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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如何能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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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年關,

有人放假過年,有人單位值班;

有人闔家團圓,有人相望遙遠;

有人餃子下鍋,有人戍邊嚴寒。

每逢佳節倍思親,忠孝難全多苦辛。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為了國家安寧、為了公眾利益而堅守崗位的人們!

出差的時候,突然接到當地某單位的授課邀請,要我對青年人講講工作與家庭、自由與紀律、自律與他律、挫折與成長、黨管幹部與搞好團結、嚴格管理與人文關懷等六對矛盾關係,準備時間只有一天。

晚上大致梳理了六對範疇的內在邏輯,次日下午便在一個千餘人的禮堂,就著一塊黑板,作現場演講。一個半小時之後,開始接受提問。

遞上來的條子里,出現頻率最高的,是怎樣解決忠孝不能兩全這個千古難題。

我一個教書的,手中沒有丁點權力,自然不可能實質性地為人家解決這個問題。不過自十年前開始講《論語》,就一直思考這個問題,並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一個專題講座――《中華孝道》。因此對付這一提問,還是能答上來一些。

為何忠孝難以兩全?人們通常苦於這樣三個難以調和的矛盾:

一是空間上的矛盾:為國盡忠與對親盡孝難以兼顧。工作單位與家庭相去百里、千里,這在古今都是常事。人們常說的「父母在,不遠遊」,也是基於這個考慮。

二是時間上的衝突:一天24小時,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對事業與家庭的時間分配不好處理。就算科技發達了,一分錢可以掰成兩半花,一個人卻無法分作兩個身。

三是利益上的抉擇:家與國、公與私的利益孰重孰輕,迫於輿論、礙於情面,人們的回答也許是相同的,但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未必如此,作答時其價值觀同時接受著考驗。

忠與孝的矛盾衝突,在軍人、警察及公共服務如供暖公司、電力搶修等等工作人員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這是職業特性使然。

今天模範人物的事迹不勝枚舉。為了說明問題,我舉一個古代較為極端的例子,來看看在突如其來、性命攸關的忠孝考驗面前,古人如何應對。

漢靈帝時(公元177年),遼西太守趙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柳城(今遼寧朝陽),值鮮卑萬餘人入塞寇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擊郡。苞率騎二萬與賊對陳,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祿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毀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

此時的趙苞,已不僅僅是一個官員,而是儼然具有了將軍的意味,而且是一個面臨忠孝尷尬的將軍:過去我是母親的兒子,現在我是朝廷的臣子,從大義上講,我恐怕不能因為個人私情而毀掉忠義大節。

母遙謂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爾其勉之!」

苞即時進戰,賊悉摧破,其母妻皆為所害。苞自上歸葬,帝遣使弔慰,封侯。苞葬訖,謂鄉人曰:「食祿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於天下!」遂歐血而死。

儘管趙苞母子皆於大節無虧,母賢子忠,但這顯然不是一個美妙的結局,忠與孝的矛盾,不應該以這般殘酷的方式謝幕。

一堂課,當然沒有辦法解決千家萬戶在時間、空間上的矛盾關係,因此我只能試圖勸大家改換一個新的思考維度,常言說「觀念一變天地寬」嘛。

首先要轉變的第一個觀念,是忠和孝並非對立關係,二者的統一時常被人們忽略。

曾子曰:「敢問聖人之德,無以加於孝乎?」孔子答道:「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義也。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君親臨之,厚莫重焉。」

在孔子看來,父子倫理是可以移用於君臣關係的,二者不構成不可調和的矛盾,反倒具有某種一致性。而古時「求忠臣於孝子之門」這句話似乎也可以作為佐證,我們的思想教育也是一直這樣灌輸的。

通俗地說,忠即是孝,孝即是忠。我就不展開講了。

要轉變的第二個觀念,是跳出人們通常意義上對孝的狹隘理解。孝絕不僅僅只是端茶倒水、晨省昏定、膝下承歡。

《論語》把孝分成這樣三個層次:孝養、孝順、孝敬。

  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孔子的意思是:家裡有活,兒女搶著干,家裡有點好吃的,先緊讓著父母。然而,滿足父母物質生活需求,還只是最低層次的孝。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這就構成了我們平常所說的孝順。其實,讓父母保持精神的愉悅,也還沒有觸及孝的真諦。

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意思就是說,假如我們對父母不是心懷敬意,那麼養父母和養狗養馬是沒有什麼本質差別的。

三者之間,存在著這樣的區別:

孝養是瑣碎而艱難的,非有忍耐心不可;

孝順是委屈而辛苦的,非有辭讓心不可;

孝敬是由內激發使命感與榮譽感,從而使瑣碎的一日三餐孝養充滿道義力量,也償還了孝順所帶來的委屈感,反而張揚著道德褒獎的榮耀。

要轉變的第三個觀念,是要知道除了人們通常看到的孝的低級形式,更有不為人知的高級形式

《孝經》里,曾子問孝,孔子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東晉高僧慧遠,創立了凈土宗。軍閥桓玄勢力顯赫,寫信勸慧遠還俗,遭到拒絕。後來桓玄進攻殷仲堪,路過廬山,慧遠稱病不見。桓玄徑直入山,見到慧遠,劈頭便問:「不敢毀傷,何以剪削?」以《孝經》之語問其罪。慧遠立刻回答:「立身行道。」同樣以《孝經》的話說明自己的行為符合孝道。

如果從哲學上看,儒家與佛家對出家剃髮的認識大相徑庭:

儒教以毀傷父母所賜天然之身為不孝,佛教則認為這雖是暫時的表面上的不孝,卻是終極意義上的大孝。

為天下蒼生、追求真理、悟道而舍家離親,在儒教看來是大不孝,佛教卻認為這才是真孝,是拯救親人與眾生的大孝。

儒家強調現實的、日常的、陪伴的孝,佛家則強調精神的、永久的孝。

相比之下,似乎佛家的孝更為闊遠,也更為一般人所不理解。

這一點,對軍人之孝是有啟示意義的。

「舍小家,為大家」,

「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

「你不站崗我不站崗,

誰來保衛咱祖國誰來保衛家?」

人們對今天捨身奉獻的軍人依舊不吝讚美之詞。

想當年,秋瑾說

「粉身碎骨尋常事,但願犧牲保國家。」

這話讓多少生為男子身而苟且者赧顏!

1910年秋,不滿17歲的毛澤東準備離開

閉塞的韶山去長沙求學。

臨行前,作一夾於父親的賬簿中: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四行短詩,一片豪情!

偉人在孝這個問題上,

交上了一份對後人頗具啟迪意義的答卷!

宋時的朱熹有一句話:「盡己之心謂之忠」,

我想再加一句:「盡親之望謂之孝」。

萬戶千家,情形各有不同,

但只要想一想父母希望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

對忠與孝的矛盾就會有一個比較明晰的答案。

干好工作,功成名就

顯姓揚名,光宗耀祖

於國無虧,於家不愧

忠在其中,孝在其中

化解千古難題,運用之妙,著實存乎一心。心安理得,忠孝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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