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獨特的語言,來自這位大器晚成的藝術家
韓國藝術家全光榮(Kwang-Young Chun)使用非常細小的紙盒密集拼貼,形成涵義豐富的作品。
全光榮於1995年開始使用桑皮紙包裹泡沫塑料制的三角形,用其拼湊藝術作品。桑皮紙是韓國極具歷史性的物品,常被用來包裝藥物與食物。作品像是一個個精心準備的禮物,或是包好的粽子,湊在一起構成豐富的表面肌理。
正圓,矩形,作品乍看之下形狀簡潔,極致的細節又耐人尋味。
他在新加坡的展覽《集合》中,每個用桑皮紙包裹的三角都代表一件獨立的信息,而每個三角的邊界代表著兩個觀點不可化解的衝突。
筆墨和泡沫塑料塊的大小營造的立體效果既像田裡的腳印,又像隕石掉落的痕迹。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超過1000英寸的大作。一個作品有3萬多個泡沫塑料塊,最多經過了10萬次人手加工。讓人感受到勞動的溫馨和力量。
全光榮是直到50多歲才「出名」的大器晚成的畫家。因此,和其他大器晚成的畫家一樣,歷盡滄桑。他回憶說:「我的過去是在無數次回絕中度過的。」
由於不繼承家業(磚廠),父子關係決裂、抱著滿腔熱血飛赴美國,但在美國畫壇四處碰壁、回國後,不承認作者的實驗精神的韓國畫壇鄙視的目光……對於畢業於弘益大學美術學院、美國費城美術大學,並執著追求主流學派的他來說,沒有比這更困難的時期,甚至落魄到翻垃圾堆的地步。
"我二十幾歲都是在美國度過的。一個來自遙遠國家的年輕人,突然間成為一個在新世界裡的社會意識形態上的異類。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夢保證了成功和財富,但現實是無辜的年輕人在戰場上死去。這是一個民主蓬勃發展的國家,但年輕人註定要遭受不公平的死亡。一些人被拖進一個毫無意義的戰爭,在遙遠的叢林結束生命,而其他人在反戰活動和大麻中放縱自己。
然而,人類的生活正變得更加豐富。我記得20世紀70年代早期充滿了樂觀的預言,即在新的千年,我們將戰勝疾病,在太陽系內的另一個星球上建立一個新的定居點。就好像我們可以用自己的雙手重建伊甸園一樣。然而,社會和人類也似乎越來越不完整了。街道上擠滿了汽車,每天都有巨大的超級市場堆放著商品和雜貨,社會不斷地鼓勵我們消費,我們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總是筋疲力盡。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以看到癮君子和無家可歸的人躺在床上,同時也察覺到無形的階級差別和依賴於財務狀況與社會地位的人際關係。在這一切中,我以亞洲傳統價值觀為基礎的人文主義觀點和想法,只不過是一個不能適應資本主義、唯物主義和科學主義的年輕人的一個無用的大聲疾呼,這個新世界稱自己為美國。媒體報道了富人與窮人、黑人與白人、資本家與共產主義者、受害者和嫌疑犯之間不斷發生的衝突,聲稱我們生活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混亂。」
藝術家是他時代的見證人。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抽象表現主義開始在美國綻放。這是第一次實現世界影響力的美國運動,把紐約置於藝術世界的中心。
「當然,緊隨其後的便是波普藝術、觀念藝術、極簡主義,意識流,但我立刻被抽象表現主義所吸引,這似乎是可以自由表達我在目睹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巨大差距時的驚喜和悲傷的最佳方式。衝突的顏色並置,禁忌的傳統繪畫,是鼓勵;筆觸自豪地出現在表面,創造出抽象的形式,色彩之間的張力迸發出來的藝術品,留下五彩的腫塊和像彗星的尾巴一樣狂野的筆觸。我想表達人們之間以及過去、現在和未來之間的衝突,儘管微妙地隱藏在危險的和諧背後。抽象表現主義是我問題的答案。然而,當我開始在這個基礎上製作藝術品時,我能聽到我腦袋裡的聲音說:『』這不全是你的。你不是因為別人在做嗎?』 「我的同事和年輕的畫廊經常稱讚我的工作,但在我頭腦里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它被忽略。」
在美國非法滯留期間,他被迫從事苦力勞動。當時,他寫了一篇文章。
