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楊 苦惱人的笑
文/大漠胡楊 版式設計/婉靜
《苦惱人的笑》
出賣嘴皮子吧！出賣大腦吧！出賣小聰明吧！出賣大智慧吧！好吧！再保不齊允許出賣肉體吧！但是，千萬別出賣靈魂啊！
我身上的血早已被人做成了窖藏半個世紀夠用的人血饅頭。
酒精是靈魂恐懼者的麻醉劑。
世人都言「酒是糧食精，越活越年輕。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
然後，在充滿肉慾的紙醉金迷與燈紅酒綠中，美女，豐臀肥乳大紅唇，外加幾句比爺們兒都粗的爆粗口，在琥珀色的酒液體中，一下子順著脖子喉管處，一飲而盡。
上司頭暈乎乎的直誇會來事兒啊！你越來越懂事兒啦！
正當你酒正酣意正濃，滿嘴都是上梁山的豪氣衝天時，耳邊的電話鈴聲響起。
你在哪裡？
孩子發高燒了！
你用手捂著手機話筒，生怕聲音飛繞到樑上，讓你心生愧意。
這個時候，身邊的大紅唇端起高腳杯，醉眼迷離地叫一聲哥哥，給小妹一個面子。
電話那頭突然間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嚎叫，我們母子一起去死好了……
喂……喂……喂……
嘟……嘟……嘟……
一串忙音。
突然間，大紅唇在你臉頰上吻了一個大口紅印子。
你有些受寵若驚，得意忘形。借著酒勁兒一把把大紅唇按倒在沙發上，狠狠的也回吻了一下她的大紅唇。
於是，掌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領導一改開會時的一本正經，對你豎起大拇哥誇你真爺們兒。
大紅唇趁機在你襠下抓了一把。這個時候的你帶著男人最原始的獸性，衝動得此時只想把大紅唇給吃了。
你吞了幾次唾沫，最終還是狠狠地把她推到一邊。
大紅唇畢竟是混場子的人，對這種情事早已司空見慣，採取順勢而入地滑到了領導的懷裡。
領導自然比你懂得收放自如，這個時候他不是上級，不是誰的公僕，更不是誰孩子他爹，也不是哪個婆娘的丈夫，此刻他只是個荷爾蒙爆棚的男人。
你借上廁所的機會，被寒徹透骨的冷風一吹，你的胃翻江倒海，不知道是想起了大紅唇在領導懷裡忸怩作態的模樣，還是多事的風把你好不容易借著酒的勇氣放縱一把的邪惡，都給你吹跑了，吹到喝酒前的你。
你躲在衛生間里嚶嚶地哭泣，任冰冷的淚水打濕你脖頸前的領帶，這個領帶是你新婚之時，妻子為你精心挑選的。
你一下子停止哭泣，打了個激靈。
雙手發顫地撥打起最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一連撥打了幾次，都是這種過分禮貌的聲訊提示。
你內心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管他媽什麼狗屁領導，老子不在乎陞官加爵了。
我的兒子，你等等，爸爸一會兒就送你去看醫生。
你掛了電話飛也似地闖出那個令你頭腦發昏發熱的地方。
街角的拐彎處，你與一個手拎著皮箱的中年男子搶TAXI，差一點被對方老鷹捉小雞般從左邊馬路牙子，丟到右邊的公共汽車停車牌邊的垃圾桶里。
你爬起來的時候，計程車早已沒了影蹤。
你一路狂奔著往家趕，錯過了好幾輛計程車。
你也納悶兒，平時多走幾步路就大喘氣，心肺不怎麼好的人緣何能跑幾條街都不輸給跑馬拉松比賽的人？
人的潛力是什麼呢？
路邊的霓虹燈一明一滅著，像是在眨眼睛偷笑你。
天空的灰色暗襲你的心，風聲在耳邊嗚咽地鳴叫著，幾隻撲棱著翅膀的小鳥不明白「山氣日夕佳，歸鳥相與還」的道理，仍舊任性著在枝間跳躍，像是故意刺激報復樹太隨便，任誰都可以在枝丫間做窩拉糞。
你一口氣跑到家門口，正要按門鈴，卻聽得一聲男人的聲音。那聲音有一種貫穿性，直通耳骨，似乎能把多年形成的老耳屎震落。
「孩子和你沒有事我就放心了！那狗東西以後再敢欺負你，你告訴我，看我不打爛他的狗頭！若是我不出國，你一定會跟我對不對？」
這聲音似乎非常熟悉，又不知道在哪裡聽到過。
你熱血一下子躥到了腦門子，心裡如同喝了過頭的酒，在胃裡發酵翻湧著。
「你敢給老子戴綠帽子嗎？」
正當你要用力踹門的時候，門自己開了。
你瞪著血紅的雙眼，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怎麼是你？
你嘴唇一張一翕著，有些不知所措。
妻子一臉納悶兒地問到，你們認識？
你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他，卻差一點被他給摔死！」
男人聞到了你滿嘴的酒氣，喧賓奪主著，似乎對妻子嫁錯了人義憤填膺道：「他就是這麼愛你保護你？讓你死心塌地為了他而不顧一切的男人？」
妻子眼裡多了一份落寞，這讓你很心痛。
但是又不知道先找哪一個出這口惡氣。
妻子很善解人意輕描淡寫道：「孩子打了一針，這會兒燒退了許多，睡著了！」
聲如洪鐘的男人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瞪了你一眼，走路帶著一股風，似乎想把你帶跑。你趔趄了一下，最終還是站穩了。
大塊頭被妻子送到樓下，妻很快又返回來了。
望見妻子眼圈發紅，似乎下樓的時候有哭過。
你有些自責，更多的是沮喪。
你想盤問妻子，這個大塊頭是誰？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你知道，許多事情是不用語言詮釋的。
就如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本身就是扯不清楚的事情。
看著孩子發紅的小臉，安心地睡著，像極了你一喝酒就上臉的模樣。
妻子給你端來了一杯醒酒茶，你百感交集地接過來抿了一口。
那大紅唇的口紅印子一下子印到了潔白的茶杯上。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領導電話那頭罵罵咧咧著，似乎與服務員在爭執著什麼，是需要你去付酒菜費。
你惡作劇般扔掉了電話，任電話那頭把喉嚨喊穿，卻又像報復自己，你歪著嘴苦笑著，把妻子一把摟入懷中。
作者簡介
大漠胡楊，女，曾經的新疆人，實名韓桂霞。歲月無情，我一往情深的把年輕的夢種在文字里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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