原來飽經風霜，閱人無數的老奶奶什麼都知道，只是她用善良保持沉默，在沉默中期待喚醒良知。
原來，善良是會說話的。這句話一直伴隨著我，直到今天。
（2）善良有跡可尋
看一位大師的自傳講他文革的經歷。他說，那是一段非人的經歷，幸好遇到了一位獄頭，默默保護著他。
每次提審的時候，獄頭在語言上、態度上都是最兇惡的一個。但是獄頭每天都會粗心大意的丟下一些東西，譬如報紙的一角，半個饅頭，有一次居然丟下了一小片止痛藥，最離奇的是這個凶神惡煞的大老爺們居然審訊他的時候丟下了一朵野菊花。
他每次絕望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是這些不經意的消息給了他希望，他堅信春天快來了。果然，春天真的來了，他的冤屈得到平反。後來，他用他的方式資助了獄頭的兒子上了大學，並且收為自己的學生，他也從來沒有說破這個秘密，只是時不時地從獄頭的兒子那裡打聽獄頭的近況，他們就這樣用不為對方所知的方式關心著對方。可善良自己會說話，在無聲中傳遞著善良。
（3）善良無處不在
他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耄耋老人，這麼多年一直用自己微薄的退休金悄悄資助一名大學生。大學生畢業那年，學校組織了一場「困難畢業生見面會」邀請他去參加，但是，他並沒有去。他只是給那個大學生寫了一封極短的信：「孩子，不見面，是不願你思想上有負擔。唯一希望你健康成長，做個善良有愛心的人。」他的善良，讓我知道表達善意最體面的方式，不是居高臨下，不是同情施捨，不是敲鑼打鼓戴大紅花的讓滿世界的人知道，而是在不動聲色中柔軟地維護對方的尊嚴。
善良就是媽媽每年回老家見朋友時，都會默默摘下耳環、項鏈，換上普通的衣服；善良就是看到坐著輪椅的孩子，不在他面前指指點點，自覺停下蹦跳的腳步；善良就是看到共享單車把地鐵出口堵住的時候，默默地把倒伏的、堵路的單車擺放整齊；善良就是讓座以後離開原地，多走幾步……
比起轟轟烈烈的壯舉，善良更多的時候是不動聲色，是恰到好處。是我們每個人，每天都能在自己行動中做到的，不惹眼，不鬧騰，在無聲中傳遞善意。並不是要去拯救地球，或救人一命或捨己為人才算善良，善良就像教育一樣，一顆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觸碰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善良像春雨潤物細無聲中潛入我們的心底，滋潤著我們心中那一顆顆善的種子；善良像陽光，取暖灑人間；善良如山間泉水，清澈透明中，蕩滌心靈塵埃；善良是一種行動，無須灌溉和強迫，無須研究和討論，只是在行動中相互感染和傳播，……善良自己會說話！
「善良，是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它可以使盲人感到，聾子聞到。」因為善良在傳遞中會說話------你聽，你們聽……
個人簡介：逄維維，黑龍江人，現在深圳工作，喜歡在文字中尋找安靜和溫暖，喜歡在文字中邂逅心靈的舒展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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