「……工作室遍地都是水。通宵畫的作品全部飄在水面上。眼神中充滿憎恨,緊握的雙拳不由自主地顫抖。我拍打泥水,向蒼天哭訴。老天爺,你就放過我吧。就算不能幫助我,也不要讓我活不下去,請不要再管我。」
回國後,生活並沒有好轉。為了養家糊口,他開辦了一所美術學院。但隨著生活逐漸好轉,另一個問題又困擾著他。那就是對作品的迷茫。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光」為主題,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但他發現自己的想像力在逐漸枯萎。他開始和妻子一起遊覽全國。期間,他面臨了我的、我們的認同感。
「我認識到,就像穿上不合尺寸的衣服一樣,我太執著於他人的東西。從此開始對我們祖先曾使用過的物品產生了興趣。」
「在1995的晚春時分,房間里充滿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病了幾天,我坐在起居室里,盯著那杯水和我親愛的妻子給我帶來的一包藥丸。我用薄紙包摸藥片。突然,我想起了一個舊的記憶。小時候,我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母親過去常常帶我去附近的一家中醫診所看病。我從不喜歡這個地方,因為輸液的強烈氣味和針灸針的威脅。醫生摸著我的脈搏時,母親握著我的手,我盯著天花板,聽著醫生喃喃自語。我記得從天花板上垂下了許多包桑紙,每一張都有一張名片,裡面包著裡面的葯。我對藥店老記憶的印象持續了一會兒。我一直渴望通過韓國的情感來傳達我的藝術,從那令人難忘的下午起,掛在天花板上的醫藥包的形象就成了我藝術中的一個新主題。」
使用韓紙創作的獨特作品就這樣誕生了。
「用韓紙包住泡沫塑料的行為中,有我們獨特的包布文化。西方的盒子(Box)文化是經過計算的有形的文化,但我們的包布象徵著感情。
我最近從中醫包的意象開始的作品,是我把這些三角細胞看作最小信息單位的願望的必要表達和私人文檔。每一個三角形的包裹,上面都是韓文和漢字,是由不同年齡和觀念的舊文件製成的。當時唯一傳遞信息的文件在我手中作為最小的單位包含了不同的信息。東方哲學的作品是隨機地在書頁重疊的邊界上重建的。有時,文字的偶然組合是老地名或古代人的名字,但有時說的話承擔一個全新意義的網頁從孔子,論語為例,可以達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意思。」
「對我來說,用桑紙包裹的三角形碎片是信息的基本單位,是藝術中唯一存在的基本細胞,也存在於個別的社會事件或歷史事實中。通過將這些碎片一個接一個地連接到一個二維表面,我想表達信息的基本單位是如何創造和諧與衝突的。在我漫長的藝術之旅中,這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它表達了一個被物質主義、無休止的競爭、衝突和毀滅驅使而走向毀滅生活的現代人的煩惱。將近二十年後,我現在能夠用自己的手勢和語言交流了。」
「我試圖把我的畫布和桑樹的紙片變成一個反映人類歷史的窗口。我們身體的傷疤,社會成員之間的衝突,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自然與自然的痛苦,所有這些單位和自然人的剝削,社會群體的構成是動態的在另一個衝突,我想按時間順序記錄他們的能力和方向。正如兩個國家在戰爭中改變了邊界,給鄰國留下了傷疤,或者像數十億年前的大陸碰撞一樣,造成了海洋和高山,在我的小宇宙里,桑樹的小部分在地表形成突起和彈坑。如果我以前的《論語》中的粒子之間的碰撞代表了個人和社會的不同思想和思想之間的衝突(也就是我們系統中的不同意見),那麼畫布上的大規模碰撞就意味著事件的更強烈的衝突,留下永久的變化和深刻的傷疤。」
「小而簡約的片楮終於脫胎換骨,通過堅持他們在畫布上創造的信息之間的碰撞以及決定消失和死亡時刻的行為。黑色的球體和彩色的物體在表面上成群移動,形成傷疤,形成運動,描繪對抗和衝突。這種不規則和不穩定,以及畫布的整體感覺,是傳達我的藝術想像力的一種方法,一種我從小就想表達的想像,也是我自己與抽象表現主義相協調的嚴肅方式,我曾經深深地沉浸在這種運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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