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會每日常在,天梯不可只往上爬」
一說到粵語歌,大家可能首先就會想到梁偉文(林夕)。
如果說林夕的歌融入了太多自己的感情,如泣如訴、字字啼血的話;黃偉文的歌雖然苦澀,但卻理智、隱忍,而又倔強。
哎,黃偉文這個光頭大胖子寫的歌真的太動人了。有人說的好,他粗獷的外表下一定住著一個每天都來大姨媽的細膩得要死的女人。
黃偉文給楊千嬅寫過很多很棒的歌。
楊小姐的歌嘛,離不開兩個字,「失戀」。林夕給她寫《再見二丁目》,用的是「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衫薄」。
太喪了,真的太喪了。
但是黃偉文筆下的楊小姐不一樣,用一首歌的名字來形容就是「勇」。
旁人從不贊同,連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傷都不覺痛
如窮追一個夢,誰人如何激進
亦不及我為你那麼勇
《勇》的語境其實是很悲傷的。
可黃偉文的歌詞被楊小姐演繹出來就成了另一種風采:英勇、大無畏。
陷於情愛里,不選擇逃避、發泄,而是一往無前地說出「誰人如何激進,亦不及我為你那麼勇」。這種歌詞,大概光是看著都覺得會發光吧。
離場是否有點失敬,還是更轟烈的劇情
必需有這結果,才能懷念我
讓我於荒野中馳騁
野孩子的語境便不一樣了。這首歌不再是一種「無人可擋我路」的豪邁的表白,而是在挫敗之後的一種瀟洒的放棄。
因為是野孩子,所以不受約束,毅然選擇了不被他人看好的感情。在這種感情無法繼續以後,又釋然地選擇離場,不作過多的糾纏。
人之為人的尊嚴很大一部分在於人可以剋制自己的感情。「發乎情,之乎禮」,就是對這種隱忍的悲哀的一種註解。
和前兩首歌相比,《鍊金術》算是楊小姐比較冷門的歌。
黃偉文用頑石作比感情,不被愛的那一方就像是徒勞無功的鍊金術士,苦苦追尋著將頑石煉成黃金的方法。我們都知道,鍊金術這種東西自然是不得成功的。
原來暫時共你沒緣分,
來年先會變得更合襯,
頑石哪天變黃金,我可以等
在這種「頑石黃金」的比喻下,「求不得」一下子變得悲壯了起來。
苦澀、隱忍,卻又堅持。和《勇》一樣,《鍊金術》里的執著,似乎是會發光的。
黃偉文給陳奕迅也寫過很多歌。不同的是,這些歌和愛情就沒什麼關係了。
黃偉文寫給Eason的歌詞的主題是悲傷,一種淡淡的悲傷。
人生就是這樣的,充滿了陰差陽錯、不可預料。
實實在在踏入過我宇宙,
即使相處到有個裂口
命運決定了以後再沒法聚頭
但說過去,卻那樣厚
命運始終是很具有戲劇性的東西。
你永遠也無法預料,有誰可以陪你走這一段路。而到了哪個路口,你們又必須告別。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是猝不及防的。
你就當我是浮誇吧,
誇張只因我很怕
《浮誇》講的是小人物的故事。小人物的屈辱,小人物的聲嘶力竭。
「情愛中工作中受過的忽視太多,自尊已飽經跌墮」,遠離舞台、遠離聚光燈,《浮誇》是我們每個人深埋在心中的屈辱和痛苦。所以,在遠離人群的時候,我們可以苦澀地笑笑,以自嘲來對抗這種螻蟻般的宿命。
黃偉文的筆下,「浮誇」並不是具體的某一個人,而是我們活在我們每一個人身體里的孤獨、自卑。
他的文字真是細膩而又敏感的東西。
同樣的,《1874》也是一首比較冷門的歌,但是它真的非常驚艷。
在我的眼中,《1874》的想像力非常豐富,它是用魔幻現實主義來表達的缺憾與錯過。主人公孤獨地吟唱著,他想像著和自己契合的那個愛人錯誤地出生在了一百年以前的1874年,於是他們遙遠地相隔著一個世紀,在不同的時空里各自悲哀著。
莫非今生,原定陪我來
卻去了錯誤時代
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
剛剛早一百年一個世紀
是否終生都這樣頑強地等
雨季會降臨赤地
我從未見過任何一首Eason的歌像《1874》這般奇異絢麗。
Emmm…其實黃偉文這個大光頭還有很多為我們所熟知的歌。比如說他給謝安琪寫過《喜帖街》,給側田寫過《命硬》,還給楊千嬅寫過一首特別特別有名的歌,《可惜我是水瓶座》。對這些歌,就不一一曆數了。
總之,他的歌詞很獨特,也很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尾聲: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推過一篇林夕的歌:用幾百種方式寫成的「求而不得」
(在歷史推送里可以找到;或者可以直接給後台發送「林夕」獲得鏈接)
剛剛重新看了一眼,內容糟心、排版糟心,估計也就只有標題還過得去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把那篇推送重修一下…
有時候我就在想,黃偉文的歌和梁偉文的歌,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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