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江市勤得利農場曲洪智：關於水果的記憶

關於水果的記憶

曲洪智

如今咱農場大大小小的水果市場，真可用「琳琅滿目」來形容。不僅地產水果比比皆是，就是產自天南海北甚至國外的水果也屢見不鮮。每當我徜徉其間，便會想起我人生歷程中有關幾種水果的記憶。

凍梨。初識凍梨是在1959年冬天。那年我和弟弟離開老家山東投親來到佳木斯市。一天傍晚，我倆打小工下班路過造紙廠商店門前，見一幫人排著長隊在買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一打聽，說那東西叫「凍梨」，很好吃，很不容易買到。那年我21歲，弟弟15歲，正是嘴饞的年齡，我們都很想嘗嘗這好吃的東西，便也排起隊來。在冬夜的寒風裡，我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排到，由於「囊中羞澀」只買了6個凍梨，每人3個。3個硬梆梆的凍梨拿在手上，卻是狗吃剌蝟，不知怎樣下口？最後憑著年輕牙口好，硬是把3個「生鐵蛋子」吞進了肚裡。吃了凍梨我倆從裡到外都冷，互道上當，說以後再不花這冤枉錢了。後來才知道，凍梨是需用冷水「暖」過來才吃的。

蘋果。蘋果在咱們國家應該算是最普通的水果了，可在1961年時，蘋果卻是常人難見的金貴物。那年我舅母病重住在佳市二院，臨終的前幾天啥也吃不下，只是想吃點蘋果。我和表哥表妹跑遍了佳木斯市的大街小巷，連個蘋果影子也沒見到，蘋果罐頭也是銷聲匿跡。就這樣，舅母帶著對蘋果的渴望離開了人間。自此提起蘋果我就心酸。

枇杷。認識枇杷是在1989年5月，那時我去南方參加一個筆會，一天徜徉在杭州街頭，偶然發現一位老婦面前擺著一筐黃澄澄近似圓形的東西，看了她身旁一塊木板上寫著「枇杷」倆字，方知此物的名稱。可「枇杷」到底是何物？尚不知曉，又羞於詢問，便逗留其左右，以觀分曉。可買「枇杷」的人全不理解我的心情、買了枇杷向兜里一倒就走，使我始終是「雲里霧裡」。天又下著雨，我只好帶著疑問回到了住處，向同屋居住的農墾報編輯王秋德老師一打聽，方知「枇杷」是南方的珍稀水果，俗有「果中之皇」的美稱。我二話沒說，車轉身就奔向門外，冒雨到街上買回枇杷，和大家一起品嘗，果然是酸甜適度，味道鮮美。

荔枝。對於荔枝這個名稱我並不陌生，年青時就讀過楊朔的散文《荔枝蜜》。可真的「識君真面目」卻是1994年6月在廣州。那時我已50多歲了，在農場水產公司任職，和公司副經理梁洪軍出差廣州，一天晚飯後在街上遇到一個賣荔枝的人，那一串串紫紅的荔枝配上綠色的枝葉，很是吸引眼球。我倆都是從未見過和吃過荔枝的人，便不管貴賤忙掏腰包買了2斤。回到住處，粱洪軍把荔枝洗了又洗，放在托盤裡讓我先吃，我拿起一枚不假思索便放進嘴裡，用牙一咬，覺得那鱗斑狀突起的果皮硌得口腔生痛，忙將荔枝吐了出來，一看破碎的荔枝已露出了鮮嫩的白色果肉，我倆恍然大悟，方知吃荔枝是需要剝皮的。

如今，市場繁榮，物流通達，年輕的人們再也不會有以上的經歷了。

作者簡介：曲洪智，黑龍江省老作家，建三江農墾管理局作家協會名譽主席，勤得利農場「江柳文學社」創始人。

著有《網灘上》《金色的網灘》《曲洪智文集》等書，有《藍月亮》《網灘上》《獵地》《莫日根和他的日本女人》等數十篇中短篇小說發表。